白衣女子喝了一口清酒,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旁邊的三個隊友已經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我們已經從中餐館轉戰到了日本菜。因為我們沒想到的是,白衣女子是日本人。

正如我們沒想到一去搭腔,白衣女子就淡淡一笑:“我請你們喝酒如何?”

此時,桌上擺滿了,中國的白酒、俄國伏特加、威爾士白蘭地、琴酒、朗姆酒以及日本的清酒。

道伊三人一直喝到掛,連這美女的名字都沒能問出來。

我努力支撐著,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撐下去,隻是我已經習慣性地去撐,在阿賈克斯撐,跟著赫普斯在歐洲奔波撐,在狼隊起起伏伏的撐。

我不能倒下,在我出國的那一刻起,我就這麽跟自己說。

師傅數載寒暑的培養,一生希望的寄托,爸媽傾盡積蓄,甚至借債來支持我的夢想。

每當我在球場汗流浹背,每當我覺得自己快要沒有希望。

我都隻有咬咬牙,再撐撐吧,怎樣都要撐下去。

我拿起麵前的酒瓶,露出一個微笑,“來,幹杯。”

美女的眼神裏露出一絲驚異,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她眼波流動。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輕輕一笑,對我說:“小弟弟,有興趣陪我去看夜景不?”說的是中文,標準,流利。

也許是喝了酒,她白皙的臉色下透出粉粉的暈紅,兩個勾魂奪魄的酒窩若隱若現。她的話,總是讓人難以拒絕,我看著倒了一地的隊友,心中有些為難。

美女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徑自向外走了出去。

跟上去不?我心裏一動,說實在的,我的心在砰砰跳動,也許是因為她太過美貌,也許,是她那淡然如水的神情,我的心裏,似乎有一根弦被撥動著。

我拿出前鋒應有的速度,迅速付賬,並給了服務員一大筆小費,求他看著三人,並保證了三人組是行為良好的英國紳士,絕無可能是足球流氓。然後不理服務員質疑的眼神,追了出去。

曼徹斯特夜色茫茫。

我四下張望,沒看見她的身影,頓時若有所失。

就這麽萍水一見,白衣美女如清晨那一縷晨光一樣,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我好像失去了什麽,漫無目的地在曼徹斯特街頭走著,這座夜色中的英國大都市華美,絢麗。

這裏流光溢彩,車水馬龍,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個巨大的白色風車,在夜色裏異常好看。我看了看路牌,原來這裏是曼徹斯特市中心的教堂花園。

風車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抬頭望著風車,欣賞著它不停的轉動,夜色中,它就像時光的輪,慢慢地細數我們生命的逝去。

看地出神,我無意撞到了一個人。

這人也是看風車出神,和我撞在了一起。

我連忙道歉,沒想到對方也同時說道:“對不起。”

一抬頭,這不是剛才那白衣美女嗎?她一見我,愣了一下,指了指風車,然後和我一同笑起來。

笑容是有感染力地,我們之間似乎有堅冰融化。

“你是找過來的,還是隨便走過來的?”美女用手挽了挽頭發,淡淡笑著問我。

真是美極了,這夜色,和她,我的心越跳越快了。“我想是這風車把我卷過來的。”我說。

“看來我是高估自己的吸引力了,”美女若無其事地說,隨即,她將臉貼近我,問道:“我有吸引力嗎?”

我的臉瞬間漲紅,看著她的眼睛,點了下頭,“有。”

“那麽,證明給我看吧。”美女輕輕地把嘴唇貼近。

我渾身都麻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傳遍全身,我知道,這一瞬間,我陷了進去,不管前麵是刀山火海,或是陷阱懸崖,我已無法自拔。

我輕輕吻了上去。

一切交融在曼徹斯特的夜色中,我無法思考太多,又或者覺得這一切來的太快。

有的事,仿佛早已注定,因此隻是那短暫的一點煙火,也足矣燃燒整個世界。

黎明微微的一絲光束,讓我痛的欲裂的頭部呼叫我的眼睛醒來,我昏昏沉沉,似幻似真的看見她如緞的皮膚,優美的弧線。

這一夜,宛如夢境。

高強度比賽的消耗,以及一夜荒唐,把我粗壯的身體變的軟綿綿,我太過疲倦,一向早起的生物鍾也無法把我真正叫醒,我又睡死過去。

當我再度睡醒時,伊人已經不見,酒店的便箋上留下她秀美的中文。

有緣再見,羽田光。

我獨自坐上回伍爾弗漢普頓的火車,看著車窗外飛速退後的樹樁,我的腦海不受控製地回憶著關於昨夜的一點一滴。

大家來去匆匆,我甚至沒有問她一個電話號碼,倒是道伊他們在喝酒時提我們是狼隊的球員,看來隻有她來找我了。

她會再來找我嗎?我不想這隻是匆匆的一夜情,昨夜,我的心是那樣激烈的跳動,我能感覺到,她也是。

我把手伸進衣服內包,抽出那張紙條。

有緣再見,羽田光。

我看著清秀的字跡,不由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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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莫利諾球場門口,道伊,奧哈拉以看偶像的眼神看著我。

“後來呢?”奧哈拉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將我提了起來,咬牙切齒。

“後來個屁!”我假裝憤怒的推開奧哈拉,“我買完單,跑出去人都沒有了,我找了找,迷路還迷的昏天黑地。”

我撒謊了,我不想說實話,不想讓隊友窺視我的內心。或許,我害怕的是,如果我一開口,與她的緣分就會從我口中被風吹散。

道伊和奧哈拉似信非信的去了。

這周,狼隊將迎來以力量見長的布萊克本隊,說起布萊克本,這支球隊在20年前曾經有輝煌的曆史。英國傳奇前鋒阿蘭.希勒和基斯瑟頓組成了SAS組合,使布萊克本隊在1994-1995賽季勇奪才建立第二年的英超聯賽冠軍。

如今布萊克本早已沒落,但是仍然不改他們攻擊性的打法,賽前,就已經確定了他們將擺出3前鋒陣型。布萊克本和我們一樣同積17分,以淨勝球優勢排在我們前麵,這注定是一場激烈的背靠背比賽。

“弓對弓,矛對矛,和他們對攻,打垮他們,有沒有信心?”麥卡錫大聲問著球員們。

“有!”所有狼隊隊員齊聲回答道。

......

“先發前鋒道伊,你還是負責禁區搶點。”

道伊連忙點頭,他最近非常著急結束進球荒,再不進球,他的鐵打主力地位難保。

“吳,記住打曼城的感覺,你最近有進步,要繼續好的發揮。”

我鬆了口氣,我在聯賽再一次先發了,時間是一扇窗,我正用我的雙腳慢慢地推開它。

可唯一值得我擔心的是,亨特在昨天的訓練中小腿拉傷,這場比賽上不了,我失去了一個輸送炮彈的來源。

布萊克本?拿下三分!郵報這麽寫到。

記者專門在賽前采訪了麥卡錫。

我翻著報紙,比較激進的郵報記者這麽問麥卡錫,“狼隊這個賽季的主場比客場打的差很多,是否對陣布萊克本也是這樣?”

“我們會讓莫利諾歡呼地。”麥卡錫回答。

“那誰是打開勝利的鑰匙呢?”記者追問。

“也許,是一個你想不到的人。”麥卡錫這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