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居庸朝白玉蟾一笑,說道:“這第三個條件,還跟白姐姐有關。”

宋思樵道:“秦公子該不會是叫我們保護賊婆又叫我們不要保護賊婆吧!”

楊黑道:“若是這樣,梅山五洞可不知怎麽辦了。”

胡則道:“快說,快說!”

秦居庸道:“白姐姐姓白,叫玉蟾,前輩可以叫白姐姐白玉蟾,也可叫她白姑娘,今後請不要叫她賊婆了。”

馬南安道:“這就是你的第三個條件?”

秦居庸點點頭,補充了一句:“叫歐陽伯伯也不要叫歐陽老賊了。”

梅山五洞也點頭同意,然後諸葛青山問道:“那麽秦公子,接下去你是去找殺父仇人,還是去找歐陽……”

他差點脫口說出“老賊”二字,頓了頓,才接道:“醉柳。”

那邊白玉蟾叫道:“當然先去找歐陽大哥!”

胡則解了白玉蟾的穴道,白玉蟾已能活動,她推開自己的手掌看看,剛才紫黑的掌心已恢複原樣,用力一握,無半點不適的感覺,心中大喜。

隻聽楊黑道:“秦公子,難道找歐陽醉柳比報仇還要重要?”

秦居庸歎了口氣道:“不瞞各位前輩,要找到晚輩的殺父仇人,實非易事。”

於是一五一十將父母兄弟被害的經過說與梅山五洞聽,最後說道:“從種種跡象看,殺人者顯然跟神秘的吹簫人有關,隻是吹簫人武功太高,江湖上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真麵目。”

楊黑沉思道:“如此說來,隻要找到吹簫人,一切就可水落石出了。”

胡則道:“這個還用得著楊洞主說嗎。”

楊黑道:“你們也都想到了?”

胡則道:“當然想到了。”

楊黑道:“既然想到為什麽不早說?”

胡則道:“秦公子剛才說,吹簫人武功之高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而且,江湖中沒人知道他的真麵目,因此你的話說了等於沒說。”

楊黑不服道:“我明明已經說了,怎麽可以說是沒說呢!”

宋思樵問秦居庸道:“秦公子,你們秦家有沒有什麽世仇?”

秦居庸道:“我一直不知道秦家有什麽仇家,直到爹娘去世前才透露陝西馬嵬坡的李家跟秦家有仇。”

馬南安道:“秦李兩家是如何結仇的?凶手會不會跟李家有關?”

楊黑道:“我猜一定有關。”

胡則道:“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你怎麽就說一定有關。”

楊黑道:“要是水落石出,那就不是猜了。”

馬南安道:“楊洞主,你說說看,凶手為何會跟李家有關?”

楊黑道:“這很簡單,因為秦家隻有一個仇家,既然兩家有仇,誰找誰報仇都不是奇怪的事。”

胡則道:“這麽說,神秘吹簫人也是李家的殺手?”

楊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胡則道:“你不可以猜測嗎?”

楊黑道:“我懶得猜測。”

諸葛青山忽然道:“對了,一定是這樣的。”

宋思樵忙道:“你想到了什麽?”

諸葛青山望著秦居庸,問道:“秦公子剛才說什麽曲什麽經的?”

秦居庸道:“是磐若九曲真經。”

諸葛青山道:“你爹娘說

秦李兩家因為磐若九曲真經才結下仇怨,我想,一定是李家在得悉秦家祖傳一套絕世的武功秘笈後,便起了害人奪寶之心。”

胡則搖頭道:“我看李家不會這麽傻,原因有二:第一,既然李家知道秦家有祖傳武功且下落不明,他們大可自己暗中尋找,找到了便可據為己有,不必冒險殺人。

“第二,在江湖中,南秦北李素來齊名,李家絕不可能如秦公子所說的那樣殺人如割韭菜這般輕易。

“再說,秦李兩家業已有仇,秦家有事,自然會猜到李家,李家不是自找麻煩嗎?”

楊黑道:“也許李家根本就不怕秦家的人去報仇。”

胡則道:“既然不怕秦家報仇,何必一路上殺了秦家前去報仇的四兄弟?”

楊黑頓時語塞:“這……”

忽而又道:“殺秦家父母和兄弟的或許不是同一個人呢!”

胡則笑道:“剛才秦公子說得清清楚楚,凶手每次殺人,都可聽到一種美妙的簫聲,定是同一人所為。”

楊黑呆了呆,不甘認輸,說道:“秦公子是這樣說的,可是天下會吹簫的人那麽多,誰敢肯定是同一人所為?”

“這……”這下輪到胡則語塞了。

“算了,算了,別爭了!”馬南安道:“既然吹簫人來去無影無蹤,而歐陽醉柳也是居無定所,咱們不妨走著瞧,遇上誰便是誰了。”

楊黑道:“馬洞主,吹簫人神秘莫測,要是一年找不到,秦公子便一年報不了仇,秦公子報不了仇,天荒六合神功不知何時才能練成?”

馬南安苦著臉道:“已經答應了人家,還能怎樣?走吧。”一行七人於是下山。

七人下得武夷山,前麵是一條岔路,一邊是通向分水關的大道,另一邊是通往蒲城的小道。眾人正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忽聽小道上簫聲傳來。

秦居庸臉色頓變,他對簫聲已是驚恐之極,顫聲道:“就是這奪命魔簫……”

他的話音未落,梅山五洞如箭般往前射出,身手之快,真是前所未見。

秦居庸自知輕功跟梅山五洞差得太遠,追不上他們,便與白玉蟾一道在後麵緩緩而行。行了一陣,不見梅山五洞回來,也聽不見廝鬥之聲,秦居庸心中忐忑不安,想道:“莫不是他們出了什麽意外?”

白玉蟾忽然道:“秦公子,咱們還是別往前去。”

秦居庸道:“白姐姐,你是不是害怕吹簫人……”

白玉蟾搖頭,笑道:“秦公子,難道你真的想做什麽梅山六洞主,修煉天下第一神功?”

秦居庸歎道:“我當然不想做什麽梅山洞主,隻是……若是我不答應,他們是不會救姐姐的。”

白玉蟾道:“真是難為秦公子了。”

這時,前麵又有一道岔口,白玉蟾拉住秦居庸就往左邊的道上而去。

秦居庸道:“白姐姐,不知他們往哪條路走,要不,在路口等等他們吧。”

白玉蟾道:“別等了,他們自會追上我們的。”

秦居庸道:“我們往左,要是他們往右,就碰不到了。”

白玉蟾笑道:“碰不到最好。”

秦居庸道:“白姐姐何以這樣說話?”

白玉蟾不答,望了望他,然後笑道:“秦公子不是說不想做梅山洞主嗎,如今擺脫了他們,再也不要

讓他們找到我們。”

秦居庸道:“這怎麽成?我已答應了他們,況且,他們也答應了我。”

白玉蟾道:“這些人瘋瘋癲癲,不知什麽時候心情不暢就會殺了我們的。”

秦居庸道:“不會的,要殺我們,他們早就動手了。”秦居庸說著返身往回走。

白玉蟾一把拉住秦居庸,說道:“秦公子,你想不想報仇?”

秦居庸一聽馬上站住了,道:“當然想。”

白玉蟾道:“要報仇就離開他們。”

秦居庸不解道:“為什麽?”

白玉蟾道:“秦公子,你想想,梅山五洞為何要找你做他們的六洞主?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秦居庸道:“白姐姐,他們不是說想修煉天荒六合,因為少一個人,才要我做他們的六洞主的。”

白玉蟾笑道:“你真的相信他們的話?”

秦居庸皺眉道:“他們有什麽陰謀呢?”

白玉蟾想了想道:“他們一定是為了秦家的磐若九曲真經。”

秦居庸吃了一驚,繼而搖頭道:“他們也是剛剛才知道秦家的祖先曾有一套武功秘笈的。”

白玉蟾道:“你錯了,你說過你的爹娘二十年前就開始尋找秦穆公留下的武功秘笈,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二十年間,江湖上肯定有不少人已經得悉了這個秘密。”

秦居庸低頭沉思。

白玉蟾接道:“如今你已是秦家的唯一後代,他們懷疑你早就知道武功秘笈的下落,故而要你做他們的六洞主,以便隨時監視你的舉動。”

秦居庸叫道:“我哪裏知道武功秘笈的下落!”白玉蟾道:“你不知道,但他們不信。”

秦居庸歎道:“我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他們這是白費心機。”

白玉蟾道:“他們總有一天會逼你說出磐若九曲真經的下落的。”

秦居庸道:“我不知道怎麽說?”

白玉蟾道:“梅山五洞瘋瘋癲癲,他們說話做事通常不合常人之理,到時候,他們會以為你故意不說,將你殺了,你死了,還如何報仇?”

秦居庸想想有些後怕,說道:“白姐姐,那我們該怎麽辦?”

白玉蟾道:“唯一的辦法是趁機擺脫他們,隻要找到歐陽大哥,就不需怕他們了。”

秦居庸緩緩點頭。倆人於是棄了大路,從另一條小徑行走。行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看看身後,並無梅山五洞追來,秦居庸籲了口氣,說道:“白姐姐,或許他們還在岔口等我們呢。”

白玉蟾臉露得意之色,說道:“就讓他們等上三天三夜,而我們在天黑之前就能趕到浦城鎮。”

兩人在荒僻的小徑上疾行,白玉蟾的輕功遠勝秦居庸,她便拉住秦居庸的手,才不致使他跟不上。

秦居庸隻覺白玉蟾的手指纖細柔軟,如此一握,竟令他有些神魂顛倒,她偷眼望她的臉,唇紅齒皓,肌膚雪白,鬢角一綹黑發飄飄蕩蕩,這姿態直如天仙一般,不由又一陣怦然心跳,腳步也遲緩了。

白玉蟾回頭道:“秦公子,是不是太累了?”說著,也放慢了腳步,但並不鬆手。

秦居庸醒悟道:“白姐姐乃是歐陽伯伯的心上人,我怎能作非分之想?真是該死!”內心窘迫,臉色不禁微微漲紅,不敢再看白玉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