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神性是死亡
湖心亭雖然仍在，可是富麗堂皇的裝飾已經如同雲煙一般消失，在我周圍也隻剩下那些鬼王鬼聖醉生夢死的樣子。
紅衣女子手持琥珀琉璃杯死死的盯著我，不知為何我竟然產生不了任何抵抗的反應，渾身上下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當紅衣女的眼神離開我的時候，我才能感覺自己口舌又能動彈。
這場宴席就算不是鴻門宴估計也差不多了，我真是沒有想到，在浩瀚的黑世界中竟然讓我碰到這樣神奇而又詭異的女子。
“放心，現在的我不過是雲煙一縷，真身已不在此，你也不用如此懼怕於我。”
“你在這裏等我很久了？”
紅衣女幽幽道，“大概從盤古開天辟地以後，我這縷分身就一直在這裏，既不能離開也無法死去。”
“這裏還是黑世界？”
“的確還是黑世界，隻不過被我用死亡森林中的死氣砌出了邊界，你以為除了別人，會有人能闖入仙人湖嗎？”紅衣女子一改之前冰冷姿態，有些示好的道。
在我看來，這個女人太特麽恐怖了，一縷分身就這麽牛逼，天煞妹妹在我一旁一直瑟瑟發抖，這種等級上的絕對壓製，身為先天異靈的天煞妹妹最為敏感。
紅衣女子慢慢從主席位置上走了下來，每一步都仿佛盛開無數朵，還自帶g仙樂飄飄，我了個天，當真如同仙女下凡。
要說美女我也算是見得多了，紅衣女子的顏值絕非頂峰，以骨娘為十分滿分的話，這個紅衣女子撐死也就是七八分的樣子，可偏偏她的一顰一笑都極具殺傷力，麵對她的表情跟動作，我隻能選擇被動接受。.
許瑤緊緊抓著我的左手，她雖未曾像天煞妹妹一般害怕，可還是十分關心我的境地。
紅衣女瞥了一眼許瑤，對我道，“你的口味還不錯。”似有似無的笑容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我指了指周圍的鬼王鬼聖道，“這些鬼物都是被你俘獲的？”
紅衣女子笑了，彈指一揮間，那些本來可以縱橫黑世界甚至能影響黑世界平衡的鬼王鬼聖疏忽之間灰飛煙滅，“一些老鼠臭蟲總是想打我仙人湖的主意，我隻是把他們做成標本來娛樂一下而已，隻是此刻既然見到了你，我的任務想必也要完成啦，我非本體，一旦心願已了，必將重歸洪荒。”
紅衣女子靜靜的坐在我對麵，我根本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剛才就隻是多看了一眼而已，就讓我周身都麻木，說話都說不出來。
“你在這裏等了這麽久，就隻為了等我的到來？”沒有搞錯吧，我要不是機緣巧合踏入了靈異界，這個女的豈不是還要繼續等下去？不過仔細想想，我入靈異界仿佛曆史的必然一樣，不管是空桑族還是玄古九獸，都在等待我的到來。我如同一把鑰匙一樣，將這一連串的事件串聯了起來，難不成這也是命中注定？
“嘿嘿，等不來你，還有他，他和他，長生既然讓我在此等候，我便有無窮等待的勇氣。”紅衣女子抬起頭顱遙望黑世界之上的血月，迷離的紅色血光夾雜著她一身紅衣，竟頗為動人。
“氣運傳承者到底怎麽回事，怎麽空桑族老祖宗知道，你也知道？”我繼續問道，與其擔驚受怕不如主動出擊，多獲取一些我不曾知道的神仙往事。
“這個你不必知曉，走的路多了，自然能看遍所有風景。”紅衣女子歎了一口氣道，“隻是可惜了我飼養的傾城錦鯉，我若是消散，這仙人湖跟這些小女鬼恐怕統統都要化為灰燼。”
蓑衣女小蘭雖然也進來了湖心亭，可始終不曾說話，隻是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我們，聽到紅衣女這一句話立馬慌張的跪在地上，“小蘭誓死追隨主人。 ”
紅衣女淺淺一笑，“你沒必要跟我一起死，既然你跟他有緣，便隨他去吧，沒想到啊，馭鬼手跟龍虎通天文竟然也能完美融合，或許父親的在天之靈大概能安息啦。”
我露出吃驚的表情，“你父親？”我心底其實是很震驚的，馭鬼左手與我緣分最深，在我看來我能踏上靈異界道路最大的功勞並非當初喝下的那口黃泉水，而是令我擁有馭鬼天賦的馭鬼左手，如今這左手不僅充盈鬼氣，還能吸收死氣，對我的幫助一點都不弱於龍虎通天文跟三千光明火燭。
紅衣女笑嘻嘻道，露出少有的天真爛漫，“我父親是上古死神，名為歸寂，他跟長生共同打造的輪回台。”
歸寂？我看了一眼身邊的許瑤，她也搖了搖頭，顯然也不曾聽說過這樣一個人。不對是一個神。
上古死神？“是主宰死亡的神祗嗎？”
紅衣女搖了搖頭，“他的神性剛好是死亡而已。”
神性是死亡？“那你口中的長生就是玄古九獸的主人吧？”
紅衣女點了點頭，“長生的神性是永恒，本來跟我父親的神性是格格不入的，可偏偏他們倆卻成了最好的生死之交，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神性永恒與神性死亡，長生與歸寂？我的思緒不免隨著紅衣女的描述回歸到了遠古大荒，那時懸濁未分，天地還是一片世界，既沒有黑白世界也沒有天界西天，更沒有九嶷昆梧，甚至也沒有冥獄，隻有那滾滾流淌的時間，和諸多上古族裔。
紅衣女說的是有道理的，僅憑長生大神的永恒神性是無法雕琢出輪回台能力的，輪回台的往生之力恐怕很有可能跟她口中的歸寂的死亡神性有關，一幅遠古洪荒畫卷慢慢出現在我腦海中。
那個時候妖族鬼族魔族並起，人族隻是殘忍生物鏈的下遊，而如今的諸天神佛也不過是在大荒之上浴血奮戰的戰士罷了。
“對了，你不是說要告訴我獨角青龍的秘密嗎？”
紅衣女露出比較詭異的表情，“你真的想知道獨角青龍的所在？龍虎通天文確實隻差一枚，可一旦激活最後一枚龍文，你就再也無法回歸到平靜的凡人生活，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帶著自己的愛人縱橫異界。這是很痛苦的事情。”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一旦啟程，再也沒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