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當我是玉宸真人吧!”

聽到玉宸這話,這位水仙立馬笑道:“你要是玉宸上仙,那我就是華光上仙了。好了,不玩了,我們快到了。”

說著,水仙伸手指向一個方向,玉宸看了一眼,卻是昔日東海有名的惡地白鹿島。此地本是瑞獸白鹿誅殺九嬰之地,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在傳播過程中,被認作是白鹿慘死之地。

玉宸沉默的表情,讓水仙忍不住開口道:“看樣子,道友你是看出這地方的來曆了。這裏正是昔日白鹿島,你也清楚這地方過去惡氣升騰,除去一些修行法門特殊的修士外,我等散仙,大多不喜歡此地。”

“當年,赤水道人為了煉法,邀請玉宸上仙等人來此,無意間發現,白鹿島下方鎮壓這一具九嬰屍骸。這九嬰乃是凶獸,據說同昔日同大禹王爭鬥的相繇頗有關聯,哪怕死了上千年,依舊留有一絲生機。”

“赤水道人煉法,壞了周圍的法禁,差點將九嬰放出。也是在這危急時刻,玉宸上仙動手,以巫道法門,施展封神祭祀之術,引導昔日白鹿靈韻,再次將九嬰封印不說,還將此地淨化。化作了一方洞天福地,造福周圍生靈,當真是神通廣大,慈悲心腸。”

水仙說完,指著白鹿島上的會場,繼續道:“清琬真人等人,將群仙會選定在此地。一方麵是為了感恩玉宸真人的貢獻,另一方麵也是希望借助群仙氣數,供養此地,消磨下方九嬰生機。”

聽著已近同事實偏離大半的話語,玉宸心中有些怪異,麵色卻不顯露分毫,非常平淡的轉移話題道:“不知這群仙會可有什麽說法。還有,會場每次都是這樣嗎?”

說著,玉宸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圍的布置,在白鹿島外還沒有感覺,進入島嶼內部之後,方才發現這此刻這島嶼弄得和花海似的。

一路走來,四周有著無數鮮花爭奇鬥豔,盛開綻放,濃鬱的芬芳彌漫在空氣之中,卻又不會讓人厭惡,反倒是按照某種生克關係,形成一種奇特的藥性,可以在無形之中,讓人放鬆精神。

當然,這種藥性表現的非常明顯,也不具有任何的侵蝕性,任何人隻要願意,都能夠輕易將其阻攔在身外,顯然不希望因此引起參會之人的反感。

水仙看了看周圍,沉默片刻,道:“嗯……這次的群仙會,據說是由群芳島之主百花仙子,這一位乃是平台創始人之一,精通靈根種植和煉丹製藥之法,想來這些花卉便是來源於她的群芳島吧。”

“道友說笑了,這東海之中,除去蓬萊以及少數幾位上仙道場之外,又有哪一位仙家道場之中,有如此多的花卉供人使用。也就隻有百花仙子的群芳島,才有這樣的底氣,做這樣的布置。”

開口的是邊上另一位上島的散仙,其氣息柔和,蘊含少許甲乙木氣息的痕跡,呼吸之間頗為享受,顯然非常喜歡百花仙子的布置。

水仙聞言,點了點頭,道:“也對,我們東海靈島仙嶼雖然不少,但適合百花生長之地,卻不算多。除去少數幾位上仙道場之外,也就隻有百花仙子的群芳島有數以千計的琪花瑤草生長其中,供得起此地消耗。”

說完,水仙又是邀請這位散仙:“現在距離群仙會還有幾日時間,貧道打算去坊市看看,道友可要一起?”

那散仙聞言,笑道:“正好,我手頭也有幾樣寶物想要去交換一二。一同,一同。”

說完,便是招呼玉宸和水仙一起前去坊市。

路上,這位散仙和水仙聊得不錯,說著說著,那散仙還感慨道:“也虧得那玉宸上仙同清琬真人等人建立了這個平台,要是平日,我手頭這些東西,都不知道去換什麽好。”

“可不是!”

水仙聞言,也是一臉的感慨,對玉宸和散仙道:“也不怕兩位道友笑話,貧道在煉丹上實在是沒有什麽天賦,這些年來雖然靠著死記硬背,過了煉丹的筆試考核,但實質操作起來,十爐丹藥必然炸爐九次,剩下一次八成還是廢丹、毒丹一流。”

“平日裏,煉製一些安神凝氣,療傷解毒的丹藥都要戰戰兢兢,更不要說是煉製那些精進修為的丹藥。也就這平台建立之後,才有膽子在群仙會上,交換一些適合的丹藥,回去以靈液調和,慢慢服用。”

“在這方麵,平台對我修行的幫助極大。”

散仙聽到這話,也是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此言大善!這煉丹之法,堪稱是我等仙道修行的第一功,我等便是不擅長煉丹,也需要知道如何品丹,鑒丹,防止外人在丹藥上動手腳,或者無意間吞服不適合自身體質的丹藥。就這一點上,平台提供的弘道錄卷,便堪稱功德無量。”

水仙也是點頭,讚同道:“確實,若非看了那弘道錄卷,我都不清楚,丹藥之中還有如此多的門道。其中最麻煩的是,有些東西,不管是煉丹師還是我們自己,都不清楚其中的門道所在,以至於在一些大國坊市內都有可能購買的不利於自身的丹藥。偏偏這些丹藥本身藥效十足,並非毒丹,我等連找人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對了,我觀道友氣息澄澈,隱約有甲乙木氣升騰,不知在煉丹一道上,造詣如何?”

散仙擺手道:“貧道的煉丹造詣,也就隻能煉製一些常用的丹藥,涉及到金屬、血肉一流的丹藥,十有八九也是失敗的結果。”

“因此,過去修行,我大多是隻能依靠自個兒慢慢的打磨法力,哪能像現在這樣,乘著每次群仙會的時候,采購一些靈丹,提升修為。這兩年有著靈丹輔助,都比得上我過去十年苦修了。唯一可惜的是,百花仙子等平台的煉丹師要價太高,要不然,我倒是想要請他們為我專門煉製兩爐丹藥,精進修為。”

水仙聽到散仙的話語,頗為羨慕道:“道友借著丹藥便利,也隻是讓兩年修行,提升到十年苦修的程度嗎?我這三四年借著丹藥的便利,可是抵得上過去將近一個甲子的修行了。”

“而且,你竟然還打算邀請百花仙子一流煉製丹藥,道友的家底……”

水仙說到這裏也是知道不好繼續詢問下去,頓了頓,看了看周圍,見已經到了坊市邊上,便好似突然發現什麽,對玉宸小聲道:“道友,你看那一邊,那一位是菡萏島之主清圭道人,據說也是平台的創始人之一,隻是不知道怎麽的,同盟主清琬真人鬧翻,這些年來,在平台上越發沉寂下來。沒想到這一次,百花仙子主持群仙會,竟然把他邀請過來,坐鎮坊市。”

“這並不奇怪。”

邊上的散仙對水仙突然同玉宸開口的行為,並沒有絲毫意外或者不喜,他同樣看向那個著穿寬鬆衣袍,正麵敞開,露出胸腹,一頭淩亂長發被發箍束縛的清圭道人,低聲開口。

“百花仙子同清圭道人的關係本就不錯,並且這一位修行的乃是陰世幽冥之道,對於詛咒之法也是頗為擅長。有他坐鎮坊市,我等交易的時候被騙的可能性,可是能降低不少?”

“被騙?這坊市內部還會有假貨不成?還是有人借助這坊市行騙?清琬真人等人都不管一管嗎?”

玉宸隨口問了一句,對此,水仙有些無奈道:“也不能說是假貨,畢竟東海廣大,許多靈材本身不好判定等級,我等交易大多是以物易物,其中難免有人故意乘人之危,哄抬物價,讓我等平白無故多花三四成的金錢。”

邊上的散仙原本正點著頭,同時打量周圍的情況,突然他驚咦一聲,望著一處到:“咦?這次群仙會有什麽特殊的情況嗎?怎麽連九龍島的藏鋒、晟陽、乾幽和玉嶽四位前輩都來了。”

“真的嗎?”水仙抬頭看去,便看到四位道人端坐在坊市的另一邊,為首的戴一字巾,穿水合服,麵如滿月,色蒼白的藏鋒道人。

在他身邊的,分別是帶蓮子箍,似頭陀打扮,穿大紅道服的晟陽道人;雙孤髻,穿皂色道服,麵如藍靛的乾幽道人;帶魚尾金冠,穿淡黃服,麵如土黃,留有長髯的玉嶽道人。

此四人氣息渾然一體,比起過去強盛了不少,按照玉宸的理解,他們都已經完成了陰神陽化,本命元氣升華的過程,屬於從鬼仙境中期,升入後期的階段,等到精氣神三寶進一步完善,便可能嚐試著升華元神,凝聚上仙道果。

當然,這一步並不簡單,起碼當初和玉宸一起搭建平台的不少人其實都到了這個門檻上,卻沒有一個能夠突破。

‘不過,他們匯聚於此,是這白鹿島上又出什麽事情了?’

壓製這自身修為的玉宸沒有直接觀察白鹿島上的變化,而是默默推算白鹿島上的氣息變化。

他的目光慢慢轉移到白鹿島的另一邊,哪裏是當初他祭祀白鹿,演化兩棵靈木的地方。

此刻,在那裏三道氣息緩緩交融,赤水、坤列、清琬三位同修的力量互相影響,構建簡單的天地水三元格局,不斷消磨下方九嬰生機。

那九嬰作為名氣不小的水火凶獸,本身實力不俗,又有著相繇神性,就位格和力量本質而言,並不次於例如古藤仙一流的一般上仙。

哪怕赤水、坤列、清琬三人合力,又依仗地勢,也隻是處在一種相對僵持的狀態。

‘這是打算借著這次群仙會突破?’

玉宸遙遙觀望赤水、坤列、清琬三人的氣息,都處於一種巔峰的狀態。

若是此刻借助外力成功壓下九嬰,赤水道人便可將九嬰煉化,融入自身赤水之道中,借勢突破。而坤列和清琬二人,此刻正統赤水氣息相合,一旦赤水有突破跡象,二者也是能夠借助氣數的聯係,找到冥冥之中的一點聯係。

‘難怪我會生出感應。’

玉宸心中了然,這是他和相繇之間的因果。

正如赤水、坤列、清琬三人打算借助消磨九嬰的力量突破,相繇也是想要借助三者的力量重新歸來。

說句難聽一點的,昔日大禹王為了封印相繇,築帝堯台、帝嚳台、帝丹朱台、帝舜台各二,合計八台,分立八方,以鎮中央。

人族五帝之中,三位降下了神力,相繇便是再厲害,能夠滲透出來的力量也微乎其微。

但相繇最麻煩的重來不是其力量有多可怕,也不是毒性多麻煩。

關於這一點,玉宸也是隨著修為的增加,慢慢了解到,相繇真正麻煩的地方,在於其可怕的不死性。

就像這白鹿島下的九嬰,隻是擁有相繇的部分神性,在死後這麽多年,依舊有著重生歸來的可能性。

而類似於九嬰一流的後手,相繇還不知道留有多少。

加上相繇本身作為凶神一流,當年和大禹王爭鬥,背後也未必沒有大神坐鎮,人族五帝也不好直接動手。

所以,當年大禹王誅殺封印相繇,恐怕有一部分原因,是打算將其囚禁,慢慢分散他的力量,等斬斷其後手,再進行誅殺。

‘說起來,當初巽靈島上的那道黃金劍氣,若是再強盛一些,依照其力量特性和力量,也可以視作是針對這類後手的一些手段。’

玉宸一邊想著,一邊也是自觀察坊市內的東西。

正如先前水仙所言,比起類似於巨人國一流的坊市,這群仙會的坊市,無論是材料還是成品,都更加契合仙道。並且內裏的一些介紹,也確實更加詳細,不會出現買錯的情況。

但眼前這些東西,對現在的玉宸而言,也就看個新奇,為數不多幾次購買,也是見到一些適合琪鈺兄弟,或者阿蘆的修行材料。

而邊上的水仙,看著隨手拿出各色材料的玉宸,不由回憶起自己先前見到玉宸考試的成績,目光越發呆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