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力的匯聚,趙玄朗的身上浮現出一團團白金色,宛如火焰一般的流光,向著四周擴散,不斷修複他剛才在戰鬥中受到的損傷的神域。

玉宸賦予的願力不同於趙玄朗平日收集的香火,大多是經過數次提純洗滌,融入趙玄朗的神域之後,也是一點點從神域中,逼出了一縷縷散發著珠光寶氣的黃橙煙嵐。

這些煙嵐浮現之後,內裏又是生出一股腐朽汙穢的氣息,趙玄朗隻是看著都隱約能夠感受到其中吸血抽髓的盤剝力量。

“這是?”趙玄朗麵色微變,看著這些珠光寶氣,露出驚恐的表情。

“交易過程當中的剝削而已,你既然執掌了交易的公正,便應該確保公正的正常運行,以及後續的變化。否則很容易被人拿你的名號,以公正之名,更加肆意的吸血抽髓。”

玉宸隨口解釋了兩句,趙玄朗皺眉,有些猶豫道:“可這不是律法和判官一流的工作嗎?我作為財神靈官,幹涉這等權柄,是不是有些過線了?”

“你還記得你是財神靈官啊?靈官乃是護法,你守護信眾安全和財富又有什麽問題?再說了,你那如意變化的縛龍索、金蛟剪、聚寶盆、靈華鏡,可不是奔著重塑商道,建立商道秩序?這不也是律法一脈的事情?”

玉宸說完,給趙玄朗指明道:“現在距離和西洋的決戰時間越來越近,越是這個時候,越是穩定,越是混亂。你已經準備去前線參加戰鬥,到時候在那穩定交易,製定秩序,對你走商業財神之道,大有好處。”

“在那,隻要大局不亂,大家都會睜隻眼閉隻眼,若你能夠在決戰前榮升四品成功,便是真凝聚了律法一脈的本源,無論是法家還是朝廷,或者其他神靈,都不可能真的找你麻煩。而等到決戰開始,天眷不斷,你隻要努力一把,總能夠將其整合。”

說完,玉宸這道化身便化作一道靈符,落在趙玄朗的手中,留下最後一句囑咐。

“這一道靈符乃是我化身凝聚,蘊含我的一點意誌,能夠爆發出等同於三品仙神位格之人的隨手一擊,你若是遇到不可力敵之人,便將其祭出。我會有所感應。”

“多謝老師!”趙玄朗對著靈符叩拜一二,小心翼翼的將其收好。

目光從趙玄朗的方向收回,玉宸看著身前盯著自己的七色鹿,有些無奈道:“你又怎麽了?”

“我聽說,你這次去救了一頭火駝?它怎麽樣?”

“不怎麽樣!”玉宸拿著五色玉如意,敲了敲七色鹿的腦袋。

“你這小腦袋瓜子裏,都在想些什麽東西呢?”

說著,玉宸將五色玉如意化作一個如意玉扣,掛在七色鹿的脖子上,形成一重法禁,在七色鹿驚恐的目光中,慢悠悠開口。

“既然你這麽閑,那這幾日就和我一起待在藏經閣內,什麽時候解開我留在玉扣上的法禁,什麽時候在出去。”

七色鹿看著如意玉扣上的法禁紋路,頓時眼前一黑。

合計三千六百五十個節點,使用十萬八千符文,有十二萬九千六百種變化,不但將它學習的符文內容全部涵蓋,還有所勝出。

這也意味著,七色鹿想要解開這個玉扣,必須要花費在自己原本的符文基礎上,進一步研究才可以。

而所有科目當中,符文算是七色鹿最近相當拉跨的內容。

對於這等天生地養的精靈而言,施展許多能力都是隨心所欲,特地去學習對應的符文,對它們而言其實是相當難受的。

等級低的時候還好,依靠自身天賦和感應,總能夠混個優秀的成績。

但隨著符文的越發深入,許多概念越發矛盾,既抽象,又具體。

原本的天賦,也是成從輔助成為了阻礙。

最可怕的是,那如意玉扣上的法禁,還是依托於五色玉如意,也就是說大半和五行相關,更是卡在七色鹿最難受的地方。

看著有些要哭不哭的七色鹿,玉宸摸了摸它的腦袋,而後便繼續觀摩起剩下的書籍,稍稍分出一些心神放在王陽的身上。

不同於趙玄朗散播信仰,推演商道。

王陽作為五品獨一型靈格的心學大儒,雖然是在玉宸的指點下,演化出自身的心學,但就根基和派係而言,他依舊屬於儒家一係。

而儒家和其他修行體係不一樣,其根基有二。

一者在秩序,一者在眾生。

二者相輔相成,卻又相對獨立,前者可以理解為研究、總結現有秩序,為建立新秩序打下基礎;後者則是需要傳播自身理念,像王陽在白鹿書院之中傳授知識,便是後者的一種修行方式。

而後者最正統的修行方式,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從“身”到“家”到“國”再到“天下”,不斷將自身的道理,向周圍輻射,進而影響國家,乃至天下。

而現在王陽顯然沒有那麽多時間去一個個傳播,他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儒家三不朽之立言。

所謂三不朽,即立德、立功、立言。

所謂立德,即樹立高尚的道德,也就是在人道秩序體係當中,建立一個新的,能夠長久運轉下去的秩序。

立功小是為國為民建立功績,大為借助人道現有秩序,在人道曆史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立言最為簡單,是提出具有真知灼見的言論,可以是著書立傳,可以是傳播思想,也可以是建立學府。總結一下,就是形成能夠係統闡述人道秩序的理論知識,並且傳播出去。

此三者,前二者,對於現在的王陽而言,還太過遙遠。

或許,在西洋決戰之後,他能夠做到第二者立功,但就現在而言,他能做的唯有第三者立言。

這也是此方天地大多數大儒經常做的事情。

過去,也有人勸說王陽,將自身感悟總結成冊。

隻是他覺得自己大半學識來自於玉宸的引導和傳授,並不能算是出師,遲遲不願下筆。

這次也是被玉宸點醒,明白了中土和西洋決戰即將開始,不得已之下,選擇書寫自家感悟,留下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