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他竟然能夠在那位至高神的掌控下傳授魔法?不過,我等九品位格體係當中,有魔法這一概念嗎?”

觀自在作為佛門三品位格修士,自然不會將西洋魔法和中土魔道之法弄混,但正是清楚其中的區別,才麵露詫異之色。

在西洋的土地上,傳授魔法和傳播位格體係是兩個概念。

前者等於是在那位至高神的高壓下傳法構建自身的道路,後者則是借助九品位格體係這個已有的道路,去對抗至高神的力量,然後再傳法。

一前一後,在難度係數上是完全不一樣。

“據我所知修普諾斯學寫了一些那位至高神的理念,創造了不少依靠正麵能量和偏向於治愈能力的白魔法,並且根據情緒和天賦,在自身魔法學院當中創立了四個分院。”

“那你還能確定對方現在,依舊是單純的魔法神,而非魔法天使?”

觀自在緩緩開口,畢竟這種套路配佛門不要太熟,在佛門信用還沒有徹底破產之前,許多原本修行仙儒神道的修士,在學習佛法之後,學著學著就成了親佛一派,或者直接許下宏願,成了佛門中人。

其中緣由,莫過於是高位格對於低位格的影響和覆蓋。

而西洋那位至高神,放在九品位格體係當中,僅次於天,其道路和位格之高可想而知。一個個區區不入三品的魔法神去研究對方,很難讓人相信對方還處於正常狀態。

“是不正常了,所以他才會將自己切片成七份,其中六分沾染太多至高神氣息的碎片被封印在各地,僅剩下的那個快瘋了的主體負責看守。當然,這個主體自身,也是被魔法界看押。”

玉宸非常淡定的說出了一個讓人有些無語的消息。

作為**魔祖師的玄天真君,因為見多了類似的情況,反倒是有些理解道:“難怪你前麵說這家夥對我等的態度,未必多好。恐怕這位魔法神,已經沒有多少理智了吧。”

“不過,一主六分,除去主體之外,全部被那位至高神的力量侵蝕,我等也不能放鬆警惕,還是要讓人去監督一二才是。”

話語之間,玄天真君又是將抹去的名字標注出來。

而後,玉宸等人又是在現有的基礎上進行了諸多討論,在議論的時候,大家都是非常自覺的選擇一些偏僻的聖地。

至於那些人群密集所在的地方,無論是仙還是佛,都沒有一個人提及。

那是為朝廷留,或者說是需要和朝廷交流的地方。

“如此,這幾片區域,便交給我上清靈寶一脈防禦,這幾個地方則交給張道友一脈,這幾個地方……剩下的,便交給佛門處理。”

衛元君總結了一下大夥討論的結果,看向沒有分配到地方的通玄真君和孫真君,道:“最後,通玄道友和孫道友,你們二人遁法奇妙,速度極快,千裏之地,心動即到,便負責留守營地,以防萬一。”

“作為報酬,我等上清靈寶一脈,獲取的收獲,可以讓兩位道友率先選取一份。你們看,如何?”

“貧道亦是願意拿出自家收獲,讓孫道友率先選取。”雲塵子的話語緊隨其後,接著張天師等人跟著開口。

孫真君除了多看了雲塵子兩眼外,並沒有多說什麽。

通玄真君也沒有提出異議,衛元君見狀,取出一份玉簡,記錄下今日商討的內容,讓諸位修士留下見證的痕跡後,道:“如此,針對西洋的進攻我等便暫時如此定下,接下是關於防禦方麵的問題。”

說著,衛元君又是演化出邊界線,先將一些地點標注出來,道:“雖然同西洋的防線,已經搭建的差不多,但除去標注的防禦點外,其他地方也有可能成為對方在正式開戰後,入侵我等中土的入口。”

“這幾個區域,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有幾個受到西洋神力影響的四品妖靈,最是擅長飛天遁地,便交給我負責吧。”通玄真君第一個站出來,以自身法力侵染了一片不小的防線,算是作為他負責的範圍。

“那這裏便交給我吧,我若是沒有記錯,這幾個地方有不少四品邪修,仗著兩界僵持關係,我等三品修士不好降臨,盤踞於此,為禍一方……”

玄天真君跟著站出來,緊接著的是佛門和少陽真君、張天師等人。

不過比起通玄真君,剩下的眾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為自己牟利的想法,選擇的地方,不是有邪修盤踞,便是有什麽特殊的產物。

伴隨著一道道佛光仙氣落下,邊界線上隻剩下一些零零散散不成體係的地段,大多是些易攻難守,又沒有什麽資源的地方。

衛元君卻不在意,伸手以自身法力將其侵染,道:“那剩下的這些地方,便交給我上清靈寶一脈吧。”

做完這一切之後,衛元君又是演化出中土地圖。

“對外的問題已經解決,接下來便是如何統帥內部力量了。”

張天師、少陽真君、玄天真君和雲塵子眼中都是浮現出一縷精光。

他們相互之間看了看,嘴角都是浮現出淡淡的微笑,同時又紛紛隱晦的看了看其餘人的表情和目光。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玉宸明白,這最後一件事情,才是最麻煩的地方。

一旦中土和西洋正式開戰,必然是傾盡中土各方勢力的一場大戰。

各家各派,世家學閥都逃不出這次旋渦。

根據過去針對東洋和南洋的慣例,世家學閥交給朝廷統帥,仙佛兩道則是由其內部擁有三品位格的勢力自行處理。

其中仙道內部的處理方式,先根據傳承關係的遠近,將同根同源或者有密切聯係的傳承整合到一處,交給對應的三品仙神位格修士。

然後,將剩下同現有三品仙神位格的修士沒有關係的勢力根據力量屬性,以及修行法門傾向,向著三品修士靠攏。

最後,讓將那些幾乎自主獨立,同各方都沒有什麽關係的門派自己選擇跟隨哪一方勢力。

因此,曆代這個時候,也是仙佛兩脈中擁有三品仙神位格修士的勢力,光明正大收斂諸派傳承和力量的時候。

“上洞八仙嫡係和主要支脈,便交給我和純陽一脈的妙通道友管轄,剩下的,我二人並無興趣。”

這次依舊是通玄真君第一個站出來表態,少陽真君麵色凝重,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後想了想,輕聲道:“那修行大日、陽和、甲乙木一脈的修士,便歸入我這一脈管轄吧。”

“此言不妥,少陽道友你之傳承源自於紫府帝君·東華子·王玄甫前輩,管轄大日、陽和一脈尚可,甲乙木一脈卻是過了。”

張天師打斷少陽真君的話語,緩緩開口:“我龍虎山一脈,專精陰陽四象,這甲乙木卻是不得不爭。”

雲塵子聞言,嗤笑道:“怎麽,你龍虎山一脈還想要奪取陰陽、四象、金木水火等等傳承不成?那我選什麽?”

雲塵子的話語之間,帶著明顯的厭惡和排斥。

“張道友並非這個意思,若是涉及五行生克演化的力量,自然是歸屬於道友你,但涉及到四象變化的金木水火四脈傳承,歸其一脈掌控,有何不可?”

此次開口的乃是於真君,他看似開口勸說,實則是幫助張天師一脈占據更多的份額。

雲塵子大笑道:“於真君,你這是站在那一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入了龍虎山一脈呢。”

此話已經是充滿了火藥味,邊上的觀自在和左道真君非常默契的後退一步,表示自己沒有興趣,不打算摻和這些事情。

其中左道真君因為其力量和位格根基,已經注定了他統帥的必然是中土旁門左道一流。至於觀自在,她作為佛門中人,本該離去,但此等事情,佛門和朝廷也擔心仙道內部聯合,每次類似的情況,必然有佛門中人見證。

同理,在佛門法會或者朝廷類似的朝會上,也是有仙道真君前去見證。

“無上天尊。”

於真君口宣道號,望著雲塵子道:“貧道一脈弟子不多,成才的更是少之又少,除去管轄一二自身傳承分支之外,對於其餘仙道諸脈實在有心無力。故而,選擇讓弟子眾多,門人遍布中土的張道友管轄更多派係,有何不可?”

於真君這話的意思,在場眾人都一清二楚,說白了是告訴雲塵子,你坐下一個弟子都沒有,真的將修行五行之法的派係納入手中,也管不過來,倒不如退而求次,同張天師達成協議更好。

按道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建議,但雲塵子卻不同意,還冷笑道:“論說弟子門人,上清靈寶一脈就少嗎?那是不是修行清氣之法,或者坐忘、吐納,以及擅長驅獸的派係,都要歸入上清靈寶一脈管轄嗎?”

“玉宸道友剛入我上清靈寶一脈,我等內部派係還需要重新整合一二。諸位道友大可以先挑,隻是若是我等事後發現個別宗派算是我等一脈,還請諸位也能夠大開方便之門。”

衛元君在這時候突然插嘴,說出這樣的話,算得上是和雲塵子對著幹。

邊上的葛真君已經小心戒備起來,唯恐這雲塵子氣極動手,或者借題發揮。卻不想雲塵子隻是冷笑了兩聲,說了句:“你上清靈寶一脈願意放棄管轄派係,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但我憑什麽要放棄自己的利益?”

說完,雲塵子看向張天師,慢慢開口:“聽說你同玉宸道友鬥法的時候,曾演化四靈二十八星宿景象,但沒兩下便被破去,可見你的四象之法還不夠完善,我等不若比上一比?”

“龍虎山一脈有著多為三品位格修士坐鎮,其中有專精於陰陽,有專精於四象,哪怕單個比不上你,可起到的作用必然在你之上。再說了,你連一個嫡傳道統都沒有,真將五行一脈的弟子交給你,你管的了,護的好嗎?”

這次開口的乃是玄天真君,他說完之後,望著雲塵子又道:“並且,我若是沒有猜錯,你平日便有將自家推演一半的法門贈送他人的行為。這等借助他人性命,推演自身道路的做法,實在是讓人不敢苟同。”

“畢竟我等收斂諸派傳承,從來不是單純為了侵占他們的道統,而是為了確保其傳承能夠流傳下去。”

“得了吧,你這話說的都要比唱的還要好聽了。”

雲塵子望著玄天真君,麵上譏諷之色濃鬱:“說的好像當年玄龜一脈道統覆滅之後,立刻讓門下四品弟子繼承其道統,在原有駐地上重建宗門的不是你似的。讓一個修行你真武法門,凝聚四品靈格的修士去繼承玄龜道統,兼修玄龜法門,成為玄龜一脈新的祖師,也虧你有臉做得出來。”

“還有,當初赤蛇一脈要不少早早分成兩脈,各立山頭,還不知道這時間會不會多出一個真武分支赤蛇道統的說法。”

“說到底,你們也就是披上了一層皮罷了。”

邊上看了好一會兒的孫真君也是忍不住開口:“道友,你此言就過了。”

“過了?孫行真,隱宗妙真道主,你倒是說說,我哪裏過了,是我不應該不舍棄自己手中該有的權利?還是我說了什麽假話?再或者是我掀了什麽人的老底,讓什麽人難堪了?”

雲塵子話語越說越過分,最後更是看著玄天、少陽、張天師幾人,冷聲道:“想要我放棄也成,五行之道上,勝過我就好,否則我們就扯下去吧。”

雲塵子說出這話的時候,玉宸和葛真君也是交流了起來。

‘做到這種地步,看來,這位雲塵子的狀態是真的不大好。’

玉宸緩緩開口,同葛真君傳音。

葛真君回應道:‘這也正常,五行之道雖然不是日月社稷,被朝廷鎮壓概念,但也是被分散成無數本源,散入各種傳承和法理之中。當初,這位真君能夠證道三品位格,已經是得天之幸,想要更進一步,隻可能另辟蹊徑。’

‘但他當初的實驗,以失敗告終,傷了他本源。現在兩界開戰,一旦世界整體本源提升,他未必能夠保得住自身三品位格,由不得他不著急啊。’

邊上的衛元君也是差了一嘴,這位上清靈寶一脈最古老的女修,知道許多事情,輕易點出了問題所在。

葛真君又道:‘話雖如此,但我等要不要阻攔一二?再這麽鬧下去,我等麵上也不好看。’

‘再等等吧,他們鬥不起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衛元君言語中充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