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七色鹿黑溜溜的眼睛瞪大,看著玉宸一臉不敢置信。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但像是幫助精怪快速孕育靈性,生出靈智這種事情,玉宸都做不到,怎麽可能他這樣四品位格的瑞獸能夠做到?

玉宸摸了摸七色鹿的腦袋,笑道:“你忘了自己的權柄是什麽嗎?”

七色鹿聞言,看著玉宸若有所思。

作為跟隨玉宸許久的靈獸,七色鹿智慧其實並不低,加上這些年來用心學習,對於許多事情其實他都非常明白,隻是大多數時候都轉不過彎而已。

被玉宸一點醒,七色鹿便明白了其中關鍵。

七色鹿作為陰陽五行精氣所化的精靈,若是想要榮升三品,最適合的莫過於是借助陰陽五行的本源。

但這兩種本源,早就被各類位格拆解,根本沒有一人能夠獨立收集到足夠支撐自身三品位格的份額。

哪怕部分修士能夠凝聚些許,也大多不全,例如七色鹿手中的五行本源,其實也是偏向於五行運轉孕育的本源。

這一點上也是和玉宸日後二品位格上清靈寶天王·赤明革天上真,所擁有推動萬物運轉,帶領未來走向變革的力量有一定關聯。

而玉宸這一段時間,帶著七色鹿在中土各地遊走,修補各地枯竭地脈。

看似是在獲取天地垂青,地脈青睞,實際上也是幫助七色鹿演化其執掌的那一縷五行運轉的本源,逐漸衍生出以土為核心,修補大地的力量。

而參娃、芝女這等精怪一流,本就有著完善土地,提升地脈靈機的能耐。

它們若是和七色鹿聯合起來,便能夠組建一個針對地脈枯竭的救護隊。

七色鹿提供血液,滋養地脈,使其恢複生機。

參娃、芝女一流養護七色鹿,同時幫忙進一步修複地脈。

可以說,隻要他們組隊多出去走走,維護地脈,修複天地,自然有天地眷顧,受到冥冥之中的天意垂青。

而這天地之間,又有什麽東西能夠勝過天意對精怪一流的好處?

隻要天眷足夠,不要說加速其孕育靈性,靈智生出,就是讓二者從四品精怪,轉為參仙、芝仙也不是不可能。

明白這一點的七色鹿也知道玉宸的意思,這是讓他自己選擇,自己謀劃,他想了想,便是讓玉宸將跟隨而來的白鹿、靈鹿放出,而後自己帶著鹿群和參娃、芝女跑到一邊,交流了起來。

“這一手,應當是葛道友的想法吧。”

瞄了一眼身邊,玉宸望著七色鹿緩緩開口。

下一瞬,葛真君緩緩走出,伴隨著他的到來,四周清光湧動,浮現出一層薄薄的帷幕,阻隔內外,不至於驚動七色鹿他們。

葛真君望著玉宸笑道:“我也是見道友坐騎如此神駿,不由想著為這群精怪謀取一些福利。”

“道友明明是想要助我,何必說的像是你占了便宜似的?”

玉宸笑著搖了搖頭,在此方天地當中,因為早年凝聚的位格聯係,七色鹿和玉宸氣息較為相合,二者任何一方進步,對另一方都有一定的好處。

例如玉宸當初榮升三品的時候,推動七色鹿凝聚了一絲絲五行本源。

若是日後七色鹿能夠凝聚足夠多,代表五行運轉的本源,以此榮升三品,對於玉宸日後榮升二品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葛真君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會特地點化兩個四品精怪。

“哈哈哈,你們兩個就在這互相奉承吧。要我說,有什麽話,說清楚不就好了?”

衛元君跟著走出來,比起前段時間,此刻的衛元君周身氣息激**,霹靂隱顯,看上去少了些許慈悲祥和,多了不少威嚴神聖。

這顯然是借助當初從王靈官,以及後續一些榮升三品失敗的修士手中獲取的本源,完善了自身位格。

單純以氣息和神通而言,衛元君現在已經差不多追上了葛真君。

玉宸恭喜一聲,衛元君擺了擺手,緩緩壓下身上氣息,度人經本源再次浮現,恢複原本隨和的模樣,感慨道:“不過是尋回了本該有的力量,最多是無愧於先師,哪有什麽可以恭喜的?”

說完,衛元君又是和玉宸閑聊了兩句,等玉宸將手頭雜事處理完,囑咐了七色鹿兩句,便隨著衛元君和葛真君來到另一處宮殿之中。

此刻,宮殿之中有著數位三品仙神位格的修士端坐其中。

他們既是這次玉宸入駐上清靈寶一脈的見證者,也是各方勢力派出的代表。打算借助這次入駐的典禮,匯聚在一起,討論一下如何應對未來的局麵。

因此,這些三品修士之中,有玉宸沒見過的仙佛兩道的前輩,也有玉宸比較眼熟的幾位仙佛修士,例如前幾年還坐鎮於扶桑中土之間,執掌天樞伏魔上相位格的於真君和執掌三天扶教降魔護道天師位格的張天師。

例如,前兩年在仙佛修士榮升三品失敗期間出手,執掌東華子位格的少陽真君,執掌**魔祖師位格的玄天真君,執掌觀自在菩薩位格的比丘尼。

“她的名號便是觀自在?”

玉宸聽到衛元君介紹那比丘尼名號的時候,有些驚訝於對方竟然直接選擇以觀自在名號作為自身法號。

這種事情在修行界算是比較少見的,畢竟九品位格體係,算是神道變種。

其中仙佛兩脈的位格,究其根本也是一種神位。

眼前這位佛門比丘尼將自身名號改成觀自在,走上觀自在的道路,許下類似的宏願,做著傳說中對方會做的事情,甚至衣著和性情都無限向著這位菩薩靠近,那麽她到底算是觀自在的化身,還是一個獨立的存在?

“南無阿彌陀佛。”

白衣飄飄,手持淨瓶,容顏秀麗,眉心有一點朱砂流轉淡淡佛光,四周虛空有八部善神護持的觀自在望著玉宸,微笑道:“昔日佛告無盡意菩薩,“善男子,若有國土眾生,應以佛身得度者,觀世音菩薩即現佛身而為說法,應以辟支佛身得度者,即現辟支佛身而為說法……”

“此乃菩薩慈悲,由普現色身三昧示現之三十三種變化身,或佛身、或辟支佛身,或聲聞身,或梵王身,或帝釋身,也可為大自在天身,大將軍身,毗沙門身,小王身……”

“因此,那三十三身,名為三十三重,實則無窮無盡。我等學習菩薩法門,自然也應該以菩薩法身顯化,度化世人,若是強行保持獨立,難免出現偏差,無法明悟慈悲真意,以至於人間出現以姿態、場景與所持法器來區分的三十三觀自在。”

“那三十三觀自在中,白衣、青頸、多羅尊、葉衣、阿麽提五觀自在身也就罷了。如那蛤蜊觀自在,本是昔日修行菩薩法門之人,為勸解喜食蛤蜊,要求沿海百姓月月進貢,弄得漁民苦不堪言的天子,顯化的一重變化,卻也被人視作觀自在法身,以視同菩薩本相的區別。此等行徑,實在可笑。”

‘她一直這樣嗎?’玉宸有些好奇的同衛元君交流,對這位將自身名號改成觀自在的比丘尼,有些不知道如何評價。

‘道友習慣就好,這位觀自在道友,唯有在涉及到菩薩名號和慈悲真意的時候會這樣,也算是她區分自我和菩薩的一種方式。’

衛元君解釋一句,便打斷觀自在的言論,將玉宸帶到其餘幾位仙佛修士麵前,簡單的為玉宸介紹了一下他們的來曆。

“這一位是通玄真君,執掌三品位格源自於上洞八仙·玉洞通玄先生·中條應變真君·張果,論得道時間,還在我之前。”

衛元君說著,指著頭束金箍,身穿白驢法衣,樂嗬嗬的白發老者。

當玉宸看去的時候,那繡在衣服上的白驢也是看了看玉宸,並且在玉宸的眼中,這位老者其實一直倒騎在那白驢之上,立於天地之外。

“見過張老!”玉宸微微躬身施禮,那通玄真君避開,連連急忙擺手。

“不敢當,不敢當,天王氣數青紫,又是獨自證道,比起貧道這等依靠先輩傳承之人,不知勝過多少。日後必然是一位二品帝君,貧道不過一老朽,如何能受你的禮?”

說著,通玄真君指著邊上以為周身青氣環繞,隱約有彩蝶飛舞的一位年輕道人,道:“要論得道早,還是微妙道友更勝一籌,再說了,微妙道友同樣是獨自證道,想來他同天王會有更多話聊。”

衛元君適時的為玉宸解釋:“這一位是孫真君,執掌的三品位格大半源自於南華真人,也有部分源自於太乙救苦天尊,屬於其自行凝聚的位格,三品獨一型·隱宗妙真道主·太乙救苦上真·微妙無通真君·孫行真。”

“見過孫真君。”

玉宸微微躬身,這位孫真君倒是沒有和通玄真君一樣避開,受了一禮後,也是會了一禮。

衛元君見狀,又是為玉宸介紹下一位真君,此人周身氣息宛如五色光焰,眉清目秀,近乎童子相貌,手中拿著一柄五色如意,顯然是以五行之道為主體,步入三品位格。

“這一位同孫真君乃是同輩眾人,當時同孫真君一同被稱為仙道兩大奇才,同樣是凝聚獨屬於自身的三品獨一型位格,浮黎都明真君·金闕五極天師·雲塵子。”

這一次,玉宸還未開口,那雲塵子便率先開口道:“我聽聞你坐下有一靈鹿,名喚七色,乃是天地之間,陰陽五行精氣所化,貧道坐下無一門人,不知道友願不願意割愛,讓其同我學道?”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無不側目,孫真君更是皺起眉頭。

這位和雲塵子同一時期的仙道前輩,非常清楚雲塵子的來曆和性格,也明白這家夥一直以來的目標。

雲塵子根基在於五行,但此方天地五行本源分散,他當初能夠成就三品已經是得天之幸,想要更進一步,非得另辟蹊徑。

居孫真君所知,雲塵子想要將五行混同,複反元始,逆轉純元,以五行太玄化作玄清天境,借此榮升二品位格。

其二品名號,孫真君也是有所耳聞,乃是浮黎都廣通明高聖帝君·金闕輔極太玄上真·玄清妙道天主。

隻是此路艱難,幾乎等同於放棄五行,重修一脈,一旦失敗,比起那些四品榮升三品失敗之人,也未必好到哪裏去。

要知道,這雲塵子原本的名號可是浮黎都明真君·金闕五極天師·太玄上真。但現在,無論是他自己對外介紹,還是外人感知其氣息,得到的反饋都是浮黎都明真君·金闕五極天師。

同樣皺眉的還有通玄真君,作為上洞八仙之一的張果老繼承者,通玄真君對於仙道後輩頗為愛護,平日也喜歡遊走四方,度化那些陷入迷茫或者走入邪道的晚輩。

其身上眷顧,還要勝過幾次三分獲得天眷的玉宸,以及號稱能夠尋聲救苦的觀自在,為此地之最。

他同樣明白雲塵子這些年來因為嚐試失敗,失去太玄上真名號而越發偏激,隻是因為其手段大多用在同西洋的戰鬥上,哪怕陰狠,大家也不好說些什麽。可他現在,突然對玉宸如此關心,通玄真君也難免有些擔心起來。

而作為主角的玉宸,靈覺遠甚於同境界修士,又有著諸多天罡地煞神通護持,對於他人對自身的情緒非常敏感。

雲塵子雖然是獨自凝聚三品位格,但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玉宸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部分情緒。

‘渴望?懷疑?探究?還有一點點審視。同那孫真君有些類似,多了渴望,探究的想法也更深……’

玉宸心中閃過種種念頭,麵上依舊平和,非常婉轉的拒絕道:“我那鹿兒生性頑劣,平日和我相處尚且鬧騰,去了前輩那,恐怕是一刻都不的安生,在距離大戰開始前,打擾了前輩修行,反倒不美。”

“這樣嗎?”

雲塵子看了看玉宸,笑嗬嗬道:“如此看來,卻是我和玉宸的靈鹿,沒有緣分啊。不過,距離我等和西洋開戰,還有一段時間,這幾日我也會待在此地,你那靈鹿若是有空,可以來我這學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