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秀珍極少看到木蘭花的臉色沉得如此可怕的,是以她立時伸了伸舌頭,不敢再說下去,等候著木蘭花對她的責罵。

但是木蘭花卻沒有責罵她,隻是歎了一聲,道:“秀珍,你應該為你剛才的話,而覺得心中慚愧的!”

穆秀珍扮了一個鬼臉,並不在乎,大庭龍男反倒覺得十分僵,他忙道:“蘭花師姐,或許你應該在湖邊靜養,不應該——”

木蘭花不等他講完,便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剛才看了資料,那飛行體有多少長?應該是有紀錄的。”

“是的,記錄說,它在五尺六寸至五尺十寸之間,那是一種小型的飛彈,據推測,它的發射台,也不會十分龐大的。”

木蘭花又來回踱了幾步,才苦笑著道:“在東京,一定是在東京發射的,在東京那樣的大都中,要隱藏一具不是很大的飛彈射台——”

她講到這裏,突然住了口。

穆秀珍和安妮,都立時向她望來。

她們兩人都知道木蘭花的習慣,如果木蘭花在講話講到一半之際,突然停了下來的話,那麽,她一定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

大庭龍男也在這時,吸了一口氣,道:“東京自然是最理想的隱匿地點,但是對方要發射飛彈,就一定要在沒有阻隔的地方,我們是不是要注意所有大廈的天台,和區內的空地呢?”

“這正是我剛想到的!”木蘭花說,“你可以動員多少人,大庭?”

“那得看需要,如果有這個需要的話,我可以動員全東京的警員,再加上其他的力量。”大庭十分有信心地回答著。

木蘭花點著頭,道:“那麽,就立即動員一切人力,去搜查所有屋子的天台,和市區內外的空地,並且注意每一個工廠的煙囪,但是調查必須以別的名目進行,例如假借檢查工廠煙囪的高度是否適合等等,立即進行,這必須你親自去布置!”

大庭龍男用心聽著,這將是一個極龐大的搜索計畫,為了這樣的一個搜索計畫,至少要動員上萬的人,是以大庭的心中,雖然讚成,但是也不免有點疑慮,他道:“那樣的搜查,是不是會有所發現呢?我看┅┅”

他並沒有再向下講去,而隻是發出了一下苦笑來。

木蘭花立時道:“是的,這樣的搜查,隻能勞師動眾,一無所獲,但是你要知道,敵人一定也在極度注意我們的動靜,敵人方麵見到我們在展開那樣大規模的搜索,他們的心中也必然會發慌,就算他們隱蔽得再好,他們也會想到:在這樣地氈式的搜查之下,是不是會暴露目標呢?那麽,他們就會有一些新的行動,我們也就有可能獲得一些新的線索!”

大庭龍男肅然起敬,道:“蘭花師姐,你這種為了獲得成功,不惜一切代價的工作態度,令我十分佩服!”

木蘭花隻是問道:“你駕來的小型直升機,可以容納多少人?”

“四個。”大庭回答。

“那很好,你留一架給我們,還有,我要隨時和你聯絡,你剛才用的那‘煙盒’,是無線電通訊儀吧?我也要這個通訊係統和你聯絡。”

“當然可以。”大庭拍擊著手掌二個男子走了進來,大庭吩咐著他,道:“我要三副女式的無線電通信儀,快去拿來!”

那男子出去之後不一會,便走了回來,他手中提著一個手提箱,他將手提箱放在桌子上,並且打了開來,取出了三個相當精致的粉盒,和三隻女裝表,道:“這是我的設計,將通訊儀和接命通訊的信號,分離開來,我們有時,可能麵對著敵人,那麽當我們接到信號的時候,就可以托詞說是鬧鍾發出的聲音,那就不會使人起疑了。”

木蘭花笑道:“那是很聰明的設計。”

大庭龍男受了木蘭荷的稱讚,顯得十分高興,木蘭花取過了一副無線電通信儀,放在身上,將那隻“手表”,戴在腕間。

她反倒催促著大庭,道:“你可以去了,我們明天一早,便立時展開行動,你有什麽消息,要立即通知我。”

大庭大聲答應著,匆匆走了出去。

大庭龍男走了之後,木蘭花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任何人一看她的情形就知道,她是完全陷入了沉思之中!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也不敢去打擾她,隻是在一旁等著,等了十來分鍾,穆秀珍便覺得不耐煩了,她打了一個嗬欠,低聲說道:“安妮,我們去睡了!”

安妮道:“秀珍姐,我還不困,我要等候蘭花姐。”

穆秀珍心知安妮如果不想睡,拉她去睡也是沒有用的,她又打了一個嗬欠,道;“好,由得你,我可得去睡了!”

她站了起來,向裏走去。

她們現在所住的,是一幢純日本式的房子,她移開了門,門外是一條走廊,在走廊外,有兩個人站著,都是大庭派來的守衛。

穆秀珍並沒有走出走廊,因為她的睡房,就在走廊左側的第二道門,她來到了門前,向走廊外的兩個守衛,揮了揮手。

那兩個守衛,身子倚著假山石站著,其中有一個,還是麵對著走廊的,穆秀珍在走廊中走動的時候,又不是躡手躡足,而是大踏步走向前來的。當穆秀珍走動之際,她看到那兩個守衛,隻是呆立著不動,心中已有點起疑了。

這時,她向那兩人揮著手,可是那兩個人,卻仍然像是未曾看到一樣!因為他們仍然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穆秀珍不禁呆了一呆,心想日本人都是十分懂禮貌的,自己向他們兩人揮手,他們明明看到了,為什麽睬也不踩自己?

她一麵揮著手,一麵又道:“嗨!”

那兩個人仍然不出聲,也不移動!

穆秀珍的心中陡地吃了一驚,她已經知道那兩人一定是已經發生意外了,而在那刹那間,穆秀珍隻不過呆了一秒鍾!

她呆立了那一秒鍾的原因,是因為一時之間,她決不定是立即奔過去看視那兩人出了什麽意外,還是立即去講給木蘭花聽!

而就在那一秒鍾之間,事情卻又生了變化!

在穆秀珍不注意間,她的睡房門,已被悄沒聲地移了開來,等到穆秀珍決定先去告訴木蘭花,再一起來看視究竟,身子才動了一動間,自打開的門縫中,已經伸出了一隻手來,而那隻手中,又握著一柄槍,槍口正對著穆秀珍的麵門。

穆秀珍陡地吃了一驚,“颼”地深吸了一口涼氣。

房門也在那時候,全被移開,穆秀珍看到在她的麵前站著一個人,那是一個歐洲人,麵上的皮膚,十分之粗糙,最令得穆秀珍奇怪的是,當她一看到那人的時候,她第一個感覺便是:她是見過這人的,一定是見過的!

可是,那人在她的記憶之中,卻隻是一個十分淡薄的印象,她雖然肯定自己見過這個人,但是卻無法想起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他的。

而房門才一移開,那人伸手便來抓穆秀珍的手臂。

穆秀珍在那刹那間,身子陡地向下一矮,同時左足突然飛踢而出,踢向對方的小腹,穆秀珍是估計對方不敢開槍驚動別的人,是以才大膽回擊的。

可是她那一腳才一踢出,那人的身子向後一退,卻立時扳動了槍機,發出了“卡”地一聲響!

在那一刹間,穆秀珍當真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的身子連忙向側倒去,但是,自對方的槍口中射出來的,卻並不是子彈,而是一蓬極細的迷霧,穆秀珍的身子晃了一晃,跌倒在塌塌米上。

她身子倒地時,發出頗為沉重的一下聲響,而在那片刻間,她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轉眼之間,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穆秀珍倒地時,所發出的“蓬”一聲響,木蘭花並未曾注意,因為她正在沉思之中。但是安妮卻立即聽到了。

她忙大聲問道:“秀珍姐,怎麽了?”

她一麵問,一麵控製著輪椅,來到了門前移開了門,可是,她手一移開了門,一柄槍口便已對準了她,令得她發出了“啊”地一聲!

那人的動作,十分之快,立時轉到了她的背後,槍口對準了她的後腦,同時,推著輪椅,向前走了兩步!

這時候,木蘭花自然也已驚覺,看到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安妮既然已完全在對方控製之下,木蘭花卻也無法可施!

她隻是抬起頭來,看著那人。

在那刹間,她的心中,是十分吃驚的,這幢屋子的附近,守衛得極其嚴密,木蘭花是知道的,而那人居然直闖了進來!

由此可知那人不但身手十分了得,而且也必然有著過人的機智!

麵對著這樣的一個敵人,又是在自己處於下風的時候,最要緊的,自然是保持極度的鎮定,所以木蘭花仍然坐著不動!

而且,木蘭花立時想到,來人定然是和大庭龍男的那件事有關的,是以她非但麵上沒有絲毫驚惶之色,還十分從容地道:“你終於出現了,那很好,我早知道你一定會來的,請坐!”

木蘭花的話,使那歐洲男子怔了一怔。

他微笑著,在那一刹間,木蘭花也覺得這個人,自己以前是見過的,一定是見過的!可是她卻想不到是在什麽地方見過的了!

她立時又道:“我們原來是早已見過麵的,那更好了,是不是?”

木蘭花的確感到自是見過那歐洲人的,是以在她來說,那樣說法,實在是十分普通的話,可是她的話,卻令得對方吃了一驚!

隻見對方的臉色,白了足有一秒鍾之久!而他的身子,也震了一震,接著,便聽得他道:“我們見過麵?小姐,你在說笑了!”

在那刹間,木蘭花更是心念電轉,她迅即問了自己好幾個問題:為什麽自己見過這人,卻想不起是在什麽地方見的?為什麽他一聽得自己說見過他,便如此之震驚?為什麽他以為自己未曾見過他,這是為什麽?木蘭花心知回答了這三個問題的話,一定可以使整件事都露出曙光來了,但是這三個問題的答案,還是一個謎!

木蘭花一麵迅速地轉著念,一麵輕描淡寫地道:“哦,那或許是我記錯了,我們可能根本末曾見過麵,但是閣下的麵貌即給我十分深刻的印象!”

後一句話,木蘭花是特地說的。

她那樣說的目的,是為了再一次引起對方的恐慌,會露出馬腳來!

那男子果然又再一次現出了不安的神色來,他勉強的笑了一下,道:“不會吧,你見過我,那除非你曾┅┅”

他講到這裏,突然住了口。

而他剛才的話,也分明是一時失言講出來的。

這令得木蘭花的心中陡地一動,幾乎“啊”地一聲,叫了出來!那人的話,雖然未曾講完,但是木蘭花已可以知道,自己確實是見過他的了!

而且,木蘭花還可以知道,見到對方的時候,一定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場合,所以便對方覺得驚訝,覺得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那究竟是什麽場合呢?

木蘭花苦苦地思索著,她像是已經捕捉到了一些什麽,可是,她卻無法將她已經捕捉到的那一點靈感具體化起來,而她的思路也立時被那人打斷,那人發出了一下聽來十分奸詐的笑聲,道:“讓我們來討論一下比較實際的問題可好?”

木蘭花沉著地點著頭道:“好的,你是誰?”

“小姐,你是在明知故犯了,你是應該知道我是誰的,大庭龍男一定已將一切對你講了,對不?我現在想知道,你是不是多管閑事!”

“我是最喜歡管閑事的人,先生。”

“小姐,我看不出你有管這件事的理由。”

“有的,”木蘭花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大庭龍男,是我的師弟,他來向我求助,我怎能不管他麽?”

那男子呆了片刻,才道:“哦,原來是這樣,那的確算不得是多管閑事,隻怪我們事前的調查功夫,做得不夠透徹。如果我們早知和蘭花小姐有這層關係的話,那我們也不揀日本下手,而轉移目標,去找墨西哥政府了!”

木蘭花聽得對方這樣講出,心中又是一動,她立時反問道:“噢,原來你們的飛彈發射基地,已經進步到可以隨時移動了麽?”

那人的麵色變得十分難看,“哼”地一聲,道:“看來你已知道不少?”

“還不夠多,但是在奄美列島附近的海底火山爆發事件中,空中雷達偵察站,卻攝得了三張相片,使我們知道你們所用的方法。”木蘭花從容不迫地說著,“不過令我不明白的是就算你們的飛彈發射設備,已經是精巧得可以隨時移動的了,又有什麽方法,可以隨意帶進一個國家的國境中去呢?”

“那是我們的秘密,小姐!”那人再度奸笑著,“如果給你知道了這個秘密,那我們的工作,自然也無法再進行了。”

木蘭花道:“我相信這一點,現在,你來看我的目的是什麽?可是勸我不要理會這件事,快離開日本?”

“是的。”那人坦率地承認。

木蘭花沉默了片刻,才道:“抱歉得很,我難以做到這一點,我已經答應了大庭龍男,要幫助他,找出你們的飛彈基地來。”

那人聳了聳肩,道:“在五天之內?”

“五天之內!”木蘭花再強調著。

那人吸了一口氣,道:“蘭花小姐,如果你執意與我們為敵的話,那我感到榮幸,但是我要提醒你一點,現在,你的生命便已我的掌握之中,不但是你,你的妹妹秀珍和安妮——”他用勁向前指了指,安妮的後腦被槍口指得生痛。

木蘭花搖頭道:“先生,我發現你對形勢估計錯誤,你隻是潛入來的,而這幢屋子的四周圍,全是保護人員,你看看你的背後——”

木蘭花講到這裏,故意頓了頓。

通常,在那樣的情形之下,聽到了這樣的話的人,總免不了要回頭望一下的,可是那人卻絕不回過頭去反而笑了起來。

他道:“蘭花小姐,這是八百多年前的把戲了,怎麽你也來玩這一套,你這樣一說,那未免使我要修正對你的估計了。”

木蘭花歎了一口氣,道:“原來你以為我是在玩把戲麽?那也難怪你,你本來就看不到背後的情形,好了,事情結束了,你放下武器投降罷——別射他的要害,我要他的口供。”

木蘭花說這句話是大聲講的,而且她也站了起來。在那樣的情形下,那人的身子不能不震動了,可是他仍然不回過頭去,反倒伸手抓住了安妮的肩頭,手中的槍,對準了安妮的後頭。

木蘭花心中也暗自佩服他的鎮定,但是她卻仍然笑著,道:“先生,我們對這件事,本來可以說是一點線索也沒有,你來節外生枝,那是自投羅網了!”那人冷笑著,道:“你這樣說,未免言之過早吧!”木蘭花的笑容更加自然,道:“也不早了,安妮!”

她突然叫了一聲安妮,那人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安妮卻早已迫不及待了,安妮的手指,早已按在一個掣上,一聽到木蘭花的呼叫,她手指用力按了下去。在那人根本還未曾覺察到發生了什麽事之際,在安妮的那張輪椅之後強力的彈簧,已經將一塊木板,向後疾伸了出去!

雲四風在設計那塊彈簧木板的時候,所用的彈簧,彈力達到一百磅,是以等於在不到十分之一秒中的時間,有一百磅的力道,向後撞擊了出去,而那人正站在安妮的背後,而且,他還自以為是控製了安妮,進一步可以威脅木蘭花的!

刹那之間,隻聽得“砰”地一聲響,自輪椅後麵伸出的那塊木板,正撞在那人的胸口之上,令得那人的身子打了幾個旋,向後跌去!

其實,這一切,是早在那人一到了安妮的背後時,就應該發生的了,但當時,當安妮想按下那個掣的時候,她卻看到木蘭花向她使了一個眼色。

木蘭花不想安妮立時出手,隻想在對方的口中,多套出一些內幕來。但是當她看到那人正要對安妮不利之際,她立即命安妮按掣,那人做夢也沒有想到,安妮的輪椅,實在是極之厲害,可以有多種用途的一件武器!

那人一向後倒去,木蘭花的身子便向前一撲而出!

可是,那人的身手靈敏,實在有點不可思議,他的身子,分明是在狼狽之極的情形之下,向後倒了下去的,可是在突然之間,隻見他的身子向上一挺,已經疾彈了起來!木蘭花絕未曾想到這一點,是以在那人的身子彈了起來之後,木蘭花仍在向前衝去!

那人在疾彈而起之後,立時扳動了槍機!

一蓬細霧,直噴木蘭花的麵門!

木蘭花一看到那蓬細霧噴了出來,便可以知道那是極其強烈的麻醉劑,她連忙屏住了氣息,一掌向那人的胸前砍了下去。

那人身子一閃,可是這時候,安妮早已控製著輪椅,轉了過來,大叫一聲,又按下了另一個掣,三粒鐵珠,疾射了出來。

那三粒鐵珠,一齊射在那人的右腿,令得那人的身子,突然側了一下,木蘭花一下趕了過去,右手已經撈上了那人的肩頭。

同時,木蘭花左手突然向外一格,正格在那人的右腿之上,令得那人的手指不由一鬆,手中的迷霧槍,也脫手落在地上。

本來,在那樣的情形下,木蘭花是一定可以將那人抓住的了,可是盡管她屏住了氣息,強烈的麻醉劑,還是起了作用,她的左手,縱然已搭上了那人的肩頭,可是五指僵硬,卻已使不出力道來了!那人用力一掙,單腳向外,跳了出去。

他的右腿雖已被三粒鐵彈射中,可是他的行動,仍然十分靈敏,隻見他連跳了三跳,已經跳出了門口,到了走廊之中。

而木蘭花在這時候,已經是搖搖欲墜了,她向前踏出了一步,叫道:“安妮!”安妮忙道:“蘭花姐,你怎麽了?”

木蘭花勉力掙紮著,道:“別理我,千萬別讓人走了,快┅┅快┅┅去追┅┅他!”

木蘭花身子一慢,“砰”地一聲,跌在地上。

安妮連忙捏製著輪椅,轉了過去。

當她轉過去時,那人已到了走廊的盡頭了!

安妮按下了扶手上的攻擊掣,“砰砰砰”連射了三槍,槍聲一響,那人的身子,便伏了下來,連滾帶爬,向外滾了出去。

他一滾出了走廊,便立時沒入了黑暗之中,看不見了。而前後隻隔了幾秒鍾,隻見兩個人奔了進來,道:“什麽事?什麽事?”

安妮認得他們是大庭龍男的手下,忙道:“快吩咐所有的人搜查附近,有人混了進來,是一個歐洲人,一定要捉到他!”

那兩個人立時轉身奔了出去,刹那之間,屋子外麵立時人聲嘈雜起來,強烈的燈光,來回照射著。安妮先去看穆秀珍,穆秀珍和木蘭花一樣,也昏了過去。安妮俯身把了把她們兩人的脈,知道她們隻不過是昏迷,這才放下了心來。

大庭龍男是在兩小時之後趕到的。

那時,醫生早已來了,木蘭花和穆秀珍也醒來了。

屋子附近的搜尋仍然在進行著,但是即一直未曾找到那歐洲人,而且,他們也知道,找到那人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了。

因為,屋子是在琵琶湖邊,十分冷僻的地方,四周圍全是林子和小路,一個身手靈敏的人,要逃過搜查,是十分容易的事!

而且,安妮最後那三彈,也顯然未曾射中那人,因為在走廊的盡頭處,根本沒有血跡,最早被派守在走廊口的兩個人,也是被麻醉藥昏迷過去的,他們也無法知道那人是從何而來,根據他們的說法,那個人,是“突然出現”的!

大庭龍男趕到之後,向木蘭花、穆秀珍和安妮三人,不住地道歉,和申斥著他的部下,但是木蘭花卻止住了他,道:“你不必責怪他們,這個人露了麵,倒使我們的工作,容易進行得多了,這個人,真可以說是自投羅網,來幫助我們的!”

大庭龍男苦笑著道:“你得了些什麽線索?”

“第一,”木蘭花道,“他們的飛彈發射裝置,是十分輕巧的,隨時可以移動。第二,聽他們的話,他們似乎有一種十分巧妙的方法,可以令得他們的飛彈和飛彈發射裝置,毫無阻礙地進入他們所要進入的國家之中!”

大庭龍男搖著頭,道:“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的。”

木蘭花道:“可是我們非相信不可,因為事實上,他們已成功地將飛彈和飛彈發射裝置,運到日本來了!”

大庭龍男沉聲道:“那對事情並沒有幫助。”

木蘭花道:“還有一點,這個人,我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他的,當我提及這一點的時候,他表示十分震驚,並且不相信。”

“我也見過他的。”穆秀珍搶著說。

“我也是!”安妮緊蹙著雙眉,“我也見過他的,我好像還十分熟悉他的神情,可是我卻想不起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他的!”

大庭和穆秀珍兩人都張口想說什麽,但是木蘭花突然一揚手,道:“等一等,你們都別出聲,讓我想想!”

這時候,木蘭花隻覺得在聽了安妮的話之後,猶如千頭萬緒的線頭之中,找到了一個線頭,她必需立時握住這個“線頭”,要不然,她就會失去它了!

這個“線頭”是什麽呢?

這個“線頭”便是,她、穆秀珍和安妮三人,都曾看見過那個不速之客,但是她們三人,卻都又想不起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他的!

當然,她們三人共同相識的人十分之多,要在那一方麵的記憶中去找出那是什麽人,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那麽,應該從哪一方麵著手呢?為什麽自己三個人,都會覺得這個人麵熟,而又想不起這個人,究竟是什麽人來呢?

木蘭花明知道,隻要想出了那人是什麽人,那麽,也就可以得到整件事的關鍵了,可是不論她怎樣想,卻都不得要領!

就在這時,兩個男子走了進來,向大庭報告道:“湖邊發現有雜遝的腳印,我們要找的人,可能潛水由水中逃走了。”

大庭望向木蘭花,道:“蘭花師姐,我還不免有些疑問,我從東京來,是搭直升機來的,如果有人要跟我而來的話,那該用什麽交通工具?”

木蘭花笑道:“大庭,你想想,對方既然有著發射飛彈的設施,一架小型的,可以在水麵降落的直升機,還成什麽問題呢?”

大庭點著頭,道:“那麽,照你的看法,這個人,已經回到東京去了?他到這裏來,特地是來警告你的?”

木蘭花道:“我想是,他們不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在他們的想像中,以為我一定會接受他們意見的,而那人也十分聰明,他在一知道了你是我的師弟之後,他就知道說也沒有用,是以,也沒有再說什麽勸我別理的話了。”

大庭道:“可惜我沒有見到這個人——”

安妮忙道:“不要緊,你拿紙和筆來,我可以將這個人的大致輪廓勾畫出來,看看你可認識這個人。”

大庭用不信的目光望著安妮,但木蘭花卻立時道:“那是安妮的特殊本領,她非常易於捕捉人臉型上的特征,畫出來也是維妙維肖的。”

大庭立時回頭向身後的人望了一眼,那人也立時走了出去,不一會便拿了紙和筆進來,安妮在紙上,慢慢地動著筆。

不到三分鍾,她已經以十分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了一個人臉來,她看了一看,又略為改動了一下送到大庭的麵前。

大庭還沒有說什麽,穆秀珍已叫了起來,道:“是他!”

大庭龍男皺著眉,道:“這人我也見過的!”

大庭用手指叩著他自己的前額,不住喃喃地道:“我是見過這個人的,我的確是見過這個人的,好像是最近!”

大庭龍男是在自言自語,但是木蘭花心中又陡地一動,她立時道:“大庭,我們四個人,是最近才在一起的,是不是?”

大庭愕然道:“自然!”

“而我們四個人在一起的場合也不多,我們都見過這個人,但是又都在當時,對他不是十分注意,你想想,那是在什麽地方?”

木蘭花顯然是已想到了什麽,是以才會那樣問大庭的,而她在發問時,那種興奮的語調,也正證明了她已想到了什麽!

大庭、穆秀珍和安妮三人同時一呆。

但是他們三人,卻隻不過呆了半秒鍾!

接著,便聽得他們三人,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道:“馬戲團!這個人是在馬戲團中的。”

安妮更尖聲叫了起來,道:“我記起了,完全記起了,他就是大炮射人表演中,那個用火把點燃大炮,射出小醜的那個人!”

木蘭花陡地站了起來。

每一個人都望著她,隻見她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道:“現在,一切全都再明白也沒有了,那馬戲團!”

可是大庭、穆秀珍和安妮三人,顯然還有些不明白。

他們都望定了木蘭花,即並不出聲。

木蘭花用十分快的速度講著話,她是很少用那樣快的速度來講話的,她道:“事情實在是再明白也沒有了,那馬戲團就是歹徒組織的大本營,一切疑點都解決了,我們都見過那個人,但是我們卻都認不出他來,因為我們見他時,他臉上有著誇張的化裝,而那座射人的大炮,毫無疑問,就是飛彈的發射台!”

大庭駭然道:“有這個可能麽?”

“為什麽不可能?那人已提及他們有可以隨時移動的發射台,而且,他們還幾乎可以毫無困難地進入任何國家,你想想,掛著著名馬戲團的招牌,他們自然可以周遊全世界,誰會懷疑一座表演‘射入’的大炮?”木蘭符揮動著手。

大庭等三人麵麵相覷,因為木蘭花的話,雖然很有說服力,但是,那究竟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難以想像了!

穆秀珍開口想說什麽,但是木蘭花卻已經立刻接著道:“而且,我敢說,馬戲在中午二時,是日場表演射人的時候!”

安妮吃驚地道:“蘭花姐,你是說,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將飛彈射了出去?”

“是的,有誰會想得到是引致火山爆發的飛彈,他們將飛彈的外觀造成人形,而塗上和小醜衣服一樣濃烈的色——彩,這便是照片上飛彈是彩色繽紛的原因,而飛彈速度極高,一出帳幕,便已直射入雲層之中了,這可以說是最大膽的犯罪設計!”

大庭立時道:“那我們——”

“大庭,”木蘭花轉過身去,對著大庭龍男說,“你用最秘密的通訊方法,通知你最得力的部下,去包圍那馬戲團的場地,但是要記得,在我們未趕到之前,絕對不能有任何行動,以免打草驚蛇,再要找他們就難了!”

“是的,”大庭回答,“我們的大規模搜索也應該繼續,便對方以為我們仍然不知道他們的真麵目,那樣,他們會疏於防範。”

穆秀珍已急急地道:“蘭花姐,我也要去。”

她是知道木蘭花會不讓她前去,所以才這樣要求的,可是她得到的回答,卻仍然是一個“不”字,木蘭花道:“你和安妮在這裏等我,我想,明天中午之前,我就可以回來了,你們在琵琶湖邊休息的計劃,依然不變!”

這一次,是穆秀珍和安妮一齊叫了起來。

但是木蘭花卻堅決地道:“你們實在不必去了,因為已沒有什麽別的事,他們被包圍,我們一去,將包圍圈緊縮,那就全然解決了。”

木蘭花的話,對於十分失望的穆秀珍和安妮,並不能起安慰的作用,她們兩人,仍是嘟起了嘴,表示不快。

大庭笑著,道:“蘭花師姐,我看——”

“不,大庭,有我一個人參加行動,已經是不十分適宜的了,如果參加的外人太多,是會影響們特種工作人員的聲譽的。”

大庭對於木蘭花設想之周到,心中十分感激,他隻好向穆秀珍和安妮兩人,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表示他也無能為力。

木蘭花道:“大庭,你快去下命令,我們該走了。”

大庭立時走了出去,木蘭花在屋中來回地踱著,大庭在五分鍾之後就回來,和木蘭花一齊走了出去,穆秀珍和安妮兩人,早已賭氣去睡覺了。

木蘭花和大庭龍男用直升機返回東京,那種小型的直升機,速度十分之快,當他們在秘密的機場降落時,天才剛亮。

一下了直升機,立時有兩名男子向前迎來,其中一個向大庭龍另行敬禮,道:“包圍已經完成,參加包圍的,一共有二十個小隊,配有重機關槍和各種輕型的武器,馬戲團的成員,已經起身活動,看來並沒有什麽異狀。”

大庭不住地點著頭,木蘭花則問道:“一小隊有多少人?”

“十二名,全是經過挑選的幹員。”

木蘭花笑了一下,道:“隻怕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已被兩百四十名大漢包圍了,大庭,一到那裏,你隻要說出事實,令他們投降就可以了。”

大庭龍男的神情,也全然是重負已釋一樣,他十分輕鬆地道:“真想不到,那麽複雜,茫無頭緒的事,一下子就解決了!”

他一麵和木蘭花一起跨上汽車,一麵又道:“蘭花師姐,你真是名不虛傳。”

木蘭花謙虛地笑了笑,道:“大庭師弟,那隻不過是湊巧!湊巧我們到了東京的第一天,就會去看馬戲,那是對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事,如果對方早知我們曾去看過馬戲,那麽,他就算要來找我們的話,也必然要經過化裝才來的了。”

大庭笑了起來,道:“想不到他們想警告你不要插手,而你竟然就憑他們的這一個行動,破了這件案子!”

木蘭花搖著頭,道:“那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不是安妮將那人的樣子畫了出來,引起了你的記憶,我也不會想到這個人是屬於馬戲團的!”

他們交談著,車子正以極高的速度,在向前進發,十五分鍾之後,他們已可以看到飄揚在馬戲團帳篷之上的氫氣球了。

而這時候,大庭也已利用了無線電話,和每一個小隊的負責人通了話,使他明白了包圍在那曠地的形勢,馬戲團中還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已被包圍了,他們的活動和平時一樣,有的在練習,有的在照顧著動物,誰也看不出來,這樣充滿著歡樂氣氛的馬戲團中,會隱伏著如此驚人的巨大危機!

等到他們到了曠場的邊緣之際,便進了一間小屋之中,那間小屋,本來是出售汽水等飲品的,但這時已被用來作臨時的指揮部。

大庭和木蘭花兩人一進去,就看到一張桌子上鋪著一張圖,圖上畫的是一幅那曠場地形圖,有許多小紅旗插在圖上,每一麵小紅旗代表一個人,小紅旗插著的地方,也正是那人隱伏的地點,隱伏得都十分之巧妙。

另外,還有三架直升機,隨時準備升空,如果敵人想由空中逃走的話,顯然也不能成功,包圍圈嚴密之極。

大庭看了幾分鍾,便取過了望遠鏡來。

那小屋距離馬戲團的大帳幕,約有一百碼,在望遠鏡的觀察下,馬戲團成員的一切行動,全都看得十分清楚,大庭吩咐道:“準備擴音器!”

立時有人將一具擴音器遞了過來,道:“有八隻喇叭,可以同時傳播你的聲音,為了避免驚擾市民,我們也已作了必要的措施,勸所有的車輛繞道而行,我們可以放心進行一切。”

大庭按下了擴音器上的掣,吸了一口氣,用沉毅而堅決的聲音道:“馬戲團全體人員注意,馬戲團全體人員注意!”

他的聲音,立時通過了八隻安裝在四麵八方的喇叭,傳了開去,那八個喇叭,正是安裝在曠地的四周圍,向著曠地的。

是以,大庭的聲音一傳了出來,在曠地上活動的每一個馬戲團成員,都可以聽得到,持著望遠鏡在觀察的木蘭花,可以看到每一個人,不論在做什麽事,都停了下來,而且,人人都麵現驚愕和莫名所以的神色。

大庭的聲音繼續傳出,道:“你們絕不必想到反抗,因為你們已被包圍了,你們甚至不必想逃走,包圍是十分緊密的。和你們講話的,是東京防衛廳特別工作組的長官,大庭龍男。你們投降的話,絕不會受到攻擊的!”

木蘭花在望遠鏡中,看得十分之清楚,在大庭龍男一開始講話之際,似乎所有的人,都從帳幕中奔了出來,他們相顧愕然,大驚失色。

木蘭花還看到一個大胖子,正在揮著手,在說著什麽,而許多人都向他奔去,圍在他的周圍,那大胖子自然便是領導人了。

大庭龍男的話才一講完,四輛有雲梯設備的救火車,疾駛而至,雲梯升起,在雲梯的上端,是兩個手持輕機槍的射手。

那兩個射手,背對背地蹲著,居高臨下,就是他們八個人,便可以說已經控製了全場!而各種各樣的驚呼聲,也開始從曠地中傳了過來。

大庭繼續道:“每一個人都必須聽從我的命令,將雙手放在頭上,從指定的地方走出來,絕對不準反抗!”

隨著大庭的話,有十二個人已經奔向前去,六個一排,分兩排站開,同時,呼喝著眾人,在兩排人中走過去。

木蘭花看到,幾乎所有的人,都已將手放在頭上了,她放下了望遠鏡,道:“我們可以前去了,那胖子一定是他們的頭子。”

大庭首先走出了小屋子的,和木蘭花一齊向前走去,他們走近了幾十碼,便聽得那胖子在兩個人的押解下大肆咆哮著。

他的嗓門十分之大,隻聽得他厲聲道:“這算什麽?日本是一個野蠻國家麽?為什麽要這樣對付我們的馬戲團?我要求日本政府公開道歉!”

大庭來到了他的麵前,道:“你是誰?”

那胖子氣呼呼地道:“我是薩氏馬戲團的團長,薩克廉,你是誰?”

“我是東京防衛廳的官員,大庭龍男。”

“是你,原來就是你帶領著這些人來包圍我們的?”

“不錯,”大庭一麵回答著,一麵已揮手令兩小隊人衝了進去,他事先早已命令過他們,一衝進去,便立時守住那尊射人的大炮。

大庭麵帶微笑,道:“團長先生,剛才你說,你要求日本政府什麽?”

“公開道歉!”

“我想你是記錯了,你是向日本政府要求付出一千一百萬英鎊!”大庭露出他整齊而潔白的牙齒笑著。

在那一刹間,胖子團長臉上的神情之驚愕,當真是文字難以形容的,他張大了口,好一會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胖子團長足足呆了半分鍾之久,在那半分鍾之中,大庭也不催他講話,隻是微笑著欣賞著他那種驚詭的神態。

半分鍾之後,胖子團長才緩過了一口氣來,道:“天,你說什麽?我向日本政府要求付出一千一百萬英鎊?你是一個什麽樣的瘋子?”

“我不是瘋子,隻不過你想不到你的麵目已經暴露而已,將飛彈發射器裝置隱藏在馬戲團中,真不錯啊,嗯?”大庭仍然微笑著。

胖子團長的眼睛是睜得如此之大,真叫人擔心他的眼珠子會從眼眶之中,突然掉了下來!他望定了大庭,像是想說些什麽,但是除了他喉間發出格格聲之外,卻是一句話也講不出來。過了許久,才聽得他道:“你┅┅究竟在說些什麽?飛彈?”

大庭冷笑道:“是的,飛彈,團長先生,就是你們用來引致火山爆發的,我想你不必再抵賴下去的了!”

胖子團長突然怪聲叫了起來,他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腦袋,轉過身去,向著身後,馬戲團的其他成員,嚷道:“你們聽聽,這個瘋子在說些什麽?唉,我們是在什麽地方?我們是在一個全是瘋子的國家中麽?什麽飛彈?火山?唉,我的天!”

其他馬戲團的成員,也都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大庭大喝一聲,道:“住口,如果不是找出確實的證據來,你們是一定不肯承認的了?”

胖子團長厲聲道:“你要我承認什麽?”

“你們利用飛彈,引爆火山,向我國政府,勒索巨款,我可以在你們這裏,搜出飛彈發射台和飛彈來,看你還有什麽話說!”大庭的聲音也十分嚴厲。在他那樣嚴厲的聲音下,任何犯罪份子,實是都不免會失色的。

可是那胖子團長,卻是一副怒極反笑的神氣,道:“好,那你去搜查吧,反正你們是野蠻人,我也不向你要搜查令了。”

大庭冷笑著,道:“搜查令在這裏!”

他將一份文件交給了胖子團長,可是胖子團長連看也不看,隻是將之緊抓在手中。也就在這時,隻見兩個大庭的部下,快步奔了出來。

他們兩人,正是剛才衝進去的那兩個小組的負責人,大庭一見了他們,便立時大聲問道:“怎麽樣?找到了那‘大炮’沒有?”

那兩個人急步奔到了近前,一麵喘著氣,一麵道:“找到了,在帳幕之中。”

大庭十分高興,道:“好,可是派人守住了,不準任何人接近麽?必需千萬小心,我們還要進一步地搜尋飛彈!”

那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又互相用手肘碰了一下。

大庭立時吩咐道:“你們兩人,鬼頭鬼腦作什麽?”

那兩人苦笑著,道:“組長,我們已經檢查過了,那┅┅尊‘大炮’,隻是一尊魔術用的道具,它有一個強烈的彈簧,可以射出一個假人,同時,炮床是空心的,可以供鑽進炮口去的小醜躲起來,在燈光黑暗時,再鑽出來,那並不是什麽火箭發射台。”

大庭龍男呆了半晌,回頭向木蘭花望了一眼。

木蘭花在聽得那人作了如此的報告之後,她也呆住了。那是不可能的,一定另有一尊“大炮”是火箭發射台,而有一尊,則是魔術炮。

她沉聲道:“繼續進行搜查。大庭,命令馬戲團所有的人員,都在此處集中,我們找出昨晚的那個不速之客來,他們就不能狡賴了。請海關的人員來,證明他們團中一共有多少人,海關應該有入境紀錄的!”

胖子團長氣呼呼地道:“不必了,我們所有的人,全在這裏了,隻有一個人,他不在,從昨天晚上起就不在團中了。”

“那是誰?”大庭立時問。

“他是表演大炮射人節目中,擔任炮手的威勒,是馬戲團中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胖子團長也立即回答。

大庭龍男“哈哈”笑了起來,道:“好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個人,你卻將他藏了起來,你這老奸巨猾——”

大庭的話還未曾講完,胖子團長已發出了一聲怒吼,道:“我沒有將他藏起來,是你們將他‘藏’起來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大庭一呆。

“昨天下午,威勒在酒吧中和人打架,被警察抓了起來,一直到現在還沒有釋放,是誰將他藏起來了?”胖子團長的聲音越來越大。

大庭龍男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這是不可能的,那個人,昨天晚上,還到琵琶湖的屋子中去襲擊穆秀珍和木蘭花,也就是憑這個線索,他們才認出那人是屬於馬戲團,是以才想到歹徒是利用馬戲團作掩護的,而如今,團長卻說他一直在拘留所之中!

如果胖子團長所說屬實的話,那麽他們的一切推斷,也就成了毫無根據,而他們的行動,也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了!

大庭龍男並不是沒有急智的人,可是在那樣的情形下,他確實在不知說什麽才好!這時,不但大庭龍男受了極大的震動,木蘭花也是一樣!

一時間,他們兩人都說不出話來,胖子團長卻在繼續咆哮,道:“你們如果要找他,應該到東京警察局去,而不應該到這裏來,你們用這樣的手段對付我們,我們要到全世界去廣為宣揚,證明你們的國家,是一個瘋子和野蠻人的國家!”

木蘭花輕輕碰了一下大庭,低聲道:“吩咐你的手下,和警局連絡,將那個威勒帶來,還要請看守威勒的警員一起來。”

大庭點著頭,道:“那麽這裏——”

“你盡管去下命令好了。”木蘭花又立刻轉過身去,道:“團長先生,我們的行動,絕沒有野蠻和不文明之處,我們發現了可疑的地方,持著搜查令來搜查,也未曾損害你們的一切,難道在日本的國土上,你們竟享有可以不受日本法律的限製的特權麽?”

胖子團長本來不知還想講些什麽的,但是木蘭花一申斥,他翻著眼,便沒有再在意料中的一切,對她是十分之不利的。

但是,她卻還保持著鎮定,她沉聲道:“好的,寇利先生,我們要搜查你住的帳幕,你和這位先生可以一齊跟著來。”

小醜寇利作了一個發可奈何的表情,木蘭花轉過頭來,道:“大庭,派三個幹練的人員,和我一齊去搜查他們的帳幕!”

大庭揮了揮手,立時有三名男子,向前走來。

木蘭花向小醜寇利道:“請你帶路。”

寇利又聳了聳肩,和那人轉身向前走去,木蘭花等四人,跟著後麵,他們經過了一列鐵籠,關在籠中的是各種各樣的野獸。

那是一個規模十分大的馬戲團,甚至有兩隻長頸鹿,而小醜寇利和那些野獸,都顯然十分熟,他一麵向前走去,一麵不斷地和各種各樣的動物,做著手勢,當他伸出手來時,那兩隻長頸鹿中的一隻,彎下頸來,舔他的手掌。

他們大約走了兩百碼,來到了近二十個小帳幕之前,那些小帳幕,全是馬戲團團員的住所,而這時,搜索人員也正在進行搜查,小醜寇利指著一個帳幕道:“就是這個,我看,已經有人搜查過了,還要再查麽?小姐?”

木蘭花冷冷地道:“要再查!”

她一麵說,一麵掀開了帳幕,走了進去。

帳幕之中十分淩亂,有著三張床,在床前床後,堆著很多木箱,衣服亂七八糟地扔著,鞋子也東一隻西一隻。

小醜寇利跟在她的後麵,道:“抱歉得很,小姐,我們剛要整理,那位長官便命令我們將手放在頭上走出去了,請原諒。”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在這個帳幕之中,顯然是不可能隱藏著飛彈,或是飛彈發射台的。但是木蘭花卻希望發現一些別的證據。

她和大庭龍男的三個手下,開始對這個帳幕中的一切,展開了最嚴密的搜查,甚至每一片紙,每一件衣服,都被翻來覆去地檢查著。

但是,足足過了四十分鍾,他們仍然一無所獲,未曾發現絲毫可疑的東西,而大庭的聲音已傳了過來,叫道:“蘭花師姐,威勒帶到了!”

木蘭花退出了帳幕,她一出去,就看到在兩個日本警察之間,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歐洲人,正是昨天晚上見過的威勒!

木蘭花呆了一呆,道:“好啊,威勒先生!”

可是威勒卻瞪大了眼,道:“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麽?昨天我們還見過麵,你還警告我,叫我不要理閑事的。”木蘭花望著外麵緩緩地說。

然而威勒仍然睜大了眼,道:“昨天晚上?小姐,昨天晚上,究竟是我喝醉了,還是你喝醉了?何以你比我更糊塗?”

大庭踏前一步,在木蘭花的耳際低聲道:“我已經問過了,自昨天下午六時起,他一直都在拘留所中,絕不可能外出的。”

木蘭花並不出聲,隻是望著威勒,她可以肯定,這就是昨天晚上和她見麵的那人,除非另外有一人,和這個威勒一模一樣。

當然,那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如果威勒有一個雙生兄弟,又如果有人用精巧的化裝術,刻意化裝成威勒的話,那麽就可能有一個和威勒一樣的人出現了。

雙生子的可能性比較少,可以不加考慮,但如果是有入化裝成威勒的話,為什麽要化裝成威勒的樣子呢?而且,威勒自昨天下午起就進了拘留所,這是“偶然”的,還是“故意安排”的?如果是故意安排的,那就是一項十分巧妙的安排!

因為自己這方麵,懷疑馬戲團便是歹徒組織的大本營,一切的根據,便來自威勒,但是威勒根本沒有可能前去琵琶湖,那麽自己的一切懷疑,便都不成立了。

木蘭花呆了片刻,才道:“總搜查可有什麽發現?”

“沒有,”大庭的神色十分沮喪,“我們這一次,是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了,我看,政府恐怕非得要向馬戲團表示歉意了。”

木蘭花沒有說什麽,她隻是緩緩地向外踱了開去,走了兩三步,才道:“我看,你先去向胖子團長表示歉意,然後收隊。”

“蘭花師姐,我們——”

木蘭花打斷了他的話頭,道:“我們的第一步行動,已經失敗了。既然失敗了,就要立即承認失敗,那樣才能最快地展開第二步行動。”

“那我們第二步行動是什麽?”

“我會隨時和你聯絡的,我先走一步了!”

大庭龍男搓著手,木蘭花要先走一步,他自然不能硬留著不讓她走,但是這裏的一切善後,卻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他心中歎息著,木蘭花已大踏步地走了出來,大庭龍男看著他向和威勒同來的兩個警員,講了幾句話,便逕自向外走了開去。

大庭想了一想,來到了胖子團長的麵前。

他還未曾開口,胖子團長便以譏笑的口吻道:“長官,你找到了多少飛彈,是長程的還是短程的,有沒有核子彈頭?”

大庭也已親自檢查過了那尊“大炮”,那的確隻是一尊魔術炮而已,至於飛彈,他自然沒有什麽發現,他隻得勉強笑著,道:“對不起,團長先生,這┅┅是可怕的誤會,我向你表示歉意,打擾了你們,但我想這件事,我們都不必張揚出去!”

“為什麽我們要保守秘密?”團長氣勢洶洶地問。

“你知道,人們心理是十分奇怪的,如果讓廣大市民都知道警方曾光顧你們的話,那你們可能就會失去所有觀眾了。”

“那就要你們政府賠償損失!”

“你可以這樣要求,但是可能過上三五個月才有下文,你們團中那麽多人,開銷從何而來?所以你還是接受我的歉意好。”大庭的話,軟硬兼有。

胖子團長悻然“哼”地一聲,轉過身去。

他轉過身去,雙手向馬戲團人員揮著,道:“走!走!恢複正常的活動,算我們倒黴,碰到了一批瘋子,今天的演出要特別小心,別出意外!”

大庭趁他轉過身去,連忙也轉身向外走去,一麵傳達命令,撤退所有的人員,不一會兒曠地附近,便已經恢複常態了!

木蘭花在和大庭分手之後,低頭疾行,她截住了第一輛見到的計程車,當司機問她到何處去的時候,她說出了一間酒吧的名字。

那間酒吧,就是威勒昨天晚上發生糾紛的那一家,她是才從押威勒前來的那兩個警員的口中,問出來的。

她的心中十分亂,她知道自己已掌握了某些線索,但是對方卻比她更狡猾,將她發現的線索,完全抹去,令得她非從頭來過不可!

她本來肯定歹徒是隱藏在馬戲團之中的,但是在經過了那樣大規模和徹底的搜查之後,她對自己的肯定,也不免有點動搖了!

但是,她卻仍然可以肯定一點,那便是:即使事情和馬戲團無關,也一定和那個威勒有關,因為昨天晚上來警告她不要多管閑事的人正是威勒(至少是和威勒完全一樣的人)!她要重新掌握線索,也必然要從調查威勒開始。

那間酒吧的所在之處,正是東京酒吧林立的銀座。

銀座的大名,是舉世皆知的了,但是在日間,這地區卻是冷清清的,花枝招展的吧女都未曾上班,酒客自然也不會來買醉。

是以,當計程車到達那間酒吧的門口,木蘭花在下了車之後,那司機也好奇地向木蘭花望了幾眼,然後才離去。

木蘭花在門口略站了一站,酒吧的門關著,她伸手去推門,門應手而開,酒吧內十分黑暗,木蘭花並不立即就進去,而是站在門口。

她先咳嗽了一下,然後才問道:“有人麽?”

一直等她問到了第三聲,而且聲音也提得相當高了,才聽得有腳步聲傳了過來,接著,一幅簾子被掀開,一個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那中年女人的化裝相當濃,看起來令人極之不舒服。她的臉上,本來掛著職業性的微笑,但是一見了木蘭花之後,微笑就消失了。

她某至不再向前走來,隻是不耐煩地揮著手,道:“走!走!我們這裏,並不招請女侍,凡是招請女侍的,門口一定貼著招紙!”

木蘭花笑了一下,慢慢向前走去,道:“我並不是來當女侍的,我是想來問一件事情的,你是老板娘?”

那婦人立時換上了一副十分警覺的神色,道:“你是什麽人?你是警察麽?我們這裏很平靜,沒有什麽事情發生過。”

木蘭花並不正麵回答老板娘的問題,隻是冷冷地道:“這裏並不平靜,昨天晚上,有一個歐洲人威勒,喝醉了在鬧事!”

老板娘急急道:“客人喝醉了酒鬧事,那太普通了!”

“普通也好,不普通也好,”木蘭花冷然道:“你當時一定在場,你將當時的經過,詳細地說給我聽!”

那老板娘貶著眼睛,道:“為什麽?”

木蘭花踏前了兩步,壓低了聲音,道:“告訴我,要不然,我能使你至少一個月不能開門營業,明白了麽?”

老板娘麵上變色,道:“好,我告訴你,你是原杉大哥的人?為什麽不早說?早說了也不必誤會了,我們可不敢得罪原杉大哥!”

木蘭花根本不知道什麽人是“原杉大哥”,但是從老板娘一提及這個名字時,便戰戰兢兢這一點來看,原杉大哥也者,多半是黑社會頭子,是控製這一帶勢力的人馬了。木蘭花也不置可否,隻是哼地一聲,道:“快說!”

老板娘道:“那外國人,是和一個向導一起來的二來就喝威士忌,十分闊綽,後來,他一定要另一個顧客和他拚酒,那人不肯,就打起來了。”

木蘭花問道:“那人是誰?”

老板娘的臉上,露出十分驚訝的神色來,道:“你不是原杉大哥的人,你究竟是誰,來查三問四的,快走!”

木蘭花陡地踏前一步,一伸手,五指便已緊緊地握住了老板娘的手腕,厲聲道:“快說,和威勒吵起來的是什麽人?”

“我說了,那人是原杉大郎的手下。”

“後來怎樣?”

“一打了起來,顧客就奔出門口,警察趕到,人都走了,但是那外國人卻還坐著喝酒,自然就給警察帶走了!”老板娘說著。

“你是說他可以逃走而不逃?”

“那我不知道。”

“哼!你們開酒吧的,也不會希望顧客會被警察帶走的,是不是?難道在警察未來之前,你未曾勸威勒快點逃走麽?”

老板娘歎了一口氣,道:“小姐,你真厲害,好了,我是曾勸他離開,他如果肯走,警察來了,我們就可以說根本末曾發生過什麽了!”

“而他怎麽說?”

“他不肯走,他說他就是要等警察來!”

木蘭花呆了半晌,如果老板娘所說屬實的話,那麽,威勒和人打架,以致他被留在拘留所中,一定是故意的安排了!

而這一個安排,牽涉到了兩方麵的人,究竟哪一方麵的人是主動的呢?是威勒,還是原杉大郎手下的人?

木蘭花點著頭,道:“不錯,你很合作,我再問你,原杉大郎住在什麽地方?”

老板娘的臉色變成了死灰,她搖手不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住,他會突然出現,我們店中有三個酒女曾陪過他,三處的地方都是不同的,你別再問我關於他的住所了,我不知道。”

木蘭花冷笑一聲,道:“那麽,我要找他,怎麽找法?”

老板娘吸了一口氣,道:“他的手下,常年在銀座後街,黑珍珠酒吧前的一輛白色汽車上,要找原杉大郎的人,都先去找他的手下。”

木蘭花放開了老板娘,說道:“對不起,打擾了!”

她轉身便走,出了那家酒吧之後,她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因為到如今為止,事情已發展到了和日本的一個大黑社會頭子有關了!

木蘭花出了門,立時走過了對麵街,她走出了十來碼,拐進了一條小巷子中,倚著牆,取出了大庭給她的無線電通訊儀,按下了一個掣。

不到幾秒鍾,她便聽到了大庭的聲音,道:“什麽事?”

“大庭,我是蘭花,有一個人叫原杉大郎的,你可知道他是什麽身分?”木蘭花壓低聲音,開門見山地問。

當木蘭花的話一講究之後,她便可以清楚地聽到大庭龍男的聲音之中,帶著極其吃驚的成份,道:“你為什麽要問起他來?”

“我已經查出,昨晚在酒吧中,和威勒打架的人,就是原杉大郎的手下,而那場打架,可能是故意的安排。”

“蘭花師姐,”大庭忙道:“關於原杉這個人,不是一言半語能講得完的,你到我的辦公室來。”大庭接著說了一個地址。

“好的,我立刻就來,但你立即去提問威勒,告訴他我們已知道了昨晚的打架,是出於故意的安排,要他講出是他主動的,還是原杉手下的人主動的,這一點,關係十分之大!”

“是,我知道┅”大庭回答著。

木蘭花關上“粉盒”,轉過身來。

並沒有什麽人注意她,她匆匆地穿過那條巷子,召了一輛計程車,車子穿過了許多擁擠的街道,在半小時之後,停在一幢房子之前。

木蘭花一看到了那幢房子,幾乎疑心自己記錯了地址!

但是當她下車之後,抬頭仔細一看,一點不錯,這正是大庭給她的那個地址,那是擠在許多屋子之中的一幢三層高的房子。

那房子的底層,開著一家“集貝店”,就是專供貝殼搜集者購買貝殼的地方,生意也不見好,一個女店員無聊地坐著。

當木蘭花打量著招牌時,那女店員也在打量著她。

然後,那女店員問道:“小姐,你想找什麽貝殼,我們沒有的,可以替你代找!”

木蘭花笑了一下,道:“我的一個朋友給了我這個地址,他姓大庭,叫大庭龍男,說他是在這裏的!”

那女店員忙道:“原來是蘭花小姐請進來!”

木蘭花跨了進去,那女店員帶她來到了店堂後麵,在肮髒的牆上,按了一個掣,一個殘破的木櫃,向旁移了開去。

木櫃移開,竟是一架小小的升降機,那女店員道:“大庭先生在二樓,他早在恭候你了,請小姐上去。”

木蘭花踏進了升降機,按下了掣,那木櫃移上,升降機也向上升去,升降機幾乎是立時停止的,接著,門便打了開來。

木蘭花向外望了一眼,便不禁一呆。

那是一間美麗舒適之極的辦公室!

而從這幢屋子的外表來看,是絕想不到在那樣普通的房子之中,會有著如此華美的辦公室,大庭龍男正坐在一張辦公桌之後,一見木蘭花,便站了起來。

木蘭花向前走去,道:“你這裏不錯啊。”

“這裏是秘密的辦公室,”大庭回答,“即使是日本政府的高級官員,也不能知道它的存在,你是第一個踏入此處的外國人!”

木蘭花立時問:“你問了威勒麽?”

“問了,威勒供稱,他在買醉時,有人以五萬日圓的價錢,請他去和人打架,他照做了,也已得到了那筆錢,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

“也不知叫他去和人打架的是誰?”

“他不知道,但是他記得那人的樣子,我們拿相片給他認,他認了出來,那人也是原杉大郎的手下!”大庭將一張相片放在木蘭花麵前。

木蘭花看了一眼,相片上的人一望便知是個小流氓。

“好了,”木蘭花再問道:“原杉大郎是什麽人?”

“他是一個身分十分特殊的人物,戰時他是少壯派的軍人,他的軍銜是大佐,曾任駐德使館武官多年,戰後,他僥幸逃過了戰犯審判,回到了東京,不久使成為銀座的極有勢力人物,警方找不到他的什麽差錯,但是他顯然控製著很多人。”

“他很有錢?”

是的,單在日本銀行中便有巨額存款,我們不能懷疑他存款的來源,因為他有兩家規模十分巨大的進出口公司,是專進口重型機器的。”

木蘭花來回地踱著,大庭則沈重地望著她。

木蘭花來回踱了兩三分鍾,才停了下來,道:“大庭,現在問題已十分明白了,這個原杉大郎,就是——”

木蘭花的話還未曾請完,大庭龍男已經搖著手,道:“蘭花師姐,關於原杉大郎這個人,千萬不能下太草率的結論!”

木蘭花望著大庭,大庭的神色十分尷尬,他勉強笑著道:“蘭花師姐,我的意思是,原杉在軍、政、警界的勢力十分雄厚,我們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這和對付馬戲團不同,到時,我們可能連道歉的機會也沒有了!”

木蘭花冷冷地道:“我們何必向他道歉?”

大庭苦笑著,道:“我是說——”

“你是以為我懷疑原杉大郎的理由不充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