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荒原,在枯黃中漸漸吐露著生機。四道身影,在一個早晨投入到荒原之中。

獵殺異獸,富人們當作休閑,窮人們當作生計,加之九天帝國對異獸的騷擾不勝其煩,全力支持,出資獎勵。這樣,帝國內的各色狩獵組織風起雲湧,不斷成立,又不斷地投入到荒原之中,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減小了異獸對各城鎮的壓力。

不過,近來的情況有些不妙,據傳長泰南部的祭台山六甲穀內的異獸開始異動,聚集的異獸數量越來越多,這才傳出異獸要進攻長泰的消息。事實上,帝國早在半年前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很多有辦法的人早早地離開了長泰和安平,逃向了晉安或者是古風。

早在淩羽在湖北大荒原逃亡的時候,就親眼看到了大量的鬼頭龍北上,從那時起,巴羅族人的異獸大軍就有了北上的征兆。

從地圖上看,巴羅族東南兩側環海,西麵長達三千多公裏的範圍內有烏頭山脈和南部的大森林構成了一個天然屏障,更有仙羅族的曙光城、永樂城、春江城坐落其中,把這一帶布置成了一道嚴密的防線。今天看來,如果要進一步擴張,就隻有向北用兵。

巴羅人向西對仙羅族的戰爭已經有十幾年了,至今毫無結果。而北上的通道在十五年前被打開,北部的祭台山早已經失守,祭台山北坡有六條山穀,被稱為六甲穀,其內早已經屯積了異獸重兵,巴羅族的幾個有名的異獸強者,諸如血狼王和靈貓王等,據說都長年居住在這裏。

經過十幾年的準備,巴羅人的異獸大軍應該再一次成型了,如果要繼續擴張,進攻北部兩城是其首選。祭台山北部,不足一百公裏的距離就是帝國重鎮長泰,再往西北三十公裏,又是安平城,兩城雖然都是鎮級規模,但是作用卻事關重大。

一但兩鎮丟掉,一路往西就是一望無垠的湖南、湖北大荒原,一馬平川,帝國根本無險可守。異獸大軍就可以直接趕往九天帝國的腹地,首當其衝的就是晉安城、初陽城,而後就是帝都古風!

而帝國在近十幾年當中,守衛長泰並不上心,除了在長泰增加了一所戰士學院之後,祭台山下的部隊也越輪換越少,最後竟然消失了,把守衛這一帶人任務交給了長泰護國衛士隊。

隻有兩千人的長泰護國衛士隊,沒有足夠的強者和重型武器,看來根本沒有守住這一帶的可能,隻能做固守待援的準備。安平城就更不用提了,護隻有三百多人,再加上五百多人的特別行動隊。剛剛出現的五個鬼頭龍,已經讓人看到很多東西了。

其實隻要細想一下,如果來的不是五隻,而是五十隻的話,那安平城還會安平嗎?

淩羽一行四人穿過齊腰深的荒草,繞過叢叢稠密的灌木,不斷向南走了近兩個小時,就來到了平南大森林的邊緣處,在不遠處的一道土坡上,三株高大的榆樹獨自長在那裏,樹下一片隻剩殘牆的破舊建築進入眼簾。

“林頭寨!”姚平輕聲說。

“什麽?”趙大山等人似乎都不認識這裏,就連淩羽也沒聽說過。

姚平說:“這片區域可能是被獵戶們稱為‘林頭寨’的地方,常常做為獵戶們的臨時落腳點。”

“我們不去那裏,強勢狩獵隊一般會搶先在那裏紮營。”淩羽說,“我們由此向東走。”

“啪!”一聲脆響。

“媽的,敢咬老子。”趙大山揮手打在黑胖的臉上,一隻蚊子死在他的掌心。“這麽早就有蚊子了。”

“兩千塊錢!”關鵬突然興奮地說。

隻見左側的草坡上,兩頭血狼正靜靜地向他們看來,周身黑紅相間的塊狀花紋,使它們顯得破敗不堪,唯有那四隻眼睛時刻充滿了冷厲和機警。

“兄弟們,準備動手!”淩羽輕喝一聲說,“大山帶關鵬包抄一隻,我與姚平解決一隻,動作要快,完事後迅速離開。”

淩羽說完率先亮出長刀,趙大山從旅行袋中取出了一根鐵棍。關鵬和姚平也各取出一把長刀,除了淩羽的那把刀之外,這三人的武器都是從明天集團裏拿出來的。

“上!”淩羽低喝著,銀光一閃衝了過去。三人望著淩羽留下的那道殘影,輕輕地搖了搖頭,也快步跟了上去,兩頭狼見有人襲擊,毫不猶豫地低吼一聲向他們衝來,粗大的前肢,寬闊的狼吻,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兩頭血狼分別對上了衝在最前麵的淩羽和趙大山。趙大山最先迎上了一頭血狼,他當頭一棒。剛剛躍起的血狼猛地一閃,兵器落空,身後的關鵬尾隨而來,揮刀就砍。兩人一狼,互相追逐著打在了一起。

與他們倆人相比,淩羽這一方可是老道得多。淩羽在湖北大荒原度過了幾個月之久,多次獨自一人麵對血狼,再者,他已經達到了銀星,實力自然大得多。

不過淩羽現在不想拿出全部實力,他與血狼不斷地周旋,在最為關鍵的時候下手,姚平持刀協助淩羽不斷地阻攔,使淩羽每一招都非常有效率。幾招過後,淩羽已經得手,就在血狼再次朝他撲來的一刹那,他閃躲揮刀,輕易地砍中了血狼的頸部。

血狼慘叫一聲,嗵地栽倒在地,它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淩羽和姚平,那份嗜血和不甘,讓姚平心中一陣發顫。

狼血在草地上灑了一大片,生機全無。

淩羽那時已經合身撲向了另一頭狼。

淩羽隻作下手,他在四周遊走,不斷地圍堵血狼,他要把這擊殺血狼的機會交給趙大山或是關鵬。那血狼麵對兩人本來已經很難招架,在淩羽加入後,立即處於下風,它幾次想脫身而逃,都被擋了回來,最終在趙大山的鐵棒奮力一擊之下,它象一條皮沙袋般丟進草叢之中,連一聲咆哮聲都沒有發出。

而就在這時,突然間從荒草中又竄出兩狼,直撲淩羽。趙大山一驚,抬手舉棒迎上一頭,淩羽更是毫不示弱,麵對撲來的血狼,他身體向前撲倒,一把長刀扛在肩上,尖刃直指天空。

血狼一聲慘叫,腹部被唐刀劃出一條長達兩尺的大口子,淩羽就勢向前一滾,躲開下落的血狼屍體,血狼內髒外流,臭氣衝天。

趙大山手中的鐵棒也在下一刻狠狠地擊中了血狼的臀部,血狼已經無力跳起,被隨後趕來的關鵬一刀劈在了脖子上。

“四條!”淩羽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本有四條,可是他們隻看到了兩條。

關鵬和姚平二話不說,手持短刀衝上前去迅速剝皮,趙大山也上前協助,淩羽則手持兵器警戒著周圍。

兩人雖然從來沒有剝過狼皮,但多少也見過一些,幹起活來雖然慢,但好在也算順利,他們知道這裏還有其他的狩獵隊,生怕夜長夢多,所以動作極為迅速。半個小時的時間,四張狼皮被三人勉強剝了下來。

毛麵朝外進行了對折,姚平迅速取出一條大塑料袋,把狼皮收好。

“我們快離開這裏!”淩羽低聲說著,向前方奔去,三人緊緊相隨。

“四位也不打聲招呼,這就要走嗎?”一個聲音毫無預兆地在不遠處響起。七八個年齡在二十歲以內的青年,從荒草中緩緩地站起身。為首一人手持長刀,一身黃綠相間的迷彩服,麵如刀削,臉色蒼白,望著淩羽四人一臉的自信與不屑。

淩羽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