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就是這樣打敗雙龍的?要不是這樣,他們倆怎麽會輸給你們這些人?”老侏儒而帶不屑地說,他幹癟的嘴唇翕動不已,兩眼冷光連閃,“不過遇到了我,你們就是再多六人,也不過是多了六具屍體罷了。”

“你少吹大氣!”淩羽冷聲說,“今天要不你就死在這裏,要不你就滾出長泰!”

“好!小子,你勇氣可嘉啊,來吧,讓我把你們全都變成屍體。”老侏儒冷笑著再次舉起了手中的血色短劍。

……

帝都古風市。

夕陽西下,一抹殷紅染在古風市九天帝國雄偉的弧形政務大樓之上。遠遠望去,大樓一半殷紅,一半暗黑。讓人聯想到這裏時時上演著一半是鮮血,一半的陰謀的種種活動。

大樓內部的關押室設在地下二層。這裏與外表光鮮的九天集團中心大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肮髒和陰暗是這裏的主色調。陰冷的風越過重重守衛,帶著腥臭味從過道中徐徐吹來,吹過潮濕的牆壁,轉了個彎,又吹向一道鐵欄。於是整個黑暗無光的通道除了原有的“嗒嗒”的滴水聲,又憑添了冷風低沉的嗚咽聲。

鐵欄後,兩堆零亂的稻草,算是兩張草鋪,在其中一張草鋪上,一個佝僂的身軀倦在單薄而破舊的被子裏,瑟瑟發抖。另有一個身影,在黑暗中坐在草鋪上,用一隻鉛筆頭在一張揉皺了的紙上,用力地描著什麽。他的背影無助而落寞,仿佛正努力地把自己平生的憤恨、悲涼與無助全都傾注在了那支鉛筆頭上。

一陣肆無忌憚的腳聲,在甬道中“嗒嗒”地響起,兩隻粗瓷大碗被重重地丟在地麵上:“吃飯了!”聲音中透著幾分不耐煩。

鐵欄後麵的寫字人,猛然抬起頭,蓬亂的頭發上還沾著兩根草屑。他用兩隻閃爍不定的目光打量著外麵的人。外麵的送飯保安把眼一瞪:

“看什麽看?你以為你還是皇帝?想殺誰就殺誰?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告訴你,不吃老子現在就倒到廁所去!”

寫字人急忙丟下手中的鉛筆,以膝代足,手腳並用爬到鐵欄邊,抓起兩個幹癟的饅頭就往嘴裏塞,邊塞邊用嘶啞的嗓音喊:“雷老,吃飯了,吃飯了。”

舊被中那個抖動的身子動了一下,隨後傳來一道蒼老低沉的聲音:“你替我吃了吧,我不餓。”顯然這寫字人正是當日被賈奉真捉起來的竺煥金。在竺龍過世的第二天,竺煥金就成了賈奉真的街下囚。

“嗯,好,好。”竺煥金邊說邊把另一個饅頭咬在嘴裏,在另一隻碗裏抖抖地抓起了兩顆饅頭,又爬回了草鋪。幾天以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陰冷的地下囚室的通道內,此時又傳來一陣腳步聲,聲音四平八穩,不緊不慢地響著。腳步聲終於在鐵欄外停住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鐵欄外傳來,語氣中不加掩飾地充滿了嘲諷:

“看來心情還不錯嘛,能吃能睡。”

竺煥金把口中的饅頭拿了下來,怔怔地望著鐵欄外。隻見鐵欄外,黑袍中裹著一個蒼老的身影,正是賈奉真,身後十幾名強健的護衛寸步不離,盛霖也在其中。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哈哈哈……這是當年老夫教你的古詞,你當時不明白,現在可有感受?”賈奉真大笑不止。

竺煥金低了低頭,突然又抬起頭:“胡叔叔,你讓我出去吧,幹什麽我都答應……。”

“省省吧,你能幹什麽?你除了吃喝就是泡女人,你會幹什麽?老竺龍要是知道你的這副德行,還不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老夫我一向是造福蒼生,除掉你這個禍害,是百姓之福,不對嗎?”賈奉真正眼不看他一眼,冷言冷語。

竺煥金低頭不語。

另一張床鋪上,佝僂的身影微微一震,緩緩地坐了起來:“賈奉真,你這個無恥的小人,到現在還在說這種話,你就不怕遭天遣嗎?”

賈奉真冷笑一聲:“雷天成,是老夫失算讓竺行雲和張成烈逃到了安平鎮,不過張成烈逃到安平的殘餘已經元氣大傷,聽說他把那支殘存的部隊丟給了你兒子來管,自己去獨享清福了。古風調五萬大軍,將對安平鎮最後一擊。最多下個月,你就和兒子見麵了,我就在這兒給你的兒子和竺彩雲完婚。哈哈哈……”

“哼,賈奉真,難怪你斷子絕孫,原來如此。古風遲早不保,你要是有福氣,就一定會看到這一天。”雷天成反唇相譏。

賈奉真臉色突然大變,厲聲喝道:“雷天成,你罵我斷子絕孫,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他恨恨地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指了指雷天成。

雷天成哈哈大笑:“老東西,看不到你的下場,我死不瞑目!”

“你!”賈奉真氣得臉色發紫,口幹舌躁,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冷哼了一聲,定了定神:

“雷天成,我就如你所願,你先去吧。”他說完向身後一擺手:

“把雷天成扔到黑風蟻穴中去吧,讓他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快快”,兩個勁裝的護衛衝上前來,打開鐵欄,把虛弱不堪的雷天成拖了出去。

甬道中傳來雷天成大聲地呼喊:“賈奉真!我就是死了,也會留在你的身邊看你完蛋!”

賈奉真眼角**了一下,目光閃過陰寒沒有作聲。

雷天成絕望的呼喊聲化作淒慘的怒罵和嚎叫,最終歸於沉寂,慘叫聲久久回蕩在甬道中。一陣陰風襲來,賈奉真猛地打了個寒顫,幾名護衛也麵露恐懼。

賈奉真四下望了一眼,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鐵欄內的竺煥金身上,隻見他的頭已經鑽到了肮髒的被中,渾身不停抖動,跪伏在地的褲腿已經濕了一大片。

賈奉真哼了一聲,轉過身對送飯的護衛說:“看好他,別跑嘍!”說完緩緩地走出了地下室。他回到辦公室中,大門緊閉,一時悶悶不樂。盛霖站在一旁低眉順眼地偷望賈奉真,不敢說一句話。

半晌,他望了他一眼身邊的盛霖說:“叫你來,是想商量個事兒。安平鎮畢竟是心頭大患,一日不除我寢食難安。前些日子忙於九天內部事務,現在終於能騰出手來解決一下安平的事情了。”

“舅舅有事你說。”盛霖回答道。

“調衛德的第二總隊,調第三,第四總隊,立刻揮師安平鎮,我要安平鎮在兵到一日之後,回到古風的控製之下。此事不得聲張,隻說是外出訓練。”賈奉真冷冷地說,“竺行雲、竺彩雲、雷鳴乾、張天嵐、淩羽要活捉,不能傷其性命,其他人連同叛軍家屬、暴民一律就地處死,不得放走一人。”

“是!”盛霖敬了一個軍禮,轉身走了。

賈奉真望著盛霖的背影冷冷一笑:“這一網下去,還有不服的聲音嗎?”

……

長泰鎮中。

淩羽六與與老侏儒刀來劍往,殺得難解難分。老侏儒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隻見他白影閃動,偶爾瀉出一兩道金光,瘦小的身形在六人中不斷地穿梭往來,紅色的劍影飄飛,根本不與眾人對轟一記。單就這份速度,就不是六人能敵的。沒過多久,身法稍慢的雷龍和屠龍傑就在身上留下了幾道傷口,雖然傷勢不重,但血流不止,也漸漸地有些體力不知。兩個力量型的強者,此時大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淩羽雖然隻有金一星,但眾強都知道淩羽的厲害,五人有意識地為淩羽創造條件,讓淩羽發起進攻,而去承擔淩羽所受到的攻擊。淩羽幾次下手,隻有一記四方絕殺,把對方的衣服打穿了一個洞,心中不由得暗自著急,他知道,這樣硬撐根本不是辦法,這樣退出長泰,他有心有不甘。

就在這時,老侏儒又朝周宇彤打出一道銀光,迅速移形換位。周宇彤雖然速度比屠龍傑要快,但是卻無法躲避這一道銀光,淩羽心中一急,遠遠地一刀劈出一道月牙形金色刀芒,兩兩相撞,刀芒消失銀光卻弱了不少,周宇彤金甲迅速凝成,同時手中長刀舉了起來。

“鐺!”一聲巨響。場能凝成的金色長刀瞬間崩碎化為虛無,銀光繼續撞到了他的金甲之上。“嘭!”又一聲悶響。周宇彤的金甲破碎,他仰麵倒飛時,噴出一口鮮血。眾**驚迅速後退。

“結束吧!”老侏儒大聲地吼道:“天地滅!”他說完周身閃耀起無限的金光,頓時如同燃燒了一般,化作滔滔金色火焰,就連手中的血色短劍也變成了燦金色,耀眼無比。他手腳靈活地挽了幾個劍花,把血劍重得地拍在地上。

淩羽心知大事不好,一道金霧般的光芒自唐刀鋒芒中噴吐而出,閃電般向著老侏儒擊去。金色的光霧,看似不算耀眼,但卻包含著讓人心悸的震蕩,一往無前地衝向了老侏儒。這正是淩羽自己悟出來的,利用極限震蕩波原理而產生的《共振絕殺》。淩羽目前的實力尚不能發揮其十分之一,且每次使用,身體的力量都會揮霍一空,有生命危險。但這也是淩羽的最大依仗了,用過之後他會立即失去戰鬥力,前次斬殺林縱橫就是用的這個絕學。

五道銀光剛剛射出的一殺那,突然碰到了淩羽的《共振絕殺》,淩羽的共振絕殺無聲無息地吞掉了那五道銀芒,同時擊向了老侏儒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