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青草,趟著露珠,淩羽、金鈴兒、趙大山、姚平、關鵬和長泰原住民秦疆三人,由安平城東門出發,沿官道向著平南大森林行進。他們沒有去開動裝甲車,而是如同一支獵狩隊一般,身負行囊,徒步而行。

四周空曠而寂寥,無數的鳥雀在微涼的空氣中爭鳴。有晨風從平南大森林吹過,林濤漫過廣袤森林,一重接著一重,草Lang滾滾漫延到眾人的腳下,飛雲的陰影,把荒原遮得忽明忽暗。

淩羽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白晰而平靜的臉上帶著少有的滿足。他收回目光,向身後望去,身後的金鈴兒等七人,身著湖藍色的運動衫,整齊劃一。這是戰隊中的幾女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原野戰隊隊服。

這身服裝臉色白些人的穿起來很漂亮,但是遇到如趙大山、秦疆一般的黑臉,隻能顯得更黑。

“嗯,看起來不錯嘛,即便是去闖古風,這陣勢也合格。”淩羽戲笑著,一隻手臂架在胸前,另一隻手用姆指摸著下巴欣賞地說。眾人麵目表情各不相同地望著他。

“那是當然,誰讓這裏還有一個大帥哥呢!”關鵬搖晃著方塊腦袋滿臉自得地說。

“哇!”趙大山馬上做了一個嘔吐狀關鵬把眼一瞪,剛想說什麽,金鈴兒捶了關鵬一下:“快走吧,數你話多。”

八人一直向東,踏上了從安平鎮到長泰鎮的公路,淩羽突然站住側耳細聽。

從風過樹林嘩嘩地響聲中,他似乎聽到了一種象是悶雷一般低沉的響聲。

“怎麽了?”趙大山問。

“我聽到有一種響聲,象滾雷一樣。”淩羽說。

“哦,不會那麽巧,我們一出來就遇獸潮吧?這可真的中大獎了。”關鵬說著也細聽了起來。

淩羽搖了搖頭。聲音是從西邊傳來,他知道獸潮是無法通過大森林的。

“嗯,我也聽到了。”金鈴兒說。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是來自天空之上,且速度出奇地快。

姚平突然指著空中喊道:“是戰艦,快看那兒!”

大森林上空,一架黑雪茄飛艇快速通過頭頂。隨後又有三架並列通過,其中夾在中間的那架通身銀白色,飛艇周身隱隱有著暗金色精致的花紋,轟鳴聲震耳欲聾。

緊隨其後又是一架黑色飛艇,這些飛艇正列隊快速通過上空,一眼望去,竟然是四架黑色戰艇保衛著中間的一架白色的。

“四黑一白,他們是往長泰鎮方向去的。”關鵬喃喃地說道。

“不錯,沒看到戰隊。”淩羽說。他記起幾個月前在安平鎮城看到了那次獸潮戰爭。那次是在飛艇後方跟著幾百名銀星和銅星強者的。

“真是獸潮戰爭?不會是這麽麽巧吧?”關鵬手搭涼篷,邊望著遠去的飛行器邊說,“我們還去嗎?”

“當然去,異獸敢來,我們為什麽不敢去?”趙大山大聲地說,隨後嘿嘿冷笑:“這次看到血狼群,可不會象兩年前那麽慘了吧?老子要一雪前恥!”

“我聽我爸爸說過,那白色的戰艦是王室的坐駕,難道是皇帝禦駕親征?”姚平說。

“我看不象,什麽時候帝國的效率提高了這麽多?我們到現在可是沒有見到一隻異獸呢。”潘世寧說。

“老皇帝竺龍也快斷氣了吧。”秦疆說。

淩羽說著一揮手:“我們走。”

八人邊猜邊走,又走了兩個小時,遠遠地望到了長泰鎮的大門和城牆。

“這可就奇了,難道剛才那五艘戰艦,不是到長泰的?或者說,我們的隊伍已經打過祭台山了?”關鵬說著,腳下並沒有停。

“應該是到長泰,你沒看到長泰城上有什麽不同嗎?”淩羽說著向前指了指城頭。隻見長泰城頭上,彩旗飄揚,無數隻大紅色氣球隨風舞動,景象十分壯觀。

“皇帝或者重要的皇室成員到長泰鎮了!”姚平點頭說:“竺龍病入膏肓,他不可能來長泰,肯定是哪個公主或是太子什麽的,那一定是皇室成員!”

“這次我們可是有熱鬧看了,”關鵬笑了笑說。

“我討厭皇室人。”趙大山卻說。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覺已經來到了長泰城北門。

長泰城北門外小廣場上,原本車來人往的場麵,現在有些冷清,破舊雜亂的客車貨車早已經清理幹淨,原本各城門最常見的肮髒小吃攤,如今已經被統一成一種白色的三輪小餐車,和白色的桌凳。寫在破木板上的招牌,如今直接印在了小車前頭,整齊劃一。

淩羽一行人在距城門最遠的一輛小餐車前停了下來,此時已經接近正午,他們坐在一頂花格大太陽傘下,隨便要了向樣湯麵、餅子等小吃。趙大山也不管別人,直接取來一樣吃了起來。

守攤的是一位麵色幽黑的中年大叔,他邊用一塊白毛巾擦抹著嶄新的餐車,邊溫和地說:“小兄弟,你們是從哪兒來的?”

“安平,請問大叔,今天長泰什麽人來了?這麽熱鬧。”淩羽問。

“哦,一星期以前就聽說了,是當朝太子竺行雲和公主竺彩雲,他們是來視察長泰的防務情況。”中年大叔笑了笑說。

“他們隻知道吃喝,還懂防務?”趙大山嘴裏塞滿了食物,嘟囔著說。

“哎,哎,不可亂講,小兄弟,當朝太子為人還是不錯的。”中年大叔說,“待人隨和,非常仁義,對待滅異獸,他可是非常支持的。他若真能當政的話,那可是百姓之福。”

淩羽點了點頭。

“聽說他還有個弟弟,這次沒有一起來?”姚平問。

中年大叔點頭:“不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是皇後正萱所生,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淑瑜貴妃所生,三皇子生下來就是個白癡。”中年大叔四下望了一眼,悄聲說:“二皇子竺煥金品德很差,是不是皇帝陛下的龍種還不知道呢。”

“哦?”金鈴兒聽了,目光閃爍。張雲芳也抬起頭。看來這兩個女生還都很喜歡此類新聞。

中年大叔又說:“二皇子出生前,皇帝陛下帶著皇後在衝河縣臨時行宮住了一年半,淑瑜貴妃何來的孩子?可皇家學院基因鑒定的結果卻是龍種,說二皇子是淑瑜貴妃懷胎兩年所生,有科學依據,又要保存顏麵,皇帝隻得認同,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戴了‘綠帽子’。”

“那……那孩子究竟是誰的?該不會是賈奉真的吧?”關鵬問。

“哼,賈奉真倒不可能,據說有可能是文臣奚哲大人的,所以,二皇子出世後不久,奚哲因謀反之罪被斬,不久淑瑜貴妃因與謀反之罪有牽連,也被皇帝賜死。”

淩羽微微一笑,悄悄地對中年大叔說:“大叔,您知道得還真不少,小心禍人口出。”

中年大叔一驚,望著淩羽滿臉尷尬地笑了笑:“謝謝小兄弟,我相信你們都是好人。”之後,再也不與他們說一句話。

金鈴兒和張雲芳正聽得入迷,突然被淩羽來這麽一下,她揮起小拳頭捶了淩羽一下。看來女生對八卦還都挺感興趣。

淩羽起身再次謝過中年大叔,帶著七人走進了長泰鎮。秦疆三人內心卻有些緊張。不過看到淩羽和金鈴兒,他們也就安心了很多。

“今天是太子駕臨長泰鎮,好象不能找唐彪了。”趙大山說。

“哼,那我們就在這裏等幾天,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機會!”金鈴兒牙尖嘴利,她對唐彪可謂恨之入骨。

淩羽點頭:“不錯,我們已經寬限他三個月了,我們在這裏呆幾天也得找到他。”

幾人沿路隨著人流閑逛。趙大山吃了幾根冰棍和糖葫蘆,金鈴兒和張雲芳各賣了一件月白色的連衣裙穿在身上,兩人更顯得清純可人。

夕陽隱在西方樹林中,紅霞滿天。歸鳥的黑影在紅霞中來往穿梭,如同片片剪影。城頭上桔紅色的燈火遞次亮起,遠遠望去,如同一排莊嚴的哨兵。

大街上燈火通明。到處是湧動的人流,到處懸掛著殷紅的燈籠和彩旗,整個長泰,打扮得如同過年一般。

“我們先去找家賓館住下吧。”關鵬提醒說,淩羽點了點頭。

“這邊有一家。”秦疆揮揮手說。

“嗯,看到了,有間賓館”趙大山指著不遠處的一幢高樓說。

淩羽隨著他指引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了‘有間賓館’四個霓虹燈大字分為紅綠藍白四色不斷地閃動著。

秦疆猶豫了一下說:“要不,到我們家去住吧。隻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樣子。”

淩羽搖了搖頭,笑著對秦疆說:“別急,有你遷回來的時候,到時候我們都來幫你打掃房間。現在還不行。”

秦疆勉強地擠出些笑容。潘世寧和張雲芳都低頭不語。

趙大山一馬當先踏上光潔的大理石台階。五人一進大堂就愣住了,寬暢的大堂中,足有四十幾人站在地當中,兩圈沙發上也擠滿了男男女女,他們個個翹首以待。

“太誇張了吧?”關鵬輕輕地說了一聲。

大廳中,突然響起了一名服務員職業化的聲音:“各位來賓,本賓館目前隻剩下兩套標準間,為了保證公平,本館現在開始租價競拍,價高者得之,每次加價不得少於50元,起始價,每套386元,起始價,每套386元,開始!”

服務台外頓時人頭攢動,躍躍欲試。

“486!”有人舉手示意。

“586!”

“6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