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那道黑影,淩羽扯著金鈴兒來到城主辦公樓側麵的一個小門,看著那黑影走進了小門之中,淩羽尾隨而去。

“他到底是誰!”金鈴兒輕聲問。

“我看他有點象魚池中的古萊爾!”淩羽輕聲說。腳下無聲無息地跟在後來:“那天這家夥差點兒要了我和趙大山的命!”

“什麽?!”金鈴兒大吃一驚。

淩羽一把拉著她,閃到一幢建築背後。

金鈴兒吃驚地望著淩羽:“他怎麽會來這裏?”

淩羽搖了搖頭:“雖然他換了件黑衣服,但是他那身高和走路的姿勢,我是一點兒也不會忘。”

金鈴兒有些緊張地望著淩羽,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黑衣人走到一幢米黃色瓷磚貼牆的矮建築前,他站在門口向身後望了望,門一開,出來兩名護衛,把他迎了進去,他的走路姿勢開始變得從容不迫起來。

一扇厚重的鐵門,緩緩地扣住了。

金鈴兒剛想走過去,卻被淩羽一把拉住了:“別往前了。”

“為什麽?”金鈴兒問。

淩羽向建築上方指了指,果然見到建築上方有兩顆攝像頭,工作指示燈正閃著微微紅光:“這個地方,肯定不會讓人隨便進入的,或許會牽扯到初陽市長的一些隱秘,我們是客,這事兒也不用著急,隨後找武文全打聽一下最好。”

金鈴兒點了點頭:“如果魚人有行動,過不了多久,消息肯定會出來。”

淩羽點了點頭。兩人邊小聲說著,邊一同退了回來。

“你確定,那人的確就是古萊爾?”金鈴兒問。

“錯不了。”淩羽肯定地說,“我和大山每次都是遠遠的看到他的走路樣子,那樣子讓我記得非常深。”

“魚人的特使,他來這裏會幹什麽呢?”金鈴兒眉頭皺了皺。

淩羽搖了搖頭。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了城主辦公樓前,隻見趙大山、蕭一雷和武文全三人站在一起閑聊。

三人一見淩羽二人回來,就迎了上去。

“淩羽先生在這裏看到了熟人?”武文全上來就問。

“是嗬。”淩羽笑著說:“那個身著黑衣,個頭不高,看上去象是我的一位朋友。剛想上去聊幾句,沒想到他卻進了後麵的一幢矮建築中。”淩羽轉過身,向身後的建築指了指。

武文全一愣,隨後若有所思地說:“這市長辦公區的戒備是非常嚴的,不可能有外人……哦,我想起來了,”他拍了一下額頭:“剛才我爸爸說,他要去見一個帝國特使,那是父親的機要會客室,恐怕錯不了。”

“哦,”淩羽淡淡一笑,然後有意喃喃地說:“古萊爾成了帝國特使?”

武文全笑了笑:“淩羽先生真的認識這人,他的確叫古什麽爾,父親說,他想與初陽城建立聯合防禦體係,應對日益猖狂的異獸大軍。”

淩羽微微一愣,隨後立即回應著說:“武紹南市長可真是高瞻遠矚,初陽百姓有福啊,嗬嗬。”

“過獎了,過獎了。”武文全對淩羽的讚美絲毫感覺不到什麽,隨後對淩羽說:“淩羽先生是不是要見一見古……哦,古萊爾先生?”

淩羽搖了搖頭:“不必了,人家現在既然是帝國特使,公務自然多,以後我會去找他的。……哦……另外,這事兒也不要和城主大人提起,我怕……”

“哦,我懂,我懂……”武文全立即滿口答應了下來。

幾人邊聊著,邊向住處走去。淩羽當然知道現在的處境,他要一心一意地對付月龍幫的圍殺,現在還不想節外生枝。以淩羽如今的實力,這古萊爾他現在並未放在眼裏,他既然現身,以後也會見到的。

……

夜色朦朧,冷風陣陣。一輪圓月明晃晃地爬上了中天,照得湖北大荒原一片銀白,仿佛是下了一場無邊的大雪。

遠在初陽城三十公裏之外,一隊四十幾人的黑衣隊伍,正在急急潛行。為首一名大漢,手提一杆青色長矛,身後的隊員,個個身強體壯,矯健異常,手中的刀槍在月色下閃著冰冷的殺意。

一行人沒有一人說話,腳下的沙沙響聲不斷,如同在銀白色的雪野上飛奔。

連續又走了二十幾分鍾,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獸吼。為首的大漢把手一揚,隊伍無息地止步,一道白影朝隊伍方向急馳而來。

白影奔跑在原野之上,周身不發出一絲場能光芒,幾乎與月光下的湖北大荒原混成了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

“報告隊長,前方兩公裏的地方,就是高風野的營地,人數大約有六十人。”白影一來到青矛大漢麵前,就不住地喘息著說。

青矛大漢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冰冷:“高風野,今晚我定要將你連根拔除,也好給九陽村的老少一個交待,我要為菁兒報仇……!”他聲音已經有些哽咽,近乎咆哮地說:“若不將你的首級獻於菁兒墳前,我青矛鬱祥誓不為人!”

眾隊員鴉雀無聲,似乎也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

青矛大漢目光一凝,緩緩地收起了悲傷的情緒,他低低地說:“弟兄們,吃點東西,一會兒我們就上。”

身邊一隊員給他遞過來一塊烤肉和一壺酒。

他恨恨地咬了一口,說:“這高風野躲在黑旗寨中已有三個月不出,你們知道他今天為什麽會出來嗎?”

隊員搖了搖頭。

鬱祥冷笑了一聲:“那是因為老師的兒子淩羽出來了,聽說他實力更是勝過了老師,月龍幫給他下了死命令讓他出來攔截,這一戰,我們必須要勝,哪怕拚掉所有的人性命,也要保淩羽周全。”

“大哥放心,今天兩仇一並了結吧。”隊員們高意高昂。

……

初陽城內桔紅色的路燈下,三輛越野車很快融進了初陽城的車流之中。淩羽為了盡快躲進大荒原,他並沒有接著去追查古萊爾到此的行蹤,而是在午夜時分悄悄出城。

臨走時,為了保證淩羽一行人的用度,武文全送給淩羽一輛越野車,整整一車的物資,足夠淩羽一行與月龍幫周旋一個月以上了,讓淩羽感到特別高興的是,車內還有二十幾套黑衣夜行服。

巍峨的初陽城門旁,一扇隱蔽的小門悄悄打開。三輛越野車,在武文全的揮手之時,悄悄地駛進了湖北大荒原。

三輛車都沒有開燈,尾氣管上加裝了消音器,司機都帶上了淩羽給他們的夜光帶。他們要走的是荒原,很可能不遠處就有黑幫的人設伏,開了燈會打草驚蛇。

淩羽轉過頭來說:“大家注意,這可是一場生死惡仗。我本不想現在就惹月龍幫,但是他們太過欺人了。”

蕭一雷笑了笑說:“沒殺過人的,這次可是很好的曆練!”

“淩羽!前麵有人!”姚平機警地盯著手中的探測器顯示屏,聲音有些緊張。

在距淩羽正前方三公裏左右的地方,十幾個野營帳篷依次排開,一團幽暗的篝火在夜風中忽明忽暗,映著為首的一頂帳篷上方的一杆懶散飄動著的黑色的大旗,族上的一把森白的戰刀若隱若現,一顆猩紅的血滴圖案格外醒目。

火邊,兩個看似值守的隊員正邊吃著東西,邊說著話。

“嘿,刀疤,酒,酒!”一個黑衣人對著另一個大喊著。

一隻銀白色的水壺被‘刀疤’遞了過去,黑衣人迫不急待地對著壺嘴喝了一口‘刀疤’小心翼翼地望著黑衣人悄聲說:“聽說淩羽這小子已經達到了金一星?”

黑衣人抹了一下嘴角,哼了一聲:“可不是,月龍幫說,他把元尚都打敗了,本來寨主還為青矛戰隊的事兒煩著呢,嘿嘿,現在又多出來一個淩羽,有月龍幫的死命令,寨主不得不親自出山了。”

刀疤啃了口羊腿,滿不在乎地接著說:“不管怎麽說,是我們黑旗寨自己行動,總比上次烏林灣村聯合大行動的好,那次,我們在那山穀裏整整等了二十一天,連個鳥毛都沒有……最後連那小子和那個女的也逃了!”

“不過這次,好象比哪次的危險都大。”刀疤等著黑衣人又喝了一口酒,低下頭悄聲說:“跟著月龍幫,他媽的就沒好!咱們遲早都要把命丟了。”

黑衣人機警地向四周望了一眼,輕聲喝道:“少胡說!”他又喝了一口酒。

清風吹過,火苗一陣亂竄,黑衣人一驚:“誰!”

他話還沒說完,人頭掉在了地上,鮮血“噗”的一聲噴在了火堆中,火堆發出一陣跳動,光線更加暗淡了。

‘刀疤’剛想喊出聲,一把冰涼的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隻得緩緩地舉起了雙手。

“高風野在什麽地方?!”一個聲音低沉地說。

“他……他還沒回來,他……”

“什麽時間回來!”

“可能得後半夜才回來,他說那小子現在不會出來……”刀疤抖抖地說著。

那把冰冷的長刀在刀疤的脖子上一抹,刀疤隻感到脖子微微一涼,隨後眼前物像變得模糊不清,漆黑一片。

“兄弟們,為九陽村報仇,一個不留!”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身後呼啦啦閃出四十幾條身影,銀光青光不斷閃爍,黑旗寨營地殺聲頓起,帳篷翻傾,兵器撞擊聲響成一團,慘叫聲連連。

十幾分鍾之後,四周的一切都靜了下來,濃濃的血腥味彌漫著。

“鬱大哥,五十六個全滅!”一個隊員興奮地跑到黑衣青年麵前,黑衣青年麵色憂鬱地點了點頭。緩緩地望著天空,一輪明月把廣袤的大荒原映得慘白一片。

黑衣青年對著天空喃喃地說:“菁兒,菁兒,今天我屠滅了黑旗寨五十六人,我會親手殺了高風野,為你報仇的,明天,明天我們就上黑旗寨,不管男女老小,全滅,全滅!!”他對天狂吼著,兩行清淚緩緩地溢出眼角。

“大哥,有人來了!”有隊員突然大喊道。三道流光,一金兩銀,在月夜下如同三顆流星,瞬間奔到了眾要麵前。

“哼,很好,很好!鬱祥,你殺了我這麽多人,你也算是活到頭了!”金光一閃,三個黑衣人緩緩地站在了鬱祥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