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淩羽一行期待的目光,陸小薇斂起了笑容。她文靜地望了大家一眼,聲音悅耳動聽地說:

“曙光之塔最早的記載出現在仙羅人的古書《神之傳承》一書之中,距今約九百年,書中稱其為‘生命之塔’。建於何時,何人所建都沒有記載,仙羅現代考古學家對其進行了多次的考察,測量其高為1036米,塔身最大周長63米,每邊長不足16米。以如此之小的底麵積,建成高達一千米的建築,堪稱建築奇跡,這同樣也說明此塔的建築材料非同一般。”

“那是用什麽東西建的呢?”淩羽問。

“關於塔身的材料,科學家暫無任何解釋,隻是懷疑有類似石英一類的成份。因為它非常堅硬,強度超過鑽石,目前根本無法取下一點去做科研分析。而且整座塔渾然一體,根本不是用某種材料磊成的。”

眾人點頭。

“這塔有兩點神奇之處,一是在每個夏至的第一個夜晚,大致在零點前後,就會有一藍色的光,由塔尖射向天空,時間大約在三到五秒鍾,藍光中有些波動。二是據傳說每隔五十年,會有一次神光普照,聖塔會向一些特定的人群聚集地,發射出一片綠色的光,科學家稱,這種綠色的光芒對於改善人體的強度,促進基因進化有著極大的作用。最近的一次神光普照就發生在兩年前。”

“有這回事兒?”淩羽驚訝地問,“那些波動到底是什麽?”每五十年的綠光照體,他已經在森鬼一族那裏知道了。但是就是不知道每個夏至日的藍光是什麽。

“不知道,科學家正在研究那些波動,他們懷疑是在向外太空傳達著某種信息。”陸小薇說著,接著把目光轉向了曙光塔:

“科學家們最後一次探查是在三年前,他們發現了這座塔的地下部分是一座相當古老中空的地宮,無門,內部結構也不太清楚,根本無法進入其中。據他們探測的結果來看,地宮的長與寬均為51.6米,高度達到207.3米,超聲波探測結果根本沒有發現門,隻是發現了裏麵的波動,頻率為每分鍾72次,如同人類的心跳的脈搏一般,是一種微弱的脈衝波動。”

“啊?”眾**吃一驚,同時望向了古塔,感到脖子上有陣陣涼風吹過。

陸小薇一笑:“各位不必驚訝,千百年來,沒有任何一項記載有古塔傷人事件。因此盡可放心。”

“現在能看到地宮嗎?”淩羽問。

陸小薇搖了搖頭:“當時的考古學家們隻在塔基旁打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小孔,一直打到二百米,才見到地宮外的底部。他們發現,地宮與聖塔完全連接在一起,地麵上的那個石台隻是一個裝飾品。地宮的底部,在地下水層下方與地下岩層完全連接在一起,不炸掉岩石,根本無法分開。他們又在其他三麵打了三個同樣的孔,結果與第一個孔完全一樣。不過最近,考古學家可能還要進行一次大規模發掘,具體情況等到發掘時才分見分曉。”

“是這樣……。”淩羽點頭。他再次仰望這座古塔,每次仰望,都會讓人有一種驚心動魄之感。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千年之前,到底是什麽人建造了這個奇跡,真的是四臂魚人一族嗎,還是另有其人?它是用來幹什麽用的?它到底是出現在大毀滅之前還是之後呢?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淩羽百思不得其解,也許就是因為這些,它才充滿了無盡的魅力吧。

正在這時,又有十幾名學員來參觀古塔。陸小薇再一次迎了上去,這一次,童嶽也陪同在身邊一起走了過去。

“淩羽,我們回去吧,看來這東西我們沒法搞懂。”秦疆說。

淩羽看了看童嶽,童嶽正在聚精會神地聽著陸小薇另一次講解,似乎早已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別看他了,重色輕友,我們先回去吧。”趙大山用一隻手不斷地往臉上扇著風,他可是被熱壞了。

“童大哥這兩天可是機緣不斷啊。”潘世寧說。

“你們先走吧,我一人在這裏靜坐一會兒。”淩羽說著,走近金色的護欄坐了下來。

秦疆望了望他:“那好吧,你早些回來,晚上還有萬大人的宴會呢。”趙大山與秦疆等人先走了,他們沒與童嶽和陸小薇打招呼。

“每分鍾72次。”淩羽獨自一人喃喃地說,“那是人體心髒的脈動頻率啊。”他說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金鈴兒卻沒有與趙大山一行回去,而是靜靜地立在淩羽的身邊。

淩羽此時的內心世界此時如此的空靈,無喜不悲,不想未來也不想過去。他聽到了自己的心在跳動,澎湃如大海的潮汐,一波雙一波,無始無終。

“頻率。”他的嘴裏自語著,感受著體內的節奏,隱約之間,他感到自己波動的場能似乎要與某個頻率相吻合,他細細地品味著因節奏而帶來的澎湃的力量。

場能是什麽?是生物場所散發出的力量,以神識控製這股力量,而形成了保護,形成了攻擊,形成了戰士的全部能力。

沉寂之中,他隱隱感到一股有節奏的力量,從地下傳出,透過地表,浸潤著他的周身,那是一種蓬勃的脈動,內含著遠古洪荒的沉寂與蒼涼,仿佛一刹那間,淩羽體會到了天與地,體會到了萬物枯榮。

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呢?仿佛自己刹那間不存在了,完全融進了天地之間,融進了虛無。他就是水,他就是光,他就是風,他就是沉沉的大地或是天空中明麗的雲霞。

他心中一喜,凝神仔細體會,卻又突然失去了蹤跡。仿佛在一瞬間穿過了一道寂寥的輪回,重生於天地間。

他歎了一口氣,心中有了很多的明悟:世界上不管是否有生命,萬物皆有自己的頻率,就象是人的心髒跳動,與次聲波形成共振,人類就會瞬間死亡。

如果以神識控製著場能震蕩,那將會是什麽呢?會死亡嗎?

他緩緩地舉起一隻手,暗暗地將場能以神識聚集在手掌之上,場能隨著心髒的跳動釋放收縮,他感到周身一陣**,內心中突然有萬重大山壓在胸口一般,周身的血液狂暴流動,仿佛一刹那間就會撕碎他的身體,噴湧而出。

一片銀色的光芒朦朧中包裹了他的全身,越來越亮,越來越強,最後竟然如同是一顆耀眼的太陽,光芒強弱不定,照得身旁的金鈴兒臉上閃爍不定。金鈴兒的兩隻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生怕他出什麽意外。

他大叫一聲,幾乎失去了控製,迅速停止凝聚場能。

一隻纖秀的小手按在了他的頭頂——那是金鈴兒的手。他感到金鈴兒的場能在幫助調理自身的場能,引導著場能周身遊走,阻止了場能的暴亂。他周身的不適之感迅速消失了,同時,他感到了一股磅礴的大力瞬間湧遍全身,他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力量。

“淩羽,你在幹什麽!”童嶽大聲地呼喝著衝了過來,陸小薇也快步走了過來。

淩羽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麽,沒什麽。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童嶽臉上閃過一絲異色,突然驚喜地說:“真是怪胎,你又晉級了,銀五星,這怎麽可能。”

“恭喜你了。”陸小薇也上來笑著說。

金鈴兒似乎早有預料般地望著淩羽微笑不語。

淩羽搖了搖頭:“真是僥幸,差點兒出錯。”

他清楚,他的驗證失敗了。那道模擬出來的次聲波的頻率,根本無法控製方向。但是他堅信,這個控製一但成功,將是一門威力無上的絕學。因為萬物皆有頻率,與之產生共鳴力量,就有可能將之破壞。

童嶽仍然不放心地望著他。

淩羽笑著搖了搖頭:“回頭我再和你細說吧,我發現了一些修煉上的東西。”

童嶽點頭:“好,穩固一下吧,你自己別再亂試了。”他又擔心地望了淩羽兩眼這才離去。

淩羽轉過頭看著金鈴兒說:“這裏有一種神奇的波動,你感應不到?”

金鈴兒點了點頭:“當然感應得到,但是我不敢嚐試,你也不要再試了,據褚天嵐大人說,那是到了戰將級強者時才能領悟的東西。”

淩羽微微一愣。沉思了片刻又問:“那頻率是什麽?”

金鈴兒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那或許是人們說的公理,是自然規律,是大自然的規則。”

紅日西沉,漸漸隱沒在西城牆頭,城頭上各色旗幟全部變成了黑褐色,鑲著燦燦的金邊兒,如同黑蝴蝶一般在西風中狂亂地舞動。

淩羽和金鈴兒並肩立在黑石廣場之上,他們誰都沒有說話,隻是抬頭靜靜地望著曙光塔。夕陽把他倆的身影長長地投在平整的廣場上,高大的曙光之塔靜立在在夕照中,半邊映著奇藍的天空,半邊散發著強烈的金光,默默地見證著歲月的變遷。

淩羽突然被眼前的情景衝淡了晉級的喜悅。覺得自己的路,如同這綿長的暗影,通向未知。

“金鈴兒,你要挺住!我一定要成功!”淩羽輕輕地說了一聲,收起內心的胡思亂想,平複了或喜或悲的心緒,“震蕩,或許真的是力量的本源吧。”他喃喃自語。

金鈴兒緩緩地收回了目光,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清風撩動著她飄逸的長發,夕陽的金光下,她是如此的聖潔美麗。

淩羽此時並不知道,他發現了諧振原理的應用,這也隻有他的特殊體質才能應用這樣的諧振,這比之他晉級銀五星更為可貴,雖然凶險無比,但很可能帶來一場強者修煉的徹底革命。

突然,對麵衝來一輛裝甲車,引擎轟鳴。車還沒到,趙大山粗獷的聲音就從車內傳來:“淩羽,快回酒店集合,出大事了!”

淩羽一驚。

童嶽也迅速趕了過來:“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