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鵬眼中帶著濃濃的不甘,與姚平迅速追上了已經拉開了兩米多的隊伍。遠遠地越過重重湧動的獸頭,他們看到淩羽騰身在空中踏了四五步,與趙大山迅速匯合在了一起。

槍炮聲、喊殺聲和咆哮聲、嘶吼聲早已經淹沒了姚平向淩羽大聲道出的珍重。在無盡的獸海之中,兩人象是狂瀾怒濤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有可能崩潰,但是,倆人仿佛有著無盡的自信和力量,拚命地支撐著,漸行漸遠,遠離了安平城的南門,向著遙遠的南方飄去……

“這一去,或許就是永訣!”姚平邊戰邊不時地望向遠去的身影,眼睛有些濕潤了。

就在淩羽兩人漸漸消失於獸潮之中時,隊伍終於衝到了城門下。

城門僅僅沉默了兩三秒鍾,就轟然大開。從裏麵衝出了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護國衛士隊員,他們手持衝鋒槍,向著狼群一陣掃射。隨後衝出兩道銀光,正是葛誌平和黎誌鵬兩人。

蕭一雷一眾在眾多護國衛士隊員的掩護下,迅速湧進了城中,四十多個血人一進入城中就攤坐在地上。

姚平迅速取出電話機想撥通天火老人的電話,但是電話早已經在剛才激戰中損毀了。他瘋一般搶過葛誌平的電話,但再一次讓他失望了。因為電話那一頭是忙音!

“天!”他大叫了一聲,飛一般地踏上了城頭,關鵬緊隨其後。

在城頭上,向南一眼望去。他看到腳下湧動著如同黑色潮水一般的血狼,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獸群中尋找,尋找著那一胖一瘦的影子,但卻沒有看到。他又一次撥打天火老人的電話,但忙音依舊。明天集團其他的幾個金星強者遠在別的城市,要趕過來救淩羽,實在是太過不現實了。

他再向遠處望去,隻見千米以外的獸潮邊緣,兩道狼狽的身影正緩緩地向著西南方向退去,身後上百頭血狼緊緊跟隨著。

姚平心中一喜,他拚命地向倆人揮手,但對方根本不可能看到。

城頭下,蕭一雷終於喘過氣來,他與烏寒陽終於匯合在了一起。烏寒陽較他回來的早,巧的是也沒能從北門進來,他們是逃到了西門才進城的。

“有多少人沒回來?”蕭一雷喘著粗氣問。

“我們隊伍裏有五人死了。你們呢?”烏寒陽麵現痛苦。

蕭一雷:“張二柱和趙大山沒能回來。”

“什麽?!”烏寒陽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沉默半晌。蕭一雷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以七人的性命,換回了二十八人,這個買賣也算合算,隻是張二柱……唉!”

烏寒陽上前一步,拍了拍蕭一雷的肩頭:“我們走吧,休息一下,再作打算吧。”

蕭一雷默默地點了點頭,他使勁甩了甩頭,仿佛要甩掉心頭的陰影一般。他轉過身看到靜立在一旁的葛誌平和黎誌鵬,恭敬地說:“謝謝兩位隊長援手!”

葛誌平和黎誌鵬臉色異常難看,想到那胖嫂子肯定要纏著他們不放,他們的內心都有一種苦澀,不過他們還是擠出一絲笑容向蕭一雷和烏寒陽點點頭,算是回了禮。

身後的猥瑣的丁有德一臉血汙,他喃喃地自語:“那小子,肯定死不了。”

……

在距離安平城南一公裏以外的荒原上,大約有一百多頭血狼緊緊追趕著淩羽和趙大山。它們似乎有意圍成“U”字形,如同一張漁網,不給兩人逃回城內的任何機會,甚至還有可能將兩人包圍在其中,逼著淩羽拉著趙大山一路向西南方向狂奔。

“淩羽!姚平好象在城頭看我們!”趙大山喘著粗氣對淩羽說,劇烈的喘息,如同一個巨大的風箱。他周身汗流如注,腳下越來越慢。

“我們回不去了,先逃命再說吧。”淩羽腳下根本不放鬆,一隻手死死地扯著趙大山,隻顧沒命地向前狂奔。

“我們去哪兒?!”趙大山問。

“這也由不得我們選擇了,跑到哪兒算哪兒吧,後麵,後麵這麽多血狼,我們可對付不了。”淩羽大聲說著。

“淩羽,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到汽車公墓了,我們有死無生!”趙大山跟在淩羽身後,擔憂地說著,腳下開始不聽使喚。

“我們會活下去的!我們不會有事兒的!”淩羽大聲喊著,腳下再次加快了步伐。但是他突然感到,這些血狼似乎隻是跟著他們,並沒有急於向他們發動攻擊,按照常理,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善跑的血狼的。

也不知跑了多長時間,兩人的雙腿早已經僵了,根本沒了知覺。淩羽偷偷地回過頭,卻驚訝地發現,群狼大都已經退去,仍有五六隻狼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他放緩了腳步,身後的幾隻狼也放緩了腳步。

淩羽轉頭又看了一眼,趙大山變得異常慘白的臉色,他胖大的身軀不住地抖動著,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

“我們想辦法把這幾頭血狼幹掉,怎麽樣?”淩羽問。

趙大山搖了搖頭:“我可對付不了一頭狼,我們現在這種狀態……”他說著,說著,漲紅的麵現愁苦的表情,眼淚差點兒流下來。

淩羽笑了笑說:“要當強者,就必須經曆千辛萬苦,這不是很好的曆練嗎?想到這個世界上,血狼以十萬、百萬來計,每一頭都可以把我們輕易地撕碎,我就不甘心。”淩羽邊放緩腳步,邊望向趙大山:

“大山,我從烏林灣逃出來,幾經生死。我也害怕過,但沒有用。隻有不怕死,我們才能生存下來,我們一定能夠活著回到安平鎮的,你相信我,也得相信自己。”

趙大山望了淩羽一眼,點了點頭:“對,總有一天,我們,我們要殺光這些血狼!”

淩羽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還有害我們的人皮血狼!大山,堅持住!”

趙大山臉上雖然掛著淚珠,但是卻鄭重地點了點頭。

……

在距他們二百多公裏之外的平南大森林以南,同樣的一幕也在上演著,三個身形狼狽,周身是血的長泰戰士學院的學生,也在演出著逃亡的一幕。這三人正是與血狼激戰了一夜的戰士學院學員秦疆、張雲芳和潘世寧。

三人整整走了一個上午,碰到一兩隻血狼就直接幹掉了,遇到大批血狼,他們就繞行,比淩羽兩人好的是,他們的身後,現在竟然沒有一隻血狼在跟蹤。

他們隱隱感到,越是向祭台山方向跑,血狼就越少,到最後竟然一隻也沒有了。三人一直走到中午,才來到一座山涯下停住了腳步。

午後的祭台山下,依然有白色的霧氣隱隱隨風飄蕩。從山嵐中吹拂而出的春風,無聲無息地掃蕩著經久不散的霧氣,如夢似幻。初開的山花隨意地撒在草叢中,眨動著眼睛,不時地打量著三道疲憊的身影。

三人搖搖晃晃地坐在了草地上。張雲芳臉色蒼白,周身陣陣發抖,美麗的臉頰上仍然有鮮血不斷地下流,染紅了她的微微聳起的前胸。她的嘴裏也不斷地流出鮮血,左腮,已經被狼爪洞穿了。

“這個人麵獸心的惡魔!”秦疆臉色猙獰,他喘著粗氣狠狠地惡罵著,“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他!雲芳,不準你再維護他。當時如果他能冷靜地製定了個周全的退身計劃,也不會全班覆滅,三十多條人命,全因他而死,我得給韓左峰他們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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