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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葉玄的腳步似乎有些沉重,看來這是一段對他來說相當痛苦的回憶。我真的沒有想到他的回答結果居然是這樣,不過也似乎說得過去。

“欠?欠什麽?”雖然聽他這麽說,我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些什麽,但還是不敢確定。

張葉玄頓了一下,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

“我欠小雨一雙眼睛。”

果然我的預感是對的,那個女孩的眼睛絕對不是先天的失明,而且果然和張葉玄有關係,難怪他會對那個女孩那麽緊張。

“小雨十歲的時候曾經溺過水,當時是我救了她。可那時候我正好在河裏遊泳,根本沒有時間帶手套,結果由於兩手間電壓過大,使小雨的眼睛永遠都無法看見東西了。”

“所以你才對他們家這麽照顧是嗎?”

張葉玄點了點頭,表情有些痛苦。“我隻想盡力去補償,畢竟我毀了小雨一生的幸福。”

我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默默的走在他的旁邊。我真的沒有想到這裏麵的原因居然是這麽的複雜,也許是張葉玄他太過自責了,雖然小雨失去了眼睛,但畢竟救回了一條命。不過仔細想想,如果換了是我的話,也許也會這樣吧。

突然間覺得張葉玄這個人似乎沒有那麽讓人討厭了,不管怎麽說,他還是一個挺有正義感和責任感的人,至少他肯為他犯下的錯誤承擔責任。

我們兩個在附近的一個市場買了不少的東西帶了回去,他說應該給小雨和她媽媽作頓好吃的,我也很讚同他的這個想法,難得我們兩個居然能第一次想到一起去。

但東西買回來後我才發現,原來張葉玄的這句話隻是個想法而已,因為… …他根本就不會作菜!一大堆的魚菜肉蛋擺在我的麵前,我無可奈何的看了看躺在**的蘇阿姨和眼睛什麽也看不見的小雨,還有那個什麽菜也不會做的張大少爺,歎了口氣,隨手拎起了旁邊的菜刀,看來今天我要下廚了。

“要我幫忙嗎?”大概他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從裏麵探出頭來問我。

“免了吧,有你這句話就行了,你進去照顧病號吧,告訴她們等著吃就好了。”

反正屋子裏麵的蘇阿姨不能下床,小雨又看不見,所以我沒有絲毫顧忌的放出絲來協助我,四隻手的效率肯定要比兩隻手的高,要不然光指望我一個人處理這些食物的話,恐怕天黑都吃不上。

一時間在我的身邊飛舞著各種食材,除了處理那條魚的魚鱗之外,我幾乎都沒用上菜刀,因為無論是切段還是切片,絲都可以用幾百條細如發絲的精神線瞬間切好,我查點懷疑絲天生就是為了烹飪而生的異體。中途張葉玄出來看了一次,正好我在把一個胡蘿卜切絲,密密麻麻的絲很有規律的將我手上剛洗好的胡蘿卜纏住,隻一秒鍾的時間,無數的胡蘿卜絲就從我的手中散落在下方早以預備好的盤子裏,每根絲的粗細都是一樣的,張葉玄當場就被我這華麗的切菜手法驚呆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由於減少了切菜的時間,這麽一堆菜我居然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做好了,比我預計的快了三倍多,這個速度估計可以申報世界記錄了。

“開飯了!!”看著五六盤香氣撲鼻的拿手菜,我得意的衝了裏屋喊了一嗓子。

“恩,葉玄,你這個朋友做的菜真的不錯。”蘇阿姨吃了一口後對我笑了一下,終於算是我沒有白辛苦。

張葉玄也吃了一口,皺著皺眉,指著那條魚說道:“味道還可以,就是這條魚的刺多了點。”

“嫌刺多你就一輩子吃魷魚好了,吃現成的還那麽多話。”對張葉玄的態度我是十分的不滿,他似乎偶爾不打擊我一下就不舒服一樣。

蘇阿姨和小雨對我做的菜是讚不絕口,誇得我查點就決定天天跑過來作飯了。可張葉玄卻不停的潑我的冷水,後來我幹脆就把他的話在腦子裏給屏蔽掉了,反正他也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蘇阿姨,我要出遠門了,可能要幾個月才能回來。”張葉玄看大家的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對小雨的媽媽說道。

當然,我們的去向是絕密的,是不可能告訴她們的。小雨顯然很舍不得張葉玄,一直拉著張葉玄不肯讓他走,最後還是她的媽媽好說歹說勸開了她。這讓我想起了還在病**昏『迷』的芳芳,要是她清醒的話,估計反應也應該和現在的小雨差不多。

最後我們還是離開了這裏,臨出來的時候,我很清楚的看到張葉玄把一個厚信封塞到了枕頭下麵。

“你要幫她們到什麽時候?你這樣做,她們的心理也會不安的。”回到了車上,我忍不住向張葉玄問道。

他搖了搖頭,似乎很『迷』茫,“我也不知道,或許直到能治好小雨的眼睛為止吧。”

我默然了,這的確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而且也許根本就沒有治好的那一天。

“風忍”他突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叫了一句我的名字。

“哎?”我還以為他要問我什麽呢,沒有想到他居然用摘下了手套的左拳向我快速的擊出一拳。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根本沒有時間避閃,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在我眼看要被擊中的時候,絲從我體內旋轉而出,瞬間一道網狀防禦牆將我和張葉玄隔離開來,他那一拳擊在我的防禦網上,不能再向前移動分毫,顯然他並沒有用全力。

“你這是幹什麽?”我驚訝的看著麵無表情的張葉玄,不明白他這麽做的理由。

“告訴我”他用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似乎想努力看出些什麽,“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麽?”

看他那不問出什麽來絕不罷休的眼神,我妥協了,反正我們兩個現在是搭檔,稍微讓他知道些我的能力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我可不會告訴他絲的事情,畢竟當初我以絲的身份逗過他玩,被他發覺了還不把我電爆了頭啊。

“你看這個。”我彎下腰解開了我的鞋帶並把它抽了出來,接著從一個牆頭拿了一小塊泥巴,『揉』成了一個條狀,把鞋帶在上麵繞了兩圈,接著雙手往兩邊一拉,泥巴頓時斷成了兩段掉在了地上。“這個就是我的能力。”

“用那個示範一下。”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截被人釘進地裏的木樁,不知道什麽,我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殺機。

不過我還是如實的給他示範了一下,用絲瞬間將那根木樁切成了數段。

他張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半天才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失望似的自言自語道:“不是,原來不是。”原本眼中的那一線殺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他的樣子,好象是在找一個人,可我問他的時候,他卻說什麽也不肯說了。

車子開動了,轉了幾個彎後沿著公路向市中心的方向駛去。

“現在我們要去哪?”我重新係好了鞋帶,抬頭向張葉玄問道。

“回家。”

張葉玄的回答依舊是那麽的簡練,不過我發覺他的語氣似乎沒有以前那麽的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