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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舊那麽大。

雪櫻撐著傘焦急的站在路邊,忽然一輛亮著“空車”字樣的出租車行駛了過來,雪櫻急忙揮了揮手,車子閃動著轉向燈停在了她麵前。

“小姐,請問去哪裏?”一上車,司機就很禮貌的問了一句。

“嗯… …對了,是醫院,t市第一人民醫院… …”雪櫻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司機倒是一個精明人,似乎看出了些什麽,沒有再說話,直接開動了車子。

雪櫻被雪落的話說得心裏有些『亂』,『亂』到現在她無法去自己決定什麽,她迫切得希望現在可以見到風忍,得到他的一個保證,哪怕隻是空頭保證,才能讓她有足夠的信念堅持自己的原則。

雪櫻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本來想提前給風忍打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現在過去找他,卻發現自己忘記了帶手機。雪櫻看了看窗外陰沉的天氣,暗自祈禱著風忍能夠留在醫院裏不要出去。

雪櫻的心中此刻真的忐忑不安,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一邊是自己一心深愛著的風忍,一邊是自己父親的壓力和深愛著自己的司徒明的企盼,她必須從中選擇一方,也就是她必須在自己的真心和司徒明的真愛之中作出最後的選擇。過去她不願去麵對這件事,選擇了逃避和推脫,如今她隻覺得周圍的壓力之大,隻怕是再也無法拖下去了。

她此刻已經不求其他,隻要能得到風忍親口說出他很喜歡她,她就有足夠的決心去推掉和司徒明的婚約,甚至不惜跟她的父親鬧翻。如果得到相反的答案的話… …她不敢去想,她無法想象如果風忍說出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時,她自己會怎麽樣。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緩緩停在了醫院的門口,雪櫻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付錢下車。

由於天氣不好的關係,再加上已經是晚間,醫院裏麵的人並不多,走廊裏麵也顯得空空『蕩』『蕩』的。雪櫻知道小忍的病房在什麽位置,所以並沒有在大廳多做停留,徑直向裏麵走去。

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迎麵下來一個小女孩,看到雪櫻愣了一下,雪櫻也認出了這個小女孩是一直跟在風忍身邊的那個叫葉舞嵐的孩子,急忙叫住她問道:“小嵐,小忍他在房間裏嗎?我找他有事情。”

“主人不在自己的房間裏,”葉舞嵐用不是很流利的中文回答道,看到雪櫻『露』出失望的神情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知道他在哪,從這裏上去向右轉,大概再走二十米的三號特護病房,主人和一個姐姐在裏麵… …”

“真的?謝謝了,小嵐,我真的愛死你了!”

雪櫻抱起葉舞嵐開心的轉了一個圈,狠狠的親了葉舞嵐的臉蛋一口,將她放下後飛快的跑上了樓。

按照葉舞嵐的指點,雪櫻很快就找到了三號特護病房,正想推門進去,忽然想起這裏並不是風忍的病房,而且又不知道裏麵的另外一個人是誰,就這樣貿然的闖進去似乎有些不禮貌,最起碼也得先敲敲門再進。

雪櫻的手剛剛抬起,正要敲下的時候,忽然裏麵傳出一聲女孩輕微的叫聲,聲調聽起來有點痛苦,雪櫻不覺得心頭一緊。緊接著聽到了裏麵有說話聲傳出,雪櫻下意識的停住了。盡管她知道這樣偷聽是很不禮貌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腳卻遲遲不肯移動半部,好奇心趨勢她聽了下去。

“很疼啊,你怎麽那麽笨啊?輕一點,慢慢來… …”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埋怨道,雪櫻聽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忽然記起似乎是風忍一個女同學的聲音。

“喂,多擔待點,我可是第一次啊,再說不是你非要讓我這麽做的嗎?現在就是流了點血而已,你別叫那麽大聲好不好?忍著點吧… …”一個男孩子的聲音隨即傳出,雪櫻立刻聽出這是風忍的聲音。

“哼,第一次有什麽了不起?我也是第一次讓男孩子… …哎呦,你在做什麽?捅錯地方了,笨死了!”

“那麽小的洞我怎麽可能看得清?要不你自己來… …”

裏麵到底在做什麽?難道他們在… …雪櫻立刻臉『色』變得蒼白,整個人差點崩潰了。她當時差點衝動的想直接推門衝進去看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她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麽做,不管風忍是如何選擇的,她都沒有權利去左右他的決定。

或許雪落的話是對的,不管怎麽說,年齡的差距始終是一條很難逾越的障礙,如果是自己比風忍小五歲還沒什麽,偏偏是對方比自己小,這在傳統觀念裏麵很難被接受吧。不管怎麽說,現在跟風忍在一起的女孩她也曾經見過,無論從相貌或是身材都一點不比她差,而且最關鍵的,她和風忍走在以前才像是一對,而自己和風忍在一起時,怎麽看都像是個姐姐帶著弟弟散步。

“果然還是我太一廂情願了,可… …算了,隻要他覺得幸福,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雪櫻淒慘的苦笑了一下,茫然的轉身離開了病房門口,踉踉蹌蹌的向樓梯走去。一顆紫『色』的小石頭在她轉身之際從她的口袋中滑落,在地上滾了幾下,停在了牆角。

出了醫院,雪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來的,雨傘被她丟在了醫院門口,似乎就這樣迎著大雨一步一步的走回來。

不知何時,雨停了,但這之前已經完全打透了她全身的衣衫,長長的秀發此刻也跟水草一般淩『亂』的貼在自己的頭上,寒冷的夜風吹過,雪櫻不禁打了幾個冷戰,地上自己的影子看起來是那樣的落魄,就像一隻被人遺棄的貓。

遠遠的望見風忍家窗子裏傳出的燈光,雪櫻停住了腳步,盡管她知道雪落和趙楠都在那裏等著她回去,但她卻不想走過去,因為那裏永遠不可能是她的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流淚,臉上的雨水已經混淆了她的視線,萬家燈火在她的眼中瞬間變為了一個個的光點,溫暖而又遙不可及的光點。

忽然麵前光亮的車燈閃了幾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雪櫻的麵前,車門開了,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看起來大概五十多歲的男人從裏麵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他沉著臉,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隻是走到雪櫻身邊,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了雪櫻身上,默默的站在雪櫻的麵前。

雪櫻抬起頭看了這個男人一眼,緩緩的將頭靠在了男人的胸前,輕輕道:“爸爸,帶我回家吧… …”

… …

不知何時葉舞嵐詭異的出現在雪櫻原來站的病房的門口,眨著圓圓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雪櫻離開的方向,似乎沒有想明白為什麽雪櫻不進門就要離開。

不過很快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理解後,搖了搖頭,走過去撿起了那塊紫『色』的小石頭。忽然她似乎發現了什麽,眼中盡是奇異的神『色』,在仔細檢查了幾遍以後,忽然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很小心的將那塊紫『色』的小石頭裝進了自己的隨身小口袋裏。

葉舞嵐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正要離開,忽然又一聲女孩的輕聲尖叫從病房裏麵傳出,葉舞嵐不解的皺起眉頭,敲了敲門,探頭問道:“主人,你們在幹什麽啊?很吵… …”

“啊?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在讓風忍幫我戴他送我的耳環,不過他可真是夠笨的… …”梁雪冰托著耳邊的長發不好意思的對著葉舞嵐歉意的笑了笑。

“… …”葉舞嵐無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