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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太專著想這些事情了,連那麽明顯的飯菜香味都沒有聞到,結果被無聲無息接近的風葉嚇了一跳,本來心裏就擔心,手一抖,書差點從手中掉下去,手忙腳『亂』的才勉強接住。

“什… …什麽怎麽樣?”我臉紅脖子粗的吞吞吐吐道,也不知道風葉這句話倒是是指什麽。

“我是問你覺得這本書怎麽樣?你不是一直在看嗎?我走過來你都沒有發覺… …”風葉用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好像還沒發覺我內心的想法,大概是她沒有想到我會看得那麽快,“你那麽緊張幹什麽?”

“哈… …我看得太入神了,你來了嚇我一跳,現在心髒還撲通撲通的呢… …”我臉上尷尬的笑了笑,慌慌張張的將書合好放到一旁,岔開話題道:“對了,姐,不過就是去買吃的,你怎麽去了那麽久?”

風葉倒是沒懷疑我的異常舉動,將托盤放在桌子上,說道:“我去了很久嗎?好像和平時差不多的時間啊?才這麽一會兒工夫你就想我了?”說完,還閃動著漂亮的雙眸衝我眨了眨眼。

果… …果然有問題,哪有姐姐對弟弟這樣的,這很明顯的就是在放電嘛!

不過除了眼波流動,風葉倒是沒有什麽其他的舉動,忽然轉話題說道:“對了,我剛才給你買東西回來的時候,因為醫院就診的人多,我便走了另外一條路,經過一間特護病房的時候,發現外麵有兩名警察守在那裏,我就向裏麵看了一眼,你那個朋友張葉玄正在裏麵治療,看樣子還沒有蘇醒,你要去看看他嗎?”

“我… …”我猶豫了許久,艱難道:“已經和他不是朋友了。”

風葉的眼圈微微一紅,急忙低下頭,扭過頭去,不讓我看到她的臉,低聲道:“傻瓜,他要報仇就讓他直接找我好了,你硬撐著做什麽… …”

“對不起… …”我默默的吃著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一時間房間裏麵隻能聽到陶瓷餐具碰撞發出的輕微撞擊聲和我咀嚼的聲音,風葉一反常態的沒有在吃飯的時候盯著我看,隻是扭著臉低著頭,好像受了什麽委屈一樣。

氣氛有些沉重,雖然我試圖講點有趣的笑話打開一下沉悶的氣氛,但我還沒有達到趙楠那種千篇文章隨手拈來的境界,張了幾下嘴,卻沒蹦出一個字。

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趙楠總是大段大段的往下背笑話了,原來就是為了應付兩人同時無語的尷尬場麵的。

“小忍… …”風葉倒是忽然開了口,“我在你心裏真的是個好姐姐嗎?”

“啊?是啊… …”

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風葉要問什麽,原來是問這個,大概是趙楠把我跟張葉玄對決前的話告訴風葉了吧。

“你很愛我嗎?”風葉又問了一句。

“呃… …是… …是啊… …”風葉這個問法有問題,我隻能強迫自己不往複雜了想。

風葉忽然間抬起了頭看著我的眼睛,已往讓我感到異常溫暖的幽幽眼神這次卻讓我有種如坐針氈的異常感,她輕輕咬著嘴唇,神情有些猶豫,許久,問出了一句可能是我最怕聽到的一句話。

“那麽… …我… …在你心裏隻是一個好姐姐嗎?”

啊… …果然,這個才是她真正要問的話!之前那些不過就是為這句話不顯得唐突而鋪的墊腳石而已。

看來我的猜測一點錯都沒有,風葉她居然真的對我動了感情,可… …可這是為什麽呢?因為我是他的弟弟?因為我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可… …可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要我怎麽去回答啊?

風葉可不比其他人,她是個自尊心很強但又內心很脆弱的女孩,雖然和她相處時間並不算很長,但我卻很了解她對我的那種異常執著。那是一種近似於病態的寵愛,我似乎就是她還能擁有人世間情感的唯一救命稻草,除了我以外,她從不對任何人有冷漠以外的神情,她的世界中隻能容納下我一個人。風葉即便再強,心理上也還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需要的一切人世間情感都隻能從我這裏汲取,過去她隻是在我這裏找尋她向往的親情,但現在滿足了親**的她卻開始試圖在我這裏找尋愛情… …

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我沒有權利去指責她的貪婪,指責她漸漸擴張的**。我知道風葉很可憐,她不過就是在期望一個普通女孩子這個年紀應有的東西而已,要求並不苛刻,隻不過選錯了對象而已。

可我也明白,她也是無從選擇。

看著風葉擔憂而又期盼的清澈目光,我真的很難想象這是我的孿生姐姐在對我隱晦的告白,她的眼神中居然沒有一點雜質,簡直就是一個青澀的少女在對自己的心上人表『露』心跡,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們兩個人的實際關係。

那個沉重的“是”字幾次差點從我的口中掙紮而出,但我的嘴唇卻如同粘合在一起一樣難以啟開,盡管我無法看見,但我卻知道,隻要這個字一但出口,風葉那顆如玻璃般脆弱的心將徹底碎裂,我對自己說過要保護好風葉的,當然也包括她的心。

“算了,吃飯吧,看你為難的,我給你時間讓你考慮… …”風葉臉扭到了一邊,似乎是生氣了,但我卻感覺不到她的情緒有任何的幽怨,反倒是似乎有些欣喜的感覺。

我… …我好像還沒回答什麽呢?這是怎麽回事啊?難道是我臉上的表情能代表什麽嗎?我當時的表情應該是五官皺在一起跟包子似的,這能看出什麽啊… …

女孩子還真是奇怪的生物體… …不過這樣也好,這個問題不管答案是肯定或是否定,都不是最好的結果,反而沒有答案倒是我希望的。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急忙幾口吃完了剩下的食物,起身就向外走。

“你去哪?”正在收拾碗筷的風葉急忙喊住了我,擔心的說道:“你身體的虛脫症狀剛好一點就往外跑,小心以後我不讓你外出… …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姐,我隻是想去看看張葉玄怎麽樣了,在醫院裏麵很安全的,你不用擔心。另外你也知道張葉玄對你的還是很有敵意,如果讓他見到你會讓我很難做,本身我跟他現在就已經很難說話了,要是再加上你,隻怕連病房門都不能讓我進了。”我有些猶豫的解釋道。

風葉一向很明理,其實這些話即便不說她也明白,隻不過是習慣『性』陪在我身邊罷了。

得到風葉的許可,我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其實按理說我不應該去看張葉玄的,畢竟昨天昨天已經跟他徹底的撕破了最後的友情,我的自私也讓我沒有臉麵再去探望他了,無論以什麽樣的身份。可我總覺得不去看看他有些良心不安,盡管是在無意識狀態下出手傷的他,但將他傷成那個樣子也的確過意不去。

轉了幾個彎,沿著另外的一條通路來到了另一片特護病房區,離很遠就看到有間病房有兩個警察守在門口,神情有些倦怠,看起來似乎是守了一夜的樣子。不用想,這間病房裏麵肯定就是張葉玄了,除了他以外,應該沒有需要調動警察站崗的病人。

“站住,這裏不能進!”

還沒等我接近門口,其中一個警察就向我發出了嚴厲警告。這兩個警察看起來麵孔很生,不知道是新人還是從其他地方剛調來了,但肯定不認識我,不然也不會將我攔在外麵。

我的證件不在身上,一時間也沒法證明我的身份,而我是來看病人的,又不能硬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