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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初升,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濃濃的硝煙味和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道,偌大的村子此刻已經是一片狼藉,再也看不出往日的痕跡,偶爾零星一些烏鴉落下,在燒焦的廢墟中尋找著食物,一切似乎就這樣恢複了平靜。

破碎的青石板地麵上,一塊黑『色』的影子突然動了一下,旁邊的一隻烏鴉受到了驚嚇,驚惶失措的拍打著翅膀飛走了,隻落下了幾片黑『色』的羽『毛』。

羽『毛』落地的刹那間,那塊黑『色』的影子突然像黑『色』的『液』體一樣開始流動起來,表麵在陽光下閃動著粼粼的光點,在影子的中心漸漸出現了一個小型的漩渦,以這個漩渦為中心,周圍的影子爭先恐後的向中間聚集著,湧動著,一波一波的向上躥湧,逐漸匯聚成一個黑『色』的人形,猶如一尊石像般矗立在破碎的青石地麵的中央,在這荒涼的背景映襯下形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麵。

突然黑『色』的人形表麵瞬間爆裂,黑『色』的水珠狀物質猶如一朵黑『色』的蓮花層層飛濺向四麵八方,漸漸消失在空氣中,這朵詭異的黑『色』花朵中央赫然站立著一個少年,遮蓋住雙眼的前額長發下『露』出了毫無血『色』的臉龐,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但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少年搖晃著向前邁了一小步,突然一個踉蹌栽倒了下去,再也沒有了動靜。

“又失去意識了,或許暫時還不能讓他自己支配身體,他目前的身體的確是太勉強了… …”一個女孩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少年身下的影子漸漸伸長,慢慢沿著少年的身體爬了上來… …

美國紐約。

這座繁華的現代化大都市又迎來了一個新的早晨,高樓林立的鋼筋水泥城市籠罩在一層柔和的金『色』之中,五顏六『色』的車輛在這些高大的建築物之間穿行著,形成了一條流動的彩帶。

一名身材修長的黑發中年男人站在一棟白『色』的高大建築樓頂,手扶著欄杆向遠處眺望著,嘴角處『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歲月的滄桑依舊掩蓋不了他那英俊的麵龐,兩道劍眉下麵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可以容納下整個宇宙,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無形的魅力,但一身普通的西裝和結得中規中矩的領帶,還有那光亮得可以映人的皮鞋使他看起來更像一個普通公司的上班族。

男人的身後傳來了微弱的腳步聲,聲音聽起來很急,不過並不『亂』,反而很又節奏的逐漸增大。

“阿雅,你又來晚了,你每次都是這樣,今天是什麽理由?鬧鍾壞掉了還是遇到了路上遇到了帥哥?”男人的眼中充滿了笑意,不過他並沒有回過身來,依舊雙眼望著遠方。

一個十幾歲大身穿休閑套裝的金發女孩站在了中年男人的身後,一手提著一台銀『色』的筆記本電腦,額前的一縷亮金『色』的長發在另一隻手的手指上不斷纏繞著,白皙的臉上『露』出了調皮的笑容,一雙古靈精怪的藍『色』大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像刷子一樣上下忽扇著,似乎在考慮著怎麽回答中年男人的問題。

“人家路上塞車嘛!紐約這裏就這點不好,人多、車多,我有什麽辦法… …”這個叫阿雅的女孩走過來拉過中年男人的手臂擠到他的懷裏,用一種甜得讓人感覺全身發麻的聲音撒嬌道:“看在人家這麽崇拜你的份上,再原諒人家一次嘛!好不好?”

中年男人笑著伸出手來『揉』了『揉』阿雅那頭柔順亮澤的金發,說道:“堵車還不是你自找的,好端端的非要買什麽跑車,就這麽一點路程就是走過來也比你現在快得多了。”

“人家喜歡嘛!再說學校裏別人都有車了,難道還要我坐地鐵啊?紐約的地鐵冬天還好說了,一到夏天連個冷氣都沒有,那滋味簡直太受罪了… …”阿雅心有餘悸的開始形容夏天的地鐵裏麵有多麽的汙濁和恐怖,幾乎用盡了她能想到的所有形容汙穢的詞語。

中年男人無奈的點點頭,說道:“好了,我明白了,我並沒有說你這麽做不對,隻是覺得你還太小,似乎不應該『亂』花錢… …”

阿雅似乎對談錢的話題很敏感,隨便吱嗚了幾句就把話題岔了過去。

“對了,金牛星和你哥哥應該回來了吧?”中年男人問道。

“是的,他們兩個都回來了,金牛星也成功的完成您交代的任務,卷軸的內容我正在翻譯和整理,不過… …”阿雅甩了一下頭發,似乎有點猶豫,不知道下麵的話該不該說。

“他們都受了傷是吧?”中年男人看阿雅一臉驚異的表情,微笑著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天秤星座的符號。

“那個神經兮兮的神棍居然能說中,看來再來這麽幾次我就要失業了。”阿雅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嗎?居然可以同時擊敗金牛和水瓶兩個人,真的讓我很吃驚啊,金牛星蒼加跟了我這麽多年,似乎還沒有過敗績… …不過無論他是什麽人,隻要敢阻止我的計劃,我絕對不會放過他!”中年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凝結,那是殺氣。

“一向溫柔的教皇大人居然還會動怒,真的很少見呢!”

阿雅不舍的從中年男人的臂彎下鑽了出來,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額前的幾縷金『色』長發突然像有生命一樣如藤條般爬滿了整個電腦除顯示器以外的其他地方,發絲的末梢以古怪的方式溶解進入了電腦的內部,阿雅的臉瞬間變得毫無生氣,那雙漂亮的藍眼睛也變得黯淡起來。

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突然一亮,畫麵上出現了一張塗鴉一般的中年男人的漫畫版麵孔,旁邊還畫著一個紅『色』的心型,裏麵寫著“教皇大人,我的最愛”,但筆法之差實在是慘不忍睹,中年男人頓時氣結。

“阿雅,你還是用你原來的桌麵吧,你的畫功實在不敢恭維… …”中年男人無奈的按著額角,對阿雅這個調皮的小丫頭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的,我明天就換回來。”阿雅答應了一聲,接著屏幕的畫麵突然一閃,出現了一個少年的照片,“這個人就是打敗蒼加和我哥哥的人,中國人,風忍,今年十七歲,他的身份似乎很神秘,他的檔案居然在中國國防部的絕密資料庫裏,我費了很大的周折才隻弄到了一小部分,看來這次的事件應該和中國『政府』有關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屏幕,輕微的皺了皺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問道:“知道這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日本嗎?”

“聽蒼加說,這個人當時似乎是去救什麽人,”阿雅收起了筆記本電腦,漂亮的金發向後甩了甩,又恢複了調皮的神態,“聽他的口氣似乎並不是故意與我們為難,不過他既然了看到了那一切,是不是要… …”

中年男人看到阿雅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個“殺”的動作,搖了搖頭,吩咐道:“阿雅,麻煩你去查一下這個人去日本的目的,盡快告訴我。”

“就會指使人家做這做那的,”阿雅撅起了粉嘟嘟的小嘴,不滿的抗議道:“上次幫你查----什麽啊,我頭都暈了,你歇一會兒行不行?要不你去做點飯吧,我都要餓暈了… …”趙楠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嘟囔著,但絲毫不起作用,欣欣依舊焦急的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都已經一天了,我無法感應到小忍哥哥的存在了,他到底怎麽樣了,你倒是說話啊,現在哪還有心思吃飯啊!”欣欣將趙楠從沙發上拖了起來,但趙楠剛坐起來就立刻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像沒有骨頭一樣根本扶不起來。

“大小姐,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麽能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不過我的異體能力已經恢複了,看樣子你的小忍哥哥是凶多吉少了,”趙楠無奈的看著眼淚汪汪的欣欣,指了指裏屋說道:“與其在這裏對我嚴刑『逼』供,還不如去問問當事人美奈和那個奇怪的小鬼,她們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姐姐,你就放過我吧… …”

“她們要是知道我還會問你?我都已經問她們好多遍了,美奈隻是說相信小忍哥哥會回來的,可現在都一天了… …”欣欣突然左右看了看,發覺屋子裏似乎少了一個人,問道:“哎?張葉玄哪去了?他什麽時候走的我怎麽沒注意?”

趙楠眨了眨眼睛,無奈道:“那個酷男一天到晚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誰知道他幹什麽去了,或許覺得餓了自己吃飯去了吧?你還能注意到他?這還真是少見,我以為你整天隻知道‘小忍哥哥、小忍哥哥’的叫,眼睛裏麵沒有其他人了呢?哎呀~~這個稱呼我想想都覺得冷,真難為你能一直叫的這麽順口… …”

欣欣狠狠的瞪了趙楠一眼,剛想教訓一下口無遮攔的他,突然聽到門口響了一下,立刻顧不上其他,飛奔到門口開了門。

“怎麽是你啊… …”欣欣看到進來的居然是張葉玄,失望的表情掛在了臉上,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回來。

張葉玄看了看她,沒說什麽,直接走進了客廳,來到沙發旁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趙楠的臉看,給趙楠看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你… …你想幹什麽?不可否認我長得的確很有男人味,但你崇拜我也不必這麽看著我吧?難不成你還有什麽特殊嗜好?我可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別把我也拉進去,我不喜歡男人… …”趙楠滿臉是汗的向後躲了躲,身體蜷縮成了一團。

張葉玄白了趙楠一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塑料瓶,從裏麵倒出一粒『藥』片,伸手放到了趙楠的麵前,命令道:“吃了它。”

“這是什麽東西?”趙楠疑『惑』的拿起小『藥』片看了看,白『色』的『藥』片上麵沒有任何標有名稱的字跡,聞了半天也聞不出這是什麽東西,“你能這麽關心我的確讓我感動,但我似乎沒生什麽病啊?”

“這是瀉『藥』。”

“… …你… …你是在報複我嗎?”

“吃了它或者被我打一頓… …”

“不… …不關我的事,我是被人指使的,你為什麽偏偏針對我?”

張葉玄麵無表情的看著趙楠,將『藥』片放到了趙楠麵前的茶幾上,接著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他的麵前,趙楠此刻開始後悔,為什麽昨天沒有加大分量把張葉玄瀉死過去。

“好,我吃!”趙楠拿起『藥』片一仰頭就吞了進去,連水都沒喝一口。

幾分鍾過去了,趙楠依舊像沒事兒人似的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張葉玄,恢複了能力的他擁有極強的自我調節能力,幾乎接近於百毒不侵的程度,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藥』片了。

張葉玄氣的臉都綠了,突然從口袋裏麵掏出『藥』瓶,掰開趙楠的嘴,將一瓶子『藥』片全都倒了進去,趙楠冷不丁被他這個舉動一嚇,一翻眼睛居然全吞了下去,幾百片瀉『藥』就和吃糖球一樣全進了肚裏。

在一旁的欣欣也被嚇了一跳,等反映過來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向眼睛鼓得跟青蛙一樣的趙楠問道:“你… …你沒事吧?要不要叫救護車?”

趙楠左右看了看,一把抓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杯,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起身擺了擺手,說道:“晚上吃飯不用叫我了… …”

欣欣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正在用閃著電火花目光互相對視的趙楠和張葉玄兩人,心想,怎麽這屋子裏住的都是這麽奇怪的人?

樓上響起了腳步聲,美奈走下來,此刻的她臉上已經失卻了平時的光彩,蒼白的臉『色』顯得異常的憔悴,無論誰看到了都會心疼無比。

她走過來拉開了兩人,一臉憂傷的問道:“風忍君還沒回來嗎?我們要不要去找找他?”

“沒有必要,你放心,他肯定會回來的!”趙楠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慵懶的『揉』了『揉』眼睛,囑咐道:“他回來了記得叫我一聲,我先睡一會兒… …”

“喂,起來,你不是說不知道小忍哥哥的生死嗎?怎麽能這麽肯定他會回來呢?”欣欣不停的搖晃著趙楠的身體,但他像生了根一樣任其搖晃也死活不離開沙發。

“直覺,”趙楠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道:“信不信由你,我要睡覺了,不要打擾我。”

美奈看了趙楠的背影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那… …我想我還是去做飯吧,或許趙楠君說得對,風忍君很快就會回來了… …”美奈幽幽說道。

張葉玄躲到樓上去了,欣欣無奈的坐到了一邊開始發呆,她已經接近一整天沒有睡覺了,陣陣的睡意不斷襲來,她的手指不時的在自己的腿上畫著圈,隻有這樣不時的做點什麽才能讓自己不會睡著。

正當欣欣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門口的門鈴清脆的響了起來,瞬間她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波動,正和她體內的波動不斷發生著柔和的共鳴。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飛一般的跑向門口。

“小忍哥哥,你真的回來了?”門開了,欣欣的笑容刹那間凝結了,因為門口處站著的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人,而是一個擁有小麥『色』皮膚且千嬌百媚的女孩子,“你… …你是誰?”

女孩冷冷的看著目瞪口呆的欣欣,推門走了進去,說道:“我是風忍的女人,你可以叫我——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