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殤?”耿濤有些不解,這少女雖然衣著簡譜,甚至有些破爛,可是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美麗女子,何況經過這短暫的對話,雖然隻是寥寥數語,可是耿濤也明白這少女雖然經曆坎坷,卻是個十分堅毅的女子,無論如何,這個女子都是與花殤難以聯係起來的。

窗戶外的洛楓卻沒有那般吃驚,心中卻若有所思,仿佛在心中有著一個猜測一般,他仔細地在口中默念道:“花殤,離人花,落花鎮,還有這屋內奇異的花香,這少女不簡單,隻身一人就敢生活在這荒蕪廢棄的地方,一定有古怪。”

“這是我娘給我起的名字,雖然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我會叫花殤,隻是我娘當我出生之際就已經離去了,她隻留下了倆個字,便是花殤,所以我便以花殤為名了”花殤有些悲傷地回憶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花殤也很好聽啊,在這落花鎮上,到處都種有離人花,而你又叫花殤,怪不得大家都這麽厭惡你,甚至連你被那刀疤惡男欺負時,也沒有人站出來為你打抱不平。”耿濤聯想到,剛才花殤被欺負時,那些旁觀之人淡漠中甚至帶有厭惡的眼神,莫非是與花殤的這個名字有關。

花殤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她聲音低沉,有些自嘲地說道:“或許吧?我是個不祥的人,無父無母,沒人親人,更沒有朋友,鎮裏的人都將我視為異類,所以才會那般袖手旁觀,甚至他們可能巴不得我就此離去,也省的給他們帶來不幸。”

耿濤臉上的眉頭一皺,他聽出了花殤話中的意思,饒是他第一次才見到如花殤這般的女子,卻不知為何,竟能深深地感受到那股源自內心的悲傷與孤獨,誰又能想到,花殤本該是花季年華中盛開的豔麗花朵,卻從小就承受著他人的冷眼與厭惡,這份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痛苦,花殤一個人靜靜地品味著,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一個人。

花殤,不僅葬掉了花的美麗,也掩埋了自己的純真年華,這或許才是花殤的真正含義。

洛楓此刻也有些同情憐憫這個遭遇淒慘的少女,洛楓自然清楚地懂得那種被人隔離起來,冷眼相向的滋味,花殤的痛,洛楓感同身受。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可是花殤的痛卻遠遠地更甚於洛楓,洛楓至少還有最疼愛他的父親,還有那個整日與其為伴的沙老,不得不說,洛楓比之花殤,更為幸運。

“父親,此刻過的可好?還有沙老,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我已經知道了那本你最後送我那本古籍的秘密,也正是因為其中的神天訣才改變了我的命運,再造之恩,沒齒難忘!”洛楓在心中不禁想起了父親,與分別已久的沙老,可惜洛楓尚未來得及向洛無雲詢問沙老的故事,就隨著白衣使踏上了去往聖殿的路途,或許那時洛楓已經心灰意冷,也就忘了問。

耿濤心中憐惜起了這個消瘦不堪的女子,耿濤自幼便在師傅的照顧之下修煉,對世間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他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之人,不過卻幸運地擁有了一個十分疼愛他的師傅,雖然師傅嚴厲無比,甚至有些苛責,不過那份疼愛卻是無論都掩蓋不了的。

“其實,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當你的哥哥!”耿濤仿佛鼓足了全身的氣力說道,耿濤雖然性格爽朗,但是遇到這種情感之事,卻顯得有些慌亂,有些不那麽自然。

花殤的眼睛一亮,而後又突然地黯淡了下去,她微微一笑,隻是那原本應該快樂的笑容,卻讓人感到一種傷痛。

“謝謝,沒事的,耿公子,我一個人雖然生活不易,不過這十幾年來,也就這般度過了。”

耿濤又是輕歎一聲,想不到花殤倔強的性格是如此的強烈,也難怪她一直都是一個人了。

就在這時,花殤目光冰冷地對著窗戶外寒聲說道:“閣下看了這麽久,是不是也該現身了呢?”

耿濤聞言,有些不解,言道:“花殤怎麽了?窗戶外明明什麽都沒有啊。”

花殤沒有回應,隻是冷冷地望著窗戶外,道:“莫非,閣下真的以為可以瞞過我麽?”

洛楓心中一愣,隨即倒是有些慌亂,心中念頭飛速快轉,“難道被發現了?怎麽可能,我已經將自己隱秘的如此普通,配合起來神天訣,身體已經幾乎與自然融為一體,根本沒有了自己的氣息,她一個普通的女子,怎麽可能發現我呢!”

洛楓的心中充滿了震驚,自己的氣息連白衣使都騙了過去,而花殤一個普通的女子,又是怎麽能發現的呢?

不過,既然已經被花殤發現了,不管花殤是如何發現自己的,現在洛楓也唯有現身了。

吱呀一聲作響,那陳舊仿佛被輕輕一碰就要碎掉的木門,被洛楓輕聲推開,洛楓緩步走了進去。

耿濤眼見窗外果真有人,還是個與自己年紀一般大的男子,倒是吃了一驚,而後耿濤有些驚異地望著花殤,開口說道:“花殤,你又是怎麽知道外麵有人的呢?我分明沒有感受到一點人的氣息。”

這一點也是洛楓心中所疑惑的一點,洛楓見花殤臉上些許寒意,不由得微微一笑:“姑娘不要害怕,我不是什麽壞人,隻是有些事情一時間也難以說明,我也就不解釋了,隻是我也很好奇,你是如何能發現我的呢?”

花殤見洛楓也不像是衝著自己來的樣子,畢竟自己已經如此的不堪,又有什麽值得洛楓惦記,想到這裏,花殤目光一轉,望著耿濤,心中想到:“莫非這個男子是為了耿濤而來。”

“其實很簡單,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天生對離人花的香味有著非同一般的感知能力,而我茅草屋的附近幾乎沒有離人花,離人花的香味雖然可以飄香十裏,隻是味道的強烈卻有強弱之分,一般人是難以分辨,不過卻難以瞞過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手中一定有一株離人花!”花殤輕聲地解釋道,花殤獨自一人生活了許久,心中的警惕之心遠比一般人要強烈的多,否則單憑她一個弱小的女子,也熬不過這麽多年了。

洛楓聞言,苦笑一聲,想不到自己千算萬算卻遺漏了這一點,洛楓緩緩地從身上取出一株美麗的離人花來,原來剛才洛楓在尋找耿濤之時,見離人花美麗異常,那花香更是讓人迷戀,於是趁手摘取了一株,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卻沒有想到正是因為這點小小的也算不上的過失,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既然,我已經被姑娘發現了,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在下洛楓,此次前來,絕無惡意。剛才我在窗外也聽了花殤姑娘的遭遇,心中也是感慨不已,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花殤姑娘為何要獨自一人生活在這偏僻的角落,以姑娘對離人花的熟悉,想必種植離人花也是手到擒來的,如此姑娘又何必這般困苦,而不去靠離人花生活呢?”洛楓在心中就一直在思慮這個問題,原本以為自己是沒有機會問道的,哪知自己居然被這花殤給發現,索性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耿濤這時望見洛楓,見他一臉的平靜坦然,一點也沒有做賊心虛,被人發現的樣子,一時間倒有些好奇,問道:“你還是先告訴我們,你為何要跟蹤我們,還在外麵一直偷聽我們的談話,似乎我們都不認識你,你又有何目的?”

洛楓麵上顯出猶豫之色,莫非這時就要言明自己的目的不成,隻是如果自己這般就道明自己的來意,不知那耿濤有會如何。

“罷了,這種事情雖然不好開口,隻是九天魂玉對自己意義非凡,隻能如此了。”洛楓心中打定了注意,然後看了看耿濤言道:“其實我是為你而來。”

洛楓這句話,倒是讓耿濤大吃一驚,耿濤剛剛才走出了師傅的束縛之下,來到了紛雜的塵世之中,也不過這一日光景,更沒有見過洛楓,也就談不上有所交集,此刻洛楓居然說是為了自己而來,這如何讓耿濤不吃驚?

“你在說笑不成?我何曾見過你,我剛剛出山也不過半日,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無比,我唯一認識的人,也就是眼前的這位花殤姑娘,也不過是初識,你即便是要騙人,也要騙有點水平好吧?”耿濤不禁笑道,他自然在心中認定了洛楓是在糊弄人,隻是這騙人的水平也太低了吧。

“騙人?耿公子,倒是你在說笑了,我就言明了,不知耿濤公子身上可是有一塊帶有略微殷虹血絲的玉?”洛楓見耿濤以為自己在騙人,心中不禁一笑,然後直言問道耿濤有關九天魂玉的事情。另外,洛楓也眼睛暗暗地凝望著耿濤,想看看耿濤聽完自己話後的反應。

卻見耿濤聞言後,身軀一震,失聲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父母留給我的唯一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