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所有線索都指向了大都督,而且有人親眼見到過空空兒出現在驛站內,若說這件事沒有大都督插手,怕是鬼都不會信。”刑部的一個侍衛站在大堂前,恭敬的一禮道。

驛站的官員、夥計本就是朝廷的人,想要找到主謀不難,關鍵是要看查案官員有沒有那個膽子去觸碰禁忌。

聽了侍衛的話,刑部侍郎麵色難看:“我去通秉大人,你在外麵候著。”

不過半日,張百仁動手差點炸死始畢可汗的消息,就弄得天下皆知,風雨卷起。

“真狠啊!”

李世民站在院子內的榕樹下,口中嘖嘖有聲:“大都督已經無法無天,根本就不怕龍氣反噬。”

“瘋了!”李建成麵色難看道。

琅琊王家

各位老祖看著手中線報,許久無語,不知該如何說起。

那可是草原當之無愧的王者啊,整個天下除了楊廣,就屬他最大。居然說算計就算計,說下狠手就下狠手,這未免太瘋狂。

各大門閥世家看著手中線報無語,一時間為之噤聲。

“大人,查到線索了,有人傳來消息,說是張百仁下的狠手!”一個突厥武士步履虛浮的走進來,左邊袖子空**,耳朵也沒了。

再大**,一個“蠶繭”怒火勃發:“可有證據?”

“證據確鑿,因為當時空空兒出現過驛站!”侍衛道。

“張百仁!張百仁!本王勢必和你不死不休!本王要和你不死不休!”始畢可汗咬牙切齒道。

“大王,宇文世家想要麒麟趾骨!”侍衛抬起頭。

“給他!”始畢可汗毫不在乎道:“想盡辦法挑撥張百仁與門閥世家的關係,本王絕對輕饒不得他!”

“大王,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那侍衛略作踟躕,不知該不該開口。

“你且說來聽聽。”始畢可汗道。

“張百仁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大王下殺手,冒著被天子龍氣反噬的危險,難道僅僅隻是為了殺死大王?”侍衛壓低嗓子道。

大家能混官場,都不是傻子。

聽了這話,始畢可汗麵上頓時變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大都督怕是在拖延時間,叫大王入朝的時間推移。他這般拖延時間為了什麽?定然是大將軍哪裏有咱們不知道的變故。越是如此,這件事情便越是拖延不得啊!”侍衛低聲道。

“你說的有道理,速去為本王遞交文書,本王要朝見天子!還有,日後回到突厥,你便做本王身邊的智囊吧!”仆骨莫何看向侍衛,眼中滿是讚賞。

“多謝大王賞識,小的一切定為大王安排妥當!”侍衛恭敬一禮,轉身退出了門外,留下始畢可汗默然不語,麵色猙獰。

詔獄大門前,懸吊在門前不斷晃悠的宇文成都,成為了陰冷詔獄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無數百姓過往商販俱都是議論紛紛,一雙雙眼睛打量著被吊在半空的宇文成都,不知在說些什麽。

宇文成都麵色漲紅,他乃是堂堂宇文世家的繼承人,未來宇文家的掌舵人,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一口逆血噴出,天空中灑落了點點殷紅色血雨。

張百仁背負雙手,看也不看宇文成都,對於圍觀百姓也不理會,徑直進入了詔獄深處。

來到仆骨莫何身前,瞧著閉目養神,對抗體內魔種的仆骨莫何,張百仁輕輕一歎:“始畢可汗死了!”

仆骨莫何不為所動,依舊抵禦著體內魔種的侵襲。

張百仁靜靜的站在仆骨莫何身前:“聽到昨晚的動靜了嗎?昨夜始畢可汗迷糊大醉,天空忽有流星墜落,整個驛站化作齏粉。那般大的動靜,始畢可汗根本就躲不開。”

“這不可能!始畢可汗是何等人物,也是你能暗害的?”仆骨莫何氣機一亂,終究是忍不住開口,亂了心神。

“不管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始畢可汗是真的死了,東突厥難成大器!我已經暗中聯絡西突厥,準備覆滅東突厥,你若識相……就乖乖主動納我魔種,日後為本都督麾下一員,東突厥日後本都督交由你執掌。眼下始畢可汗身亡,這可是你最好的機會。憑你聲望,統攝草原輕而易舉,以整個草原部落供給,助你武道修煉,對你來說是最大的利益!”張百仁俯視著仆骨莫何:“你做出個選擇吧!若真叫我得了草原,定將你東突厥斬盡殺絕,寸草不留!”

仆骨莫何精神紊亂,默然不語。

“沒有始畢可汗,就沒有人能救你出去,待東突厥在選出新的可汗,隻怕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你早就成了本都督的傀儡化身!給你一日時間,自己好生考慮吧!”張百仁轉身走出詔獄,留下仆骨莫何不語。

攻心之術,才是最強的手段。

“大人,仆骨莫何乃至道強者,想要其臣服,怕沒那麽簡單!”陸雨擔憂的道。

張百仁背負雙手,走在前方:“我又沒有叫其真心實意的臣服,隻要其肉體臣服於本都督的**威下,足矣!”

“大都督!”張百仁剛剛走出大門,就聽到一陣喊話,宇文述麵色難看的站在詔獄門外等候。

“宇文大人!”看著宇文述,張百仁抱拳一禮。

“犬子無狀,擅闖詔獄,還請大都督開恩!”宇文述恭敬一禮,放低了姿態。

瞧著宇文述這般表情,張百仁頓時麵色嚴肅起來,眼中瞳孔一縮,轉過身對著趙德宇道:“去將宇文公子放下來!”

“多謝大都督!”宇文述恭敬道。

張百仁轉身便走,毫不停留。

陸雨疑惑道:“大人,為何放了那宇文成都?”

“不過擅闖詔獄罷了,憑借宇文述在天子麵前的地位,請出天子手令不難!”張百仁眼中滿是凝重,最叫其擔憂的是宇文述這廝居然放下了麵皮,這可不太對勁。

其實張百仁不知道,這可怪不得宇文述,而是如今洛陽權貴都被張百仁給嚇到了。昨夜那驚天一爆,雖然沒有證據,但所有線索懷疑都指向了張百仁,而且有人看到空空兒出現過驛站,毫無疑問的落實了張百仁的手段。

眾人都被張百仁嚇到了,居然想著將一個部落的大可汗詐死,簡直毫無顧忌,喪心病狂至極!

滿朝文武對於張百仁的忌憚,可謂更上一層樓。

張百仁不知緣由,自然心中凝重起來。宇文世家好歹也是千年大門閥,一旦不顧麵皮瘋狂起來,就算張百仁心中也是打怵。

大家都是體製中人,要遵照體製的規矩玩下去。張百仁也有破綻,也有忌憚。公孫姐妹、張母、張大叔,還有涿郡的莊園,他也有牽掛。

大家都有牽掛,都有忌憚,就隻能按照規矩玩下去。

憑張百仁如今實力,誅殺宇文成都不難,之後呢?

宇文世家的瘋狂報複,張百仁能挺得住,張母呢?公孫姐妹呢?

門閥世家同氣連枝,牽一發而動全身,楊廣都不敢擅動,更何況張百仁?

更何況徐福的出現,給張百仁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許多事情自己暫時無法看透,也就不能隨便出手。

就拿王家來說,王家老祖王羲之,絕對是聖境人物,徐福都活著,那王羲之呢?

謝家才女謝道韞,也是陽神境界的大能。誰知道是不是在某個地方沉睡?或者謀劃著什麽?

南天師道陸敬修,距離今朝不足五百載,張百仁敢小瞧南天師道嗎?

有些事情越想越恐怖,張百仁有顧忌,門閥世家也有顧忌,既然大家相互忌憚,就隻能按照規矩玩。

張百仁實力不夠,積蓄的底蘊不足,想和門閥世家抗衡,未免太過於狂妄自大。

“大都督,陛下召您入宮,始畢可汗今日居然入宮了!”陸電腳步匆匆的走來。

“什麽?這不可能!始畢可汗不是被我重創了嗎?怎麽會今日入宮?”才剛剛回到府邸,張百仁便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驚得大腦發暈,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都督入宮便知!”陸電眼中滿是怪異之色。

瞧著陸電的表情,張百仁心知事情必然有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折身上了馬車,向皇宮而去。

一路循著內侍指引,徑直來到勤政殿,楊廣難得在勤政殿上朝,接待了始畢可汗。

“傳大都督張百仁覲見!”內侍呼喝,張百仁緩步走入勤政殿,瞧著麵色嚴肅的滿朝文武,然後目光落在了大廳中的那個白花花事物上。

“這~”

瞧著始畢可汗,張百仁終於知道,為何陸電那般表情了。

你朝見天子,理應站著、其次跪著、坐著,最不濟也要坐著,你丫的仿佛一個蟲繭般趴在地上是怎麽回事?

“噗嗤!”

瞧著地上那蟲繭,張百仁忍俊不禁,竟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笑了出來。

始畢可汗目光死死的盯著張百仁,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張百仁一定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始畢可汗不是傻子,他在大隋的線報係統同樣不弱。

那一日差點,就差一點啊!就差一點他就死了!此恨綿綿無絕期,若非自己命大,這條小命早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