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張百仁緩緩放下茶盞,捏住了仆骨莫何的下巴,看看衣服上殷紅色的血漬,隻見血漬在緩緩滴落。

周身微微一陣波動,所有血漬盡數跌落在地,張百仁迎著仆骨莫何倔強的眼神,突然鬆開手笑了:“你知道大將軍魚俱羅為何修為會突飛猛進,縱橫無敵嗎?同是至道,若單論修為,十個你也未必是大將軍的對手。”

“為何?無非魚俱羅那廝突破的靈物比我質量高罷了!老夫隻是生不逢時,啟民可汗壞我大計!”仆骨莫何咬牙切齒,眼中殺機畢露。

張百仁擦了擦手掌,隨手將絲綢扔入火盆:“那你可知大將軍依靠何物突破的?”

“何物?”仆骨莫何愣了愣。

魚俱羅用何等寶物突破,這不單單是仆骨莫何想知道的,而是天下間所有人都想知道。

“你可知龍族之祖?”張百仁看向仆骨莫何。

仆骨莫何頓時一愣:“祖龍?”

“不錯,大將軍突破用的就是祖龍骨頭,而且還是自我手中得到的祖龍骨頭!”張百仁轉過身看向仆骨莫何,眼中冷光閃爍。

仆骨莫何麵露震撼,隨即嗤笑:“利用祖龍骨頭突破又能如何?還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中。”

“你說什麽?”張百仁聽了仆骨莫何的話一愣。

“我是說,再來的路上,魚俱羅那老東西居然敢攔截老夫的去路,老夫便順手震碎了魚俱羅的心脈,送其去見了閻王!”仆骨莫何嗤笑一聲。

“此話當真?”張百仁頓時麵色一變,猛然一步上前攥住了仆骨莫何的衣領。

“哼,你親自去涿郡瞧瞧不就是了,老夫即便被你斬殺,有魚俱羅作為陪葬,也絕對不虧!”仆骨莫何麵帶冷笑。

“真以為你聽了本都督這麽多秘密,本都督會讓你活著出去?”張百仁轉身看向腳下影子:“沒我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仆骨莫何半步,待我前往涿郡走一遭,在回來炮製於他。”

荊無命自張百仁的影子裏走出,鑽入了仆骨莫何的影子下。

看到這一幕,仆骨莫何臉上頓時變了顏色,有一位至道強者時刻盯著自己,天王老子也救不得自己啊。

“待我回來將其煉製成飛天旱魃,亦或者煉製成劍奴!”說完話張百仁腳步匆匆走出詔獄,一雙眼睛看向天空繁星,手中拿出一隻玉色獅子。

照夜玉獅子,日行三百裏!

自己剛剛神祇化身合體,短時間內休想平複體內精氣神三寶,修複體內暗傷。之前楊廣賜予自己的照夜玉獅子,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照夜玉獅子化作流光,瞬間衝出洛陽城,不過小半夜便已經來到了涿郡。

遠遠停下

遙遙看向涿郡城,往昔衝天而起的氣血,如今已經猶若風中燭火搖搖欲墜。

“果真!”張百仁心急如焚,催動照夜玉獅子徑直闖入魚俱羅府邸,收了寶物後向大堂而去:“大將軍!大將軍!”

大堂中,魚俱羅正端坐在案幾上喝著茶水,似乎與尋常人一般無二。

張百仁愣了愣,魚俱羅道:“老夫暫且封住了傷口,還能在堅持個七八日。”

張百仁聞言頓時麵色難看下來,走上前來到魚俱羅身前,扯開了魚俱羅身前衣衫,然後瞳孔便是一陣急促猛烈的收縮,兩個殷紅色大洞出現其身前,破碎的心髒觸目驚心。

“我有鳳血!此傷到不算什麽!”張百仁舒了一口氣。

“鳳血也沒有效果。”魚俱羅搖搖頭:“修為到了老夫這種境界,萬物不假外求,隻要老夫在做突破,縱使上古鳳凰複活,老夫也不懼分毫,隻可惜……老夫竟然就這般隕落了,鳳血雖然生機無窮,但卻救不活我。”

張百仁眯起眼睛,過了一會才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無力回天啊!”

魚俱羅眼中滿是不甘、無奈。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過了一會才道:“事到如今,隻能將將軍冰封了,隻要我在做突破,救活將軍不難。”

魚俱羅一愣,還不待其反應,張百仁周身神光流轉,手掌落在了魚俱羅的額頭,霎時間寸寸寒冰蔓延而下,將其化作一座冰雕。

張百仁的寒冰封不住魚俱羅,但魚俱羅相信張百仁,也就不曾反抗。

“二征在即,長則三年五載,短則兩三個月,本都督必然在做突破!”張百仁看著寒冰中的魚俱羅,忍不住輕輕一歎。

魚俱羅眨眨眼睛,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陷入龜息狀態。

“仆骨莫何!”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恨不能將其千刀萬剮。

魚俱羅在,大隋穩若泰山,雖然天下反賊無數,但隻要北方不亂,橫掃天下亦不過彈指之間。所以縱使是關內大亂,張百仁也不曾將其看在眼中。

誰知如今魚俱羅居然遭了仆骨莫何算計,性命垂危,大隋失去魚俱羅這根定海神針,單憑自己獨木難成林啊。

“師傅!”宋老生端著參湯走進來,瞧見被冰封的魚俱羅,驚得托盤摔落在地,連忙撲上來一聲悲呼。

“莫要哭了,我將大將軍冰封,日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去將涿郡侯請來,本都督有事要與侯爺商議!”張百仁拍了拍宋老生肩膀。

“都督此言當真?”宋老生轉頭看向張百仁。

張百仁笑著點點頭:“當真!真的不能再真!”

宋老生目光慎重的打量張百仁一陣,方才恭敬的行了一禮:“既然如此,那一切便有勞大都督了。”

說完話宋老生快步走出府邸,向涿郡侯的府邸趕去。

沒讓張百仁等多久,就見腳步匆忙的涿郡侯麵色陰沉走了進來,掃過一眼大堂中的冰雕,目光落在張百仁身上:“大都督,當真有辦法救回大將軍?”

張百仁點點頭:“辦法還是有的,隻是需要些許時日。”

“那就好!那就好!如今天下大亂,到處動**不安,失去大都督,涿郡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好在還有大都督撐場麵,不然麻煩可真是大了!”涿郡侯苦笑,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瞧著涿郡侯,張百仁道:“日後涿郡,就要拜托侯爺了。”

“我也就隻能撐一段日子,長久可受不了!”說到這裏看向張百仁:“你給老夫交個底,多久能救活大都督!究竟有幾分把握。”

“九分!”張百仁說完話將魚俱羅塞入袖子裏,轉身走出大門外:“諸位切莫聲張,就說大都督靜修在做突破。仆骨莫何被我鎮壓,大都督被重傷的消息務必不能走漏,能瞞多久是多久。”

一邊說著,張百仁架起照夜玉獅子,再次回返洛陽城,著急忙慌的向皇宮而去。

“大都督,如今夜色已深,皇宮禁宵,天子已經睡下,您有什麽事,還請明日再來!”張瑾擋在城門前,苦笑的看著張百仁。

“你去通傳陛下,就說本都督有十萬火急之事。”張百仁耐住性子道。

“都督,如今可是深夜,驚擾到陛下休息,下官實在擔當不起!您就別為難下官了,你要是有什麽事情,不妨和下官說說,下官看看值不值得驚動陛下!”張瑾湊過來,恭敬的彎下腰。

張百仁麵帶冷笑,手掌猛然一拍,打得張瑾陷入大理石中,齊根沒入動彈不得:“張大人,委屈你了!”

“嗡~”

青石鼓動,張瑾便要自青石中鑽出來,卻見張百仁手中金光一轉,金簡散發出道道神光,腳下青石霎時間緊密了不知多少倍,仿佛一隻隻大手不斷扣住張瑾四肢,叫其掙紮不得。

鎮壓了張瑾,眾侍衛當然不敢阻攔,卻見張百仁施施然走入皇宮,一路徑直來到楊廣寢宮。

宮中侍衛不敢盤問,俱都放行。

“都督,您怎麽來了?”守門的太監看了看天空中月色,心中“咯噔”一下,值得張百仁深夜入宮的,必然不是小事情。

“速去將陛下叫醒,就說本都督有要事稟告!”張百仁語速很快。

太監聞言看了看天色,臉上露出一抹為難,正在這時,寢宮內燭火點燃,就聽“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一位內侍走進來,麵色恭敬道:“陛下醒了,請都督進去。”

張百仁點點頭,邁步進入楊廣寢宮,然後恭敬的對著上方軟塌一禮:“見過陛下。”

“起來吧!”楊廣穿好衣衫,自帷幕中走出來,瞧著張百仁,示意侍衛退下:“深夜入宮,必有急事,莫要客套了。”

見到宮中侍衛俱都退出,張百仁方才麵色凝重道:“大將軍魚俱羅性命垂危,離死不遠了!”

“什麽?”楊廣一愣,猛然一驚,身上睡意瞬間盡數散去:“你說什麽!”

“大將軍攔截仆骨莫何入關,被其擊碎了心髒,如今性命垂危,還請陛下早作斷絕!”張百仁道。

聽到張百仁的話,楊廣頓時急眼了:“該死的仆骨莫何,朕非要將其千刀萬剮不可!朕非要將其千刀萬剮不可!大將軍如今何在?”

失去了魚俱羅坐鎮涿郡,彈壓漠北草原,楊廣能不著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