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很痛快的收了李靖,說實話李靖確實是一表人才的樣子,看著就有一種令人信服的氣度。

“你是說你要尋找靈寶、上清的高手鎮壓楊素?”李淵略作沉吟,瞧著虯髯客與李靖,略做沉思道:“老夫與上清道有些交情,二位不如隨我入城,老夫手書一封,自然會有茅山高手前來助陣。”

“多謝國公!”李靖千恩萬謝。

正說著,忽然遠處傳來道道破空聲響,李世民與春歸君聯袂而來。

待瞧到場中的四人,春歸君麵色一變,暗中傳聲李世民:“晚了一步,被國公捷足先登了。”

李世民麵色不變,徑直來到場中:“孩兒聽聞爹遭人追殺,所以連夜追趕而來,好在先生的易算之術還算精準,不然怕是要誤了時辰。”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李淵點點頭,瞧見李世民與春歸君後,頓時心中沉著了下來。

“咱們在此稍後,天亮便進城,有你們護持,誰能暗殺的了我?隻要能麵見大將軍,此事便算成了!”李淵臉上滿是振奮。

瞧著麵色慘白的虯髯客與李靖,李世民自懷中拿出藥丸:“我這裏有些療傷藥,二位吞服下,傷勢也能好的快一點。”

謝過李世民,李靖與虯髯客吞下藥,一直等候天亮。

涿郡

張百仁手指敲擊案幾,端坐在太師椅上雙目瞳孔擴散,已經暗自失神。

天子印璽到底是什麽回事?

記得當初北邙山開死陰之墓前,天子曾說傳國印璽是假的,那為何如今又變成了真的?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張百仁想不通,隨著天邊放光,一夜過去,張百仁慢慢站起身,一邊的魚俱羅依舊在沉睡。

“還沒有消息嗎?”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著天邊的紫光。

侍衛低下頭。

張百仁站在那裏,看著天邊的太陽不語。

日上三竿,忽然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報!發現了李淵的蹤跡,隻是兄弟們卻不好動手。”

“發生了什麽?”張百仁聞言麵色一變。

“王藝、虯髯客、李世民、李靖陪護在李淵身邊,兄弟們見機不妙,隻能暗中監視!”侍衛低聲道。

“王藝也敢來趟渾水,我看他活膩味了!”說完話一甩袖子,向著莊園外走去。

進入涿郡城,李家父子與虯髯客等人,俱都是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暗中一道道注視的目光不斷投來。

“快走!”王藝催促一聲,化作影子融入了李淵的影子裏。

“來不及了!”李靖輕輕一歎。

越走人越少,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到,那些“販夫走卒”的腰間都藏著凶器。

一座大橋上,張百仁背負雙手俯視著流過的碧水,背對著一行人無語。

瞧著一襲紫衫,頭戴玉冠的張百仁,李淵瞳孔猛然一縮,眾人俱都心中一緊,真正考驗開始了。

“李淵見過大都督!”李淵恭敬一禮。

張百仁背負雙手,目光自碧水中收回,轉過身子雙眼看向下方一行人,待瞧見李靖與虯髯客後,眉頭略微皺起,隨即不動聲色道:“李淵?哪裏有李淵,本都督隻看到一位逆黨!”

“大都督何苦非要殺我不可!”李淵麵露不解。

“諸子百家都能下注,看清冥冥中的氣勢,本都督如何會看不穿?”張百仁手掌伸出,碧水緩緩升騰,化作了一把寒冰寶劍:“我隻是想試試,大勢是不是真的不可逆改!”

“世人都知大都督乃當世第一高手,我等絕非大都督對手,大都督若想動手殺人,我等自然引頸就戮,大都督盡管動手吧!”李世民伸出了脖子。

瞧著李世民,張百仁忽然心中一動,在一刹那感應到了冥冥中氣機的變遷,下意識道:“三劍!我隻出三劍!你等不論用什麽辦法,隻要能接下我三劍,便放爾等一條生路!”

這裏是涿郡城內,不宜大打出手。

瞧著張百仁,虯髯客一步上前,擋在李淵身前:“在下承蒙唐國公救命之恩,願為國公擋下這一劍!”

瞧著虯髯客,張百仁頓時眉頭皺起。他說三劍,並非是沒有根據的空口白話。

王藝能擋下自己一劍,春歸君能擋下自己一劍,剩下的一劍李淵必死無疑。

三十個呼吸出三劍,還要留下三劍自保,這已經是張百仁的極限。

而且借助玉簡合道,對於張百仁體內的真氣消耗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三十個呼吸,足夠張百仁出劍百次,但全力以赴最多隻有六劍。

張百仁不曾想到,虯髯客居然與李淵關係這般親近,親近到可以為李淵舍命的地步。

“你考慮清楚了,當年你雖然助我對抗神,但此事關乎天下蒼生命數,我未必會手下留情。”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的冰劍。

“我欠人家的,自然要償還!”虯髯客麵無表情的閉上眼睛。

“自此之後,你我恩怨、因果就此兩清,下次若犯在我手中,必然留下你首級!”張百仁話語淡漠:“你且讓開吧,這第一劍便算了。”

虯髯客聞言沉默一會:“多謝大都督不殺之恩!”

轉身對著李淵一禮,虯髯客麵目唏噓,心中五味陳雜。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李淵麵色激動道。

虯髯客輕輕一歎:“是我欠國公的情分。”

說完後大步流星轉身離去,向涿郡城外走去。

“老夫自不量力,欲要討教大都督劍法!”麵對著張百仁,春歸君躍躍欲試,想要趁機試探一下張百仁如今真正境界,知彼知己方才能百戰不殆。

張百仁手中冰劍瞬間劃過虛空,天地似乎在這一劍下凝固,時空失去了感知,時間被人按下暫停鍵。

春歸君心中咆哮,眼睛裏全是那充斥於全部心神的一劍,不斷拚了命的催動功法。

天地萬物時間似乎變得遲緩,但春歸君知道,這並不是時間真的變得遲緩了,而是對方劍意太強,已經蒙蔽了自己的感官。

“擋住!擋住啊!”春歸君周身綠光閃爍。

“噗嗤!”

春歸君的護體綠光猶若紙片般,被張百仁一擊洞穿。

春歸君眼睜睜的看著張百仁一劍洞穿了自己的咽喉,切開自家氣管,但卻偏偏動彈不得。

不麵對著這一劍,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劍的可怕。

劍意消失,張百仁依舊安靜的站在大橋上,春歸君捂著咽喉處的冰劍,不斷咕嚕咕嚕的叫喚,下一刻綠光流轉,冰劍氣化,春歸君肉身居然不斷複合,擋下了張百仁的一劍。

隻是此時春歸君麵色不好看,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周身綠光都黯淡了五六分。

“第三劍,誰來擋之?”張百仁手掌對著河水再次一抓,一把薄如蟬翼的冰劍再次形成。

王藝身形扭曲,麵帶猶豫、遲疑的走上前。

說實話,麵對張百仁那威勢無邊的一劍,他心中實在是沒底。

“你倒是好機緣、好運道,有人甘心替你去死!”張百仁吹了吹長劍,長劍顫抖,散發出切開氣流的嗚咽。

“可惜了你的修為,難得突破至道,倒是煉屍的好材料!”張百仁一劍快若奔雷,天地似乎被這一劍鎖死,天地乾坤唯此一劍。

對於王藝,張百仁是動了殺心,這一劍至少使出了七分的力量。

刺客世家屢次與自己為難,數次差點致自己與險地,尤其是這些家夥變成影子來去自如,油滑得很。如今王藝肯正麵接自己一劍,有機會將這廝斬殺,張百仁當然不會手下留情。

死亡的味道!王藝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出現過這種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