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教父之過!溺子如殺子!”

走在下山的路上,無視道路兩旁長老、門人的注視,張百仁心中輕輕一歎。

太過於溺愛一個孩子,與殺了他沒啥兩樣。

“唉!”歎了一口氣,張百仁起身回轉涿郡,留下金頂觀父子繼續著未完的事情。

張斐兩耳光打的張百義天旋地轉,然後去密室閉關,一邊趙如夕緩緩走出來,一雙眼睛看向張百義離去的方向無奈一歎:“你啊,性格怎麽這般暴躁,明明是為了他好,你也不解釋清楚!小時候不教育,大了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想教育也晚了,我去勸勸她!”趙如夕輕輕一歎,訓斥了張斐兩聲,向張百義追去。

“還不是你給慣得!若非你慣著,百義豈會如此!”張斐翻了翻白眼。

聽聞此言,趙如夕臉上滿是委屈:“你們男人都是這樣,一出了事情就把責任往女人身上推。就算我慣著他,可是你當時若堅持己見,豈會落得今日局麵?”

趙如夕氣的跺腳追上張百義,此時張百義麵容扭曲,眼睛赤紅的站在密室中無語。

“百義!”趙如夕走進來。

“姨娘!”張百義轉過頭,仿佛一個受欺負的小孩子般,無力的紮入趙如夕懷中啜涕:“姨娘,爹居然叫大哥廢我道功,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趙如夕輕輕一歎,撫摸著張斐後腦:“你大哥與你父親也是為你好,廢你道功,叫你重新來過,得證純淨陽神。你修行之路已經走入歧途,若不廢掉道功,隻怕一次輪回都抗不過去。”

張百義聞言自趙如夕懷中抬其頭,淚眼婆娑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你父親最疼愛的就是你,連教祖天書都傳給你,我金頂觀各種秘法俱都傳授於你,若非疼愛你,怎麽會傳你秘法?”趙如夕輕輕安慰。

“我不信!隻怕爹與大哥都恨不得我這孽障早死,免得給他們丟人現眼!大哥都不肯認我!”張百義再次紮入趙如夕懷中。

趙如夕搖搖頭:“你如今都是大人了,怎麽還往姨娘的懷裏鑽。”

涿郡

張百仁回轉,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露出一抹奇異笑容,然後輕輕一歎:“因果循環,著實玄妙。”

“都督,大將軍請您過去一述!”宇文成都擋在了張百仁前行的路上。

瞧著宇文成都,張百仁收回心神,一雙眼睛上下打量對方一遍,然後點點頭:“走吧!”

張百仁也不想和宇文成都多說,如今自己與門閥世家幾乎撕破麵皮,倒也沒有什麽好顧忌。

天下群雄無數,憑自己如今實力,又怕過誰呢?

“都督,咱們之間的恩怨,並非不可化解!都督與門閥世家恩怨,也不是沒有辦法化解。”張百仁不想開口,宇文成都卻湊了上來。

“哦。”張百仁淡淡的“哦”了一聲繼續向遠處走去:“我沒想到你居然這般樂觀,還想著化解與我的恩怨。”

沒實力的時候你們死命坑我,我如今有實力,想要和解?

“都是為了利益而已,都督為了為天萬民,我等門閥世家卻為了上層權貴,大家立場不同而已。”宇文成都道。

張百仁搖搖頭,他對宇文成都素來沒有好感,當年雙方初次見麵,若非自己有些本事,隻怕當時已經死在宇文成都的拳頭之下。

後來自己雖然沒有追究,但卻並不代表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在之後自己派遣觀自在剿滅百花穀,但宇文成都卻偏偏與張小草成親,張百仁不相信宇文成都不清楚張小草的身份。

“你不必多說本都督隻想耳根清淨一會!”張百仁眯著眼睛道。

宇文成都聞言麵色一滯,不敢發作,隻能閉嘴不言。

張百仁是與宇文成都同輩的人,但卻與大將軍魚俱羅結交,已經和自己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了,雙方之間有本質上的差別。

到了魚俱羅莊園,難得魚俱羅居然沒有大吃大喝,而是懶洋洋的坐在庭院中曬太陽。

“大將軍倒是有興致!”張百仁不緊不慢的來到魚俱羅身邊坐下,宋老生此時正在遠處打磨筋骨,這些日子也進入了易骨之境,而且在易骨之境走了很遠。

宋老生不差感悟,隻缺天才地寶。

這次龍宮之行魚俱羅缽滿盆足,稍微自指尖漏出一點,都足夠宋老生服用的。

“你若想,可以比我安逸百倍!”魚俱羅沒有睜開眼,宇文成都退出小院,才聽魚俱羅道:“這次叫你來,是有件事要與你推敲一番。”

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喝著茶水,呲溜跐溜的喝個不停。

魚俱羅道:“聽人說,又有禹王鼎要現世了。”

“在哪裏?”張百仁動作頓住,一雙眼睛猛然看向魚俱羅。

如今禹王鼎出世兩尊,剩下七尊禹王鼎卻一直毫無消息,這些年過去張百仁都要放棄了,不曾想魚俱羅居然開口說出這種話。

“禹王鼎在哪裏?”張百仁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魚俱羅。

“不知,隻是似乎和納蘭家族有關,這事落在我耳中,恰巧聽聞你與納蘭小姐有舊,本將軍走不開身,此事要拜托你走一遭了。”魚俱羅道。

“納蘭家族?會不會弄錯了?”

魚俱羅搖搖頭:“你走一遭便知。”

張百仁默然,然後二話不說離開魚俱羅的莊園。

“師傅,大都督這是?鬧別扭了?”宋老生愣了愣。

“別瞎猜,我與大都督之間交情非同尋常,你去好好習武。”魚俱羅瞪了宋老生一眼,繼續閉著眼睛在慢慢曬太陽。

“好些年沒與與納蘭靜見麵了,早些年叫其收集禹王鼎的消息,今日看其有何解釋!”張百仁走在路上,一路南行來到城外的一處涼亭,袖子裏巧鷹子飛出,撲騰著翅膀消失在山林間。

一個時辰

天邊道道水汽彌漫,納蘭靜一襲藍色衣衫,陽神出竅漫步虛空,刹那間來到張百仁身前,對著張百仁盈盈一禮:“見過大都督。”

“見到本都督,你有何話說?”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納蘭靜:“聽人說納蘭家如今鬧出的風波不小啊。”

納蘭靜聞言麵帶苦笑:“都督容稟,本來十年前禹王鼎便有消息,妾身想著將消息落實,在稟告都督也不遲。誰知禹王鼎的消息太過於晦澀,足足找了十五年,前日剛剛有了線索,正準備匯報大都督,卻不曾想我大哥向背後組織告密,這消息不知怎的就天下皆知。”

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這就是你的解釋?本都督助你執掌納蘭家族,你便這般解釋嗎?”

“如今禹王鼎有三處消息,這三處必然有禹王鼎,隻是尚未辨認,不曾想居然驚動了大都督。”納蘭靜拿出一副地圖。

張百仁看著納蘭靜,接過地圖細細看起來。

納蘭靜練了五神禦鬼大法,張百仁便傳下真水玉章的修煉之術,如今納蘭靜在陽神境界也是一等一的強者。

“洛陽、長安、瓦崗。”張百仁看著那三處地方,露出難看之色。

“你以為禹王鼎最有可能藏在哪裏?”張百仁看向納蘭靜。

“瓦崗!”納蘭靜指著瓦崗地圖:“瓦崗有一座大陣,而且龍氣匯聚的速度未免太快,必然有鎮壓氣運之物。所以瓦崗山地帶必然有傳說中禹王鼎,唯有禹王鼎、傳國印璽才能有如此神異。”

“你是說禹王鼎落在了瓦崗逆黨手中!”張百仁眉頭皺起。

“到也未必,或許隻是被瓦崗無意中利用了而已。”納蘭靜輕輕捂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