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廣確定一杯酒水泯恩仇開始,張百仁就知道大隋氣數已去。無法挽留,就像是那浩浩****的東流水,張百仁也無法做出改變。楊廣相信李淵,結局便已經注定。

有的人或許會說,你不能直接一劍殺了李淵?

然後呢?

殺了李淵之後呢?

李淵可是楊廣親信,堂堂的朝堂大佬,執掌一方的諸侯,若被自己一劍殺了,你說楊廣會不會翻臉?會不會反目成仇?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無自由,大隋氣數已去,自己又何必在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自己想要拯救的隻是天下流民,衣食無法果腹的底層民眾而已。

聽到張百仁要告辭,楊廣連忙道:“愛卿且住,朕今日叫愛卿來此,是有件事要與愛卿商議。”

張百仁不語,靜靜等候楊廣下文。

卻聽楊廣繼續道:“唐國公嫡子李建成深陷東海龍宮,朕想要請大都督聯合我大隋高手,打入深海龍宮,將李家公子救回來。”

“哦?”張百仁聞言看了楊廣一眼,然後移開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淵:“你這廝打的倒是好算盤,想要利用龍族殺我,又想著叫我將你兒子救出來,你莫非當本都督是傻瓜不成?”

聽了張百仁的話,李淵哭笑連連:“大都督贖罪,犬子無狀,日後定然親自登門負荊請罪。”

“一個負荊請罪就夠了?”張百仁眼中閃過一抹譏諷。

“東海龍宮之物,我李家分毫不取!”李淵道。

張百仁搖搖頭:“東海龍宮的寶物本就不是你們李家的,我要李家府庫五成,不知唐國公舍不舍得!”

李淵一愣,隨即道:“舍得!舍得!”

“你現在定然在想著打算回去轉移寶庫中的寶物,是也不是?”張百仁瞧著李淵:“稍後本都督與你一起返回太原取了寶物!”

張百仁知道,楊廣既然開了金口,怕是不容自己拒絕。既然無法拒絕,倒不如狠狠的敲李家一杠子。

李淵擠出一個難看笑容,然後對著楊廣道:“陛下,還需請大將軍以及各大門閥世家的高手一起出動,不然單憑大都督怕是有力未逮!”

楊廣看向李淵:“東海龍宮寶藏無數,有大都督與魚俱羅加盟,你在暗中牽線接頭,就不怕這些家夥不動心。”

聽聞此言,李淵點點頭:“多謝陛下厚愛,下官這就告辭下去準備一番。”

張百仁看了楊廣一眼,隨著李淵走出大殿外。

“唐國公,得罪了!”張百仁笑眯眯的道了一句。

李淵一愣,還不待其反應過來,已經被張百仁裝入了袖子裏。

張百仁如今時間寶貴得很,還要陪華容公主送親,與楊琦決戰,如今還要洗劫龍宮,你說他忙不忙。

自家體內神胎還有四道,如今才不過孵化出一道,便已經如此費力,日後尚有四道神胎等著出世呢,若不提前做準備,隻怕事情大大不妙啊。

就怕神胎化作死胎,那可是好事變壞事,樂極生悲了。

張百仁將李淵卷入袖子裏,一路上縮地成寸,不過小半日便來到了李家大本營。

瞧著滎陽城,張百仁猶記得當年自己仿佛老鼠一般,遁地潛逃的場景。自己與李家結下死仇,動起手來到沒有那麽多顧慮。

“唐國公,請吧!”張百仁袖子一抖,將李淵放了出來。

李淵武道修為不弱,穩住腳步後看著李府牌匾,然後麵色難看的看了張百仁一眼,但卻不得不陪著笑容:“大都督請!”

看門侍衛恭敬一禮,李淵將張百仁請入大門內:“都督一路急行,不如先入大廳喝一杯茶潤潤嗓子?”

“不必,咱們速速取了寶物,本都督可沒時間在此磨嘰!”張百仁麵色冰冷,眼神仿佛兩把刀子。

李淵無奈,隻能隨著張百仁一路來到自家寶庫前,通過層層驗證,大門打開。

瞧著那堆積如山的寶物,李淵麵皮抽搐。

雖然眼下這些寶物不是李家最珍貴的,但卻也是李家寶物的九成,是李家祖祖輩輩的積累,一朝送出五成,確實是令人心疼不已。

張百仁麵無表情的一甩衣袖,下一刻卻見大廳中半數寶物忽然消失,袖裏乾坤的玄妙看得李淵眼熱。

“既然取了寶物,本都督這就告辭!”張百仁也不多呆,轉身就走出李家大門。

“都督,小女繡寧即將與柴家公子定親,不知都督可否賞光?”李淵忽然開口。

張百仁聞言腳步一頓,轉過頭看向李淵,就這般麵無表情的看著。

李淵被瞧得毛骨悚然,卻不得不擠出一個笑容。

“唰!”

張百仁一甩衣袖,轉身離去不見了蹤跡。

見到張百仁走遠,李淵才長舒了一口,此時李世民走來:“爹,可是說動大都督替咱們出手救回大哥了?”

“你親自前往涿郡走一遭,帶上我李家的誠意,想來大都督不會拒絕!”李淵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點點頭:“父親放心,孩兒定不會有負父親所托。”

李世民離去,留下李淵站在院子裏許久不語,過一會才來到自家宗祠,恭敬的上了一炷香:“爹,張百仁怕是對楊廣失望之極,如今大隋衰敗,與其便宜了其餘幾家,倒不如直接便宜我李家。”

神像上神光閃爍,一道人影慢慢走下,與李淵開始竊竊私語。

說是張百仁取了李家寶物,手中一道手書被五鬼拖著,向洛陽城而去。

洛陽城張府

空空兒擦拭著一隻玉壺,動作很仔細,仿佛久別的情人般,眼中滿是激動:“壺中洞天!壺中洞天!這可是傳說中的壺中洞天,這回賺大發了,誰能想到居然還有壺中洞天這種貨色。”

正在擦拭著,忽然一道書信懸浮於眼前,空空兒接過書信,打開後頓時跳腳:“盜取李家珍寶?這是嫌我命長了,李家有那兩個怪物在,我怎麽敢去李家作亂,這廝是害死人不償命啊!”

空空兒此時苦笑不已,看著手中書信,恨不能一巴掌糊在張百仁的臉上。

“不過有了這件好處,倒也未必沒有機會,我還需和雛默學了那遁地術。”空空兒眼中閃過狡詐之色:“雛默這蠻子,卻沒見識,我給了他許多珍寶,居然將安身立命的本事都賣了。”

涿郡

臨朔宮

張百仁來到臨朔宮內

華容公主正在繡花

華容公主不醜,不但不醜反而相當精致漂亮,身上充滿了一股柔和的氣息。

“真是可惜,一顆好好的小白菜,就這般被豬給拱了!”張百仁嘀咕一聲走入大殿:“公主,明日咱們啟程,六日後便可到達高麗。”

華容公主聞言輕輕一歎,放下手中的女紅,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愁容。

那是鄉愁!

張百仁手指敲擊案幾,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都要走自己選擇的路。”

“可是我沒有選擇,隻能遵從父皇的旨意活著!”華容公主輕輕一歎,臉上滿是哀傷。

“未必,公主若是不願,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張百仁看向華容公主。

華容公主眼睛一亮,隨即黯淡下去:“沒用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沒有人能逃脫父皇的控製。你根本就不知道父皇的野心有多大,你小看了陛下。”

“小看了陛下嗎?”張百仁在嚼嚼著華容公主的話。

“有機會,我想去敦煌看看,去看看那大漠孤煙,看看那一望無際的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