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許我死,那我便努力活下去!”女子眼中露出驚人的神采,緊緊的背誦著張百仁傳下來的口訣。

張百仁輕輕一歎,將女子抱入船艙內,此時一個碩大的浴盆已經準備好,浴盆裏是滾燙的沸水。

左丘無忌將各種藥材準備好,張百仁示意眾人退出船艙,手中各種藥材略作抓拿,便直接扔入浴盆中。

瞧著周身髒兮兮的女子,張百仁輕輕搖頭,也不避諱,直接手起刀落將其撥的幹幹淨淨,然後一根根金針插入女子周身竅穴。

女子臉上漆黑,倒也瞧不出羞澀。

張百仁心無雜念,將女子抱起緩緩放入了藥桶內,朝陽之力不斷注入女子體內。

以金針封住女子的周身竅穴,暫時止住傷口血液的流逝,封住其生機,然後再將其放入木桶,到也不怕女子體內進水。

易骨武者可以操控周身所有肌肉,若非其心髒破碎,根本就不用煉製成藥人這般麻煩。

朝陽之力確實玄妙,女子體內的傷勢在緩緩痊愈。尤其鐵線蟲進入女子心髒,不斷彌合修複女子的心髒。

“大概隻需半個月,你便可以傷勢初步愈合,日後你便跟在我身邊修行吧!”張百仁輕輕一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仙道貴生,無量度人。張百仁實在不忍這般忠烈的女子死在自己眼前。

女子動彈不得,隻是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走出屋子,左丘無忌正在船艙外等候,瞧著張百仁走出,擠眉弄眼露出一抹怪異之色:“我說都督,你該不會是真的始亂終棄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我本性,從來不曾近女色,如何會落下風流債,這女子太可憐,必然受了極大打擊,導致精神恍惚,有些不靈光,待我將其醫治好,此事便清楚了!”張百仁搖了搖頭,看著倒退的江水,不知為何沒由來得一陣厭惡。

“都督,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別有用心,想要趁機接近你?”左丘無忌低聲道。

“你見過那個武者肯將自己心髒攪得七八碎的?”張百仁看著左丘無忌。

左丘無忌聞言愣了愣:“倒也是這個理。”

“派人去查查女子的身份。”張百仁道。

左丘無忌領命而去,張百仁在次轉身走入船艙,瞧著盤坐在浴桶內的女子,一團朝陽之力打入女子體內,然後在女子的檀中穴刺入一根金針。

好在水麵懸浮著一層藥材,不然說不得好生尷尬。

不過女子卻是閉上眼睛,呼吸微微急促。

張百仁搖搖頭,沒有多說,坐在浴桶邊緣,正陽之力迸射,一隻手伸入浴桶內,瞬間藥浴沸騰,女子臉上汗漬開始冒出,露出疼痛之色。

張百仁依舊我行我素:“運轉藥王真身口訣,吸納藥材的力量!”

女子微微點頭,開始閉目觀想。

張百仁坐在女子身邊,不緊不慢的參悟著六字真言貼。

時間一點點流逝,待到第三日,張百仁站起身瞧著浴桶內的女子,此時女子臉上花了臉,黑色與白色混合,看起來頗為滑稽。

張百仁雙手伸入浴桶內,將女子的身體抱出來。

肌膚雪白,入目處俱都是雪白的肌膚。胸口殷紅處清晰可見,兩條潔白的大腿肌膚細膩均勻。

腿玩年!

張百仁不由自主響起後世的一句話。

不敢多看,那女子羞得眼睛緊緊閉著,張百仁將女子放在軟榻上,然後用棉被蓋好,放下帷幔道:“換水!”

有侍衛走進來,將木桶搬出去,又有新準備好的木桶、藥材送進來。

修煉藥王真身期間,不食半點人間煙火,方才盡可能的吸納藥材精華。

配置好藥材,放入木桶中,張百仁開始運轉正陽之力升溫,然後關好大門,來到軟塌處掀開帷幕,緩緩揭開棉被,那瓷白肌膚晃得張百仁有些眼暈,女子身上不著片縷,入目處一覽無餘。隻是這細嫩的肌膚與黑乎乎花了的臉蛋頗為不配。

瞧著女子眼睛緊閉,張百仁麵無表情的抱起女子,再次放入浴桶內,然後二話不說繼續閉目參悟六字真言貼。

有光明法師修煉幾十年的經驗參照,張百仁對於六字真言貼的修煉速度不可謂不快。

時間就這麽一點點流逝,有的時候張百仁會站在船頭瞧著兩岸民不聊生的百姓,不由得呆愣愣站在那裏許久無語。

易子而食!

這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張百仁無奈,唯有來到這個時代,你才會知道這個時代的殘酷、無情。活下去是人骨子裏的本能,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

見的多了,張百仁也懶得繼續看,生怕一個忍不住跑出去大開殺戒。

時間緩緩悠悠,便過去了一個月。

張百仁手掌落在女子的一隻軟綿處,壓得軟綿變了形狀。

自女子身上軟綿處拿開,隻見心髒處猙獰的傷口已經愈合,張百仁點點頭:“你的傷勢已經初步痊愈,還需靜養一段時間。”

女子臉上黑兮兮一片,叫人看不清其中的表情。

“多謝都督!”聲音清脆,仿佛小橋流水。

“唉!”

張百仁輕輕一歎:“該換藥了,你且自己換洗一番吧。”

其實張百仁此時倒覺得蠻尷尬的,船上沒有女子伺候,張百仁也無可奈何。

走出船艙,迎著冷冽的寒風,張百仁呼出一口氣:“距離廬山還有多遠?”

“還有一日路程。”左丘無忌瞧著張百仁,眼中滿是打趣:“都督好豔福。”

張百仁搖搖頭:“有婦之夫,本都督可沒有那種怪癖。”

說到這裏,張百仁道:“這女子的來曆查到了沒有?”

左丘無忌苦笑:“如今這般世道,亂成這般樣子,怎麽去查?此女與都督有緣,又修煉藥王真身,都督便將其收下吧。”

“稍後我去問問,這其中許多頭緒尚未厘清!”張百仁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張百仁轉身走回屋子,見到那女子後卻是愣了一愣。即便張百仁閱美無數,進過楊廣寢宮,見到過楊廣寢宮內數不清的豔麗女子,也不由得被這女子驚豔了一下。

就仿佛是一顆洗去鉛華的明珠,令人眼前一亮。

張百仁麵露笑容,正要開口,卻見女子已經一頭撲了過來,紮入張百仁懷中:“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

張百仁愕然,拍了拍女子背部:“姑娘,你怕是認錯人了,我可從來不記得你。”

“不記得我?”女子頓時麵色慘白,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貝齒咬著紅唇,絲絲血液滴落,然後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你不識得我了?看來你果真將我忘了。”

說到這裏,女子露出一個慘白、倔強的笑容,隻是這笑容比哭還難看:“你既然忘記我,那咱們便重新認識一下,奴家叮當,見過公子,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我姓張,字百忍!”瞧著女子慘白倔強的笑容,看起來令人揪心,笑容比哭還難看。

“公子救了小女子性命,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女子臉上帶著倔強笑容,隻是這笑容越來越勉強。

張百仁沉默,過了一會才道:“叮當!”

叮當臉上倔強笑容猛然繃不住,兩行清淚緩緩滑落:“你終究是不記得我了!當年說好的海誓山盟,你終究還是將我忘了!你終究還是將我忘了。我踏破千山萬水,露宿街頭一路乞討來找你,可惜你還是將我忘了。”

叮當哭了,哭聲很無助,滿是絕望。

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