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百萬雄師度遼水,驚得高麗舉國惶恐,恨不能立即投降。但總不能一上來就投降,那多沒麵子啊。

然後就想著打一把,打一把就打一把,結果居然把大隋給幹翻了。

幹翻的過程太簡單,簡單到高麗不敢置信,心裏發毛,還以為大隋有什麽更大的陰謀在等著自己。

聽聞高麗送來投降的文書,楊廣眼睛一亮:“叫其送進來吧。”

有侍衛送來高麗文書,楊廣接過文書,打量一會扔到一邊:“傳旨於仲文,若遇到高元及文德來者,必擒之!”

侍衛領命而去,楊廣意興闌珊的擺擺手,示意張百仁與斛斯政退下,自己一個人坐在大帳內許久不語。

高麗派遣大臣投降,倒不如手辨認虛實來的實在。

“張大人。”走出大帳,斛斯政喊了一聲:“你雖然得陛下賞識信任,但卻不懂揣摩陛下心意,必然鬥不過我。你還是早早放棄,日後你我之間井水莫範河水。”

張百仁嗤笑一聲,轉身離去,留下斛斯政麵色陰沉的站在那裏,臉上陰沉不定,不知再想些什麽花招。

且說侍衛回稟,於仲文得了楊廣聖旨,立即站起身:“來人,速速將高麗使者給我拿下。”

“大將軍且慢。”尚書右丞劉士龍開口。

尚書右丞劉士龍為慰撫使,專門負責安撫高麗,此時開口勸阻道:“大將軍,高麗區區彈丸之國,對我大隋畏懼的很,哪裏敢懷有二心?而且我為撫慰使,你若扣留了使者,隻怕會惹得高麗動**,這慰撫工作卻做不下去了。”

“劉大人,陛下已經親自傳下口諭,本將軍不敢不遵!”於仲文搖頭晃腦。

“若有責任,老夫願意一力承擔!”劉士龍死活不肯叫於仲文扣下高麗使者。

於仲文聽聞此言麵有難色,劉士龍道:“本官願意立下文書!若惹得遼城百姓躁動,隻怕大將軍也承擔不起這等責任。”

劉士龍軟硬兼施,於仲文隻能無奈道:

“也罷,大人立下文書,便依了大人。”

劉士龍立下文書,於仲文將乙支文德叫來:“陛下有旨,接受高麗納降,你速速回去通秉吧!”

乙支文德瞧著於仲文,麵色恭敬的點了點頭:“不日我高麗便有使臣遞交文書。”

乙支文德就這麽走了,瞧著乙支文德消失在天際,於仲文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悔意,陛下有旨,自己就這般放走乙支文德,若追究下來,雖然有劉士龍承擔責任,但自己違背聖旨,隻怕也難逃懲罰,立即對著身邊的侍衛道:“你速速去給乙支文德送信。”

侍衛領命而去,追上了乙支文德,將書信地上。

乙支文德拆開書信,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上書:“更欲有言,可複來!”

乙支文德搖了搖頭,將書信收起,二話不說手腳麻利的上船,自鴨綠江而去。

於仲文放走了乙支文德,心中不安,便上書給楊廣,說自己糧草將近,欲要返還。

這純粹是廢話,所有糧食都埋在逃亡的地下了,糧食夠用才怪。

“來人,速去調遣精銳,將那乙支文德追回來!”於仲文聽了侍衛回稟,越加感覺不妙,便要派人將乙支文德追回來。此時乙支文德剛剛過鴨綠江,追之不晚。

中軍大帳,於仲文正在調兵遣將,卻見大帳猛然掀開,劉士龍走了進來:“大將軍不可,乙支文德乃是高句麗使者……”

於仲文心中燥怒,怒斥道:“此乃中軍大帳,豈能容人隨意進出,來人……還不速速與我趕出去。”

有士兵上前驅趕劉士龍,卻見劉士龍大怒:“於仲文,尓敢!”

於仲文擺擺手,不顧劉士龍破口大罵,將其趕了出去。

一邊宇文述道:“咱們去追乙支文德怕是不妥,若高麗有埋伏……”

於仲文怒喝一聲:“將軍仗十萬之眾,不能破小賊,何顏以見帝!且仲文此行,固知無功,何則?古之良將能成功者,軍中之事,決在一人。今人各有心,何以勝敵!”

聽了於仲文的話,宇文述麵帶羞怒,但卻無可奈何。

於仲文乃是楊廣的人,臨行前楊廣令諸軍谘稟節度,而於仲文便掌握著節度眾人的權利。

“且慢!”

就在此時,大帳外傳來一聲嗬斥,卻見門簾掀開,張百仁緩步自大帳外走進來:“於大人,這乙支文德追不得!”

張百仁自楊廣哪裏走出來,總感覺心中不安,於是便親自前往前線走一遭,誰知道剛剛到,便聽到了這種事情。

於仲文居然豬油蒙心親自放走了乙支文德,而且還要渡水追擊,不要開玩笑了。

當初朝廷大軍度過遼水花費了多大代價,更何況如今已經出現頹勢?鴨綠江是萬萬度不得。

眼下朝廷雖然大敗,但卻元氣尚在,高麗依舊不是大隋的對手,隻要好生謀劃一番,重整旗鼓,楊廣不搞幺蛾子,滅掉高麗還是很輕鬆的。

於仲文此時早就急火攻心:“都督,軍機秘府與軍中可不是一個體係。大都督雖然位高權重,卻管不得我等!”

說完後對著眾位大將道:“與我一道追擊乙支文德。”

宇文述等人對著張百仁苦笑,但卻不得不聽從於仲文的命令。俗話說得好,軍令如山,節度之權在於仲文手中,眾人如今生怕被楊廣抓住小辮子砍了腦袋,如何敢不遵從命令?

瞧著走出大帳的於仲文,張百仁手指落在七星劍上,一下一下的敲擊,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都督,天數如此,如今兩國交戰,何等龐大的因果,隻此一線生機錯過便是錯過了,若再插手,隻怕你此生至道無望,必被天數唾棄。”袁天罡來到張百仁身邊,麵色凝重的開口。

過了一會,才見張百仁頹然一歎:“無力回天!無力回天!去休!去休!”

張百仁真不知道楊廣怎麽想的,居然叫於仲文做節度使。明明有聖旨,居然被劉士龍三言兩語忽悠瘸了,連聖旨都不遵從了。

“隻怕那劉士龍有問題。”袁天罡道。

“派人密切監視,隨時抓捕!”張百仁頹然的走出大帳。

卻說於仲文率領諸位大將渡水追乙支文德,鴨綠江邊高麗大軍潛伏,乙支文德一雙眼睛看著渡江而來的大隋士兵:“大隋士兵麵帶饑色,顯然是沒有吃飽,看來大隋缺糧食了。”

說到這裏,轉過身對手下道:“大隋士兵精銳,我高麗遠遠不及,若想攻克,還需從這裏下手。命人與大隋每次戰鬥不等對方大軍反應過來,接觸便走,做敗退之狀。”

聽聞此言,吩咐下去,高麗眾將士與大隋短兵交接,剛剛打了一會,便見到高麗士兵退走。

大隋士兵自以為得勝,於是拚了命的追擊。

如此往複七次,七戰七勝,追了不知多少裏,之前戰敗的頹勢一掃而空。

“高麗小醜,也不過如此!之前我等不過是中了高麗算計,如今正麵接觸,不堪一合之敵!”宇文述傲然。

這是源自於大隋人民的驕傲,源自於骨子裏的驕傲。就像是背景人永遠都瞧不起各地的人民一樣,天子腳下莫名其妙就多了一股高人一等的優勢。就像是白人瞧不起黑人一般,大隋瞧不起高麗。

七戰七勝,叫大隋人民又找回了之前的自信、高傲,於仲文此時再次召集眾將士匯聚一堂,然後信心滿滿道:“高麗不過如此,我等建功立業便在眼前,不知諸位可願將功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