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就在張百仁心中思忖著日後打算之時,忽然天邊放射無量神光,在那浩**的紫色光柱中,有無量色、無量音鋪天蓋地傳來,籠罩整個涿郡。

五鼓瑟兮鸞為車,黑雲鋪天蓋地欲要下雨,水汽此時衝天而起,化作無盡煙霞,遮蓋整個涿郡大營。

霹靂驚天,彩光無盡。

青冥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

霓為衣裳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天音傳唱,響徹方圓幾十裏。

“何人如此大的排場?”張百仁悚然一驚。

就在此時,卻聽雲端傳來驚雷般的聲響:“天帝陛下法駕涿郡,下界楊廣速速前來拜見。”

“嗚嗷~”

一陣龍吟,龍氣衝天而起,攪得天地間風雲動**,那鋪天蓋地的氣勢也盡數被壓下。

即便大隋日落西山,楊廣有天子龍氣傍身,也依舊是天地間的第一高手。

卻見一襲明晃晃滾龍袍的男子自寢宮中走出,抬頭看著遮掩了整個蒼穹的天宮眾人,麵無表情的抱拳一禮:“孩兒楊廣,拜見父皇!”

“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皇!”

人群裂開,楊堅腳踏雲霄,來到了楊廣身前。

“不知父皇所來為何?”楊廣看著李淵。

“楊廣,你便是這般和父親說話的!”楊勇自人群中站出來,怒視著楊廣。

“見過大哥!”楊廣懶散的抱拳一禮。

瞧著楊廣這般懶散樣子,楊堅驀然一歎:“我當初是瞎了眼,才受到獨孤皇後蠱惑赦封你為太子。”

“所以你便廢了獨孤皇後的神位,叫獨孤皇後魂飛魄散,是也不是!”楊廣聲音冰冷。

此時三軍寂靜,群山安寧,難得看到皇家撕逼。

“不錯,若非她蠱惑,我大隋江山怎麽會落得這般地步!”楊堅眼中滿是怒火。

“現在才知道,晚了!”楊廣麵上無甚恭敬之意。

瞧著楊廣這幅樣子,楊堅一巴掌打過去,卻見楊廣周身天子龍氣自動護體,反而將楊堅法體震得抖了三抖。

“逆子!”楊堅咬牙切齒。

“父皇下凡所為何事?”楊廣懶得看楊堅,自顧自的打量著遠處風景。

“那幾十萬役夫都是我大隋子民,你何必這般虐殺!縱使你胸有黃圖霸業,又何必折騰普通百姓。”楊堅質問道。

下界疾苦,楊堅終究坐不住了,說到底楊堅是一位真正愛民如子的帝王,瞧著下界百姓被活活大肆打死,縱使幾十年不屢凡塵,此時也坐不住了,出來與楊廣質問。

“父皇還來問我,若非天宮之人暗中搗亂,出工不出力,運河何至於壞我算計?”楊廣說到這裏胸中火氣開始迸發:“難道今日局勢,父皇沒有責任?”

天宮本是為了製衡、監管下界修士,若當初運河沒出現那般大的紕漏,神祇能盡心盡力的監察,大隋早就立下萬世根基,楊廣又何必這般窩火,與門閥世家決一死戰。

楊堅聞言麵色鐵青,終究是沒有開口。

當初楊堅死後入了天宮當皇帝,與楊廣再無相見之日。楊堅是皇帝,任何一位帝王被自家兒子給暗算死,心中不憋屈才怪呢!此事在神界早就成為了笑柄,楊堅也沒臉出來見人了,整日裏醉生夢死。

麵對著不孝子嗣,楊堅不去找麻煩也就罷了,怎麽會盡心盡力的助他?

“這對父子!”張百仁站在遠處,瞧著遠處對峙的人神,不由得搖搖頭。

說起來一切根由都在楊廣身上,當初楊廣與太子楊勇相互算計,楊勇棋差一招敗北,給楊廣得了便宜。

楊堅病危之時,眼見著皇位即將落在楊廣手中,楊勇自然心有不甘,不知如何買通了楊堅的後宮嬪妃,汙蔑楊廣調戲自己。

楊廣聽到消息後頓時一驚,這還了得?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楊堅聽了自家愛妃讒言後,頓時暴怒。兒子調戲自家的妃子,楊堅能忍下這口氣才怪呢,這是要給自己戴帽子啊!綠帽子戴到自己老子頭上了,楊堅頓時心中大怒,便要廢了楊廣。卻不想楊廣殺伐果斷,聽了消息直接兵諫,送自家老子升天當天帝了,自家大哥楊勇也步了老子的後塵。

楊廣手段狠辣,宰了大哥與老子登上皇位,自家老子一登天,哪裏肯相助楊廣,於是就造成了朝廷與天宮對立的局麵。

張百仁口中嘖嘖有聲,千古皇家父子撕逼大作戰,還真是精彩至極。

“楊廣,你還不速速跪下和父親認錯!”楊勇怒斥一聲。

“朕乃人道之主,萬民之主,跪天跪地,卻不跪爾等鬼神!”楊廣背負雙手,眼中滿是傲然。

“逆子!逆子!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楊堅麵色鐵青拔出腰間佩劍:“我殺了你這逆子。”

此時滿朝文武相繼走來,瞧著麵色淡然的楊廣,滿臉暴怒的楊堅,俱都紛紛上前行禮:“我等拜見天帝,拜見陛下。”

楊廣揮揮手,示意群臣後退,此時天宮眾位神祇將暴怒的楊堅攔住,一個個不斷開口勸慰。

這父子,簡直就是一對冤孽。

“宇文盛!”楊堅對著下方群神喊了一聲。

“拜見陛下!”

宇文盛走出來,眼中滿是恭敬。

“宇文化及是你宇文家的人,這件事你看著辦!”楊堅麵帶怒色。

宇文盛苦笑,一雙眼睛看向人群中宇文述。宇文述硬著頭皮走上來:“爹!”

宇文化及也走上前:“見過爺爺!”

看著自家子孫,宇文盛也覺得頭大,無奈道:“天帝陛下的話你們聽到了!”

聽聞此言,宇文述與宇文化及悄悄看向楊廣,然後滿麵苦笑:“這件事爹還是親自和成都說吧!成都奉了陛下的命令,孩兒也插手不得。”

聽了宇文述的話,那宇文盛苦笑,一步邁出跨越天際,來到行軍的幾十萬仆役前,看著拚命打罵的士卒,宇文盛道:“宇文成都何在?”

“太爺爺!”

宇文成都騎在馬上,見到宇文述後急忙翻身下馬,跪倒在地恭敬一禮。

“天帝陛下有旨,你不得在虐待百姓!”宇文盛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瞧著宇文盛,宇文成都心中了然,不緊不慢道:“太爺爺,成都如今為人間天子效命,太爺爺若想成都住手,還需請出天子法令。”

“你這逆子,莫非連老祖宗的話都不聽了。”宇文盛“大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大巴掌,打的宇文成都連連討饒,卻遲遲不肯鬆口。

打了半天,才見宇文盛無奈住手,回到涿郡對楊堅一禮:“還請天帝大人恕罪,後輩子孫不孝,家門不幸啊!”

楊堅麵色鐵青,過了一會才看向遠處的魚俱羅:“魚俱羅,韓擒虎,當年你等在朕的帳下效命,朕親手提拔的爾等,這件事你等開口吧,今日朕要廢了這逆子皇位。”

楊廣聞言麵色一變,猛然看向魚俱羅與韓擒虎。

韓擒虎麵無表情,魚俱羅卻道:“此乃陛下家事,我等將士保家衛國,這等家事卻不便於插手。”

“魚大人說的是,我等隻為大隋效命,至於誰做皇帝,與我等關係不大。”韓擒虎迎合了一句。

幾十年過去,早就滄海桑田,楊堅老部下也已經開始叛變。畢竟靠著楊廣吃飯,而且楊廣乃天地間第一高手,沒有人敢隨意得罪。

瞧著麵無表情的楊廣,再看看滿朝文武,楊堅氣的直哆嗦:“好!好!好!好逆子!好逆子!當真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