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朝廷命官的李靖都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些普通江湖武者?

別以為張百仁隨手斬殺易骨強者,便以為易骨強者真的很弱,易骨強者乃是千軍辟易的存在,沒有門閥世家支持,或者說家中沒有錢財的,想要易骨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所以易骨強者往往隻有三種身份,第一是門閥世家。第二便是盜匪,其三為無意中獲得大機緣的存在。餘者想要突破易骨,不下於登天之難。

送走了李靖,張百仁嘴角露出笑容,修為越高,以往自己看重的事情越加淡漠。以往自己存了拉攏李靖,將其手歸於麾下的心思。但如今至道陽神指日可待,誅仙四劍煉製成功,一人便可彈壓天下,心思自然隨之淡了許多。

“高句麗!”張百仁眉頭皺起,思考著高句麗的事情。高句麗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至於楊廣說的依靠高句麗消耗門閥世家的底蘊,張百仁心中不置可否,門閥世家可沒那麽簡單。

時間就這般慢慢悠悠的過,高句麗不安分的醞釀著造反大計,朝廷也是波流翻滾,大隋不甚安寧,所有人都在明爭暗鬥,私下裏相互算計。

其實此時大隋早就沒有表麵上的那般平穩,西突厥處羅可汗自持武力對隋帝不敬,隋帝對其心中有厭惡,開始暗中謀劃西突厥之事。

如今眾人據都在暗中算計,等候著那最後的驚天動地一擊。

沒讓張百仁等多久,楊廣赦幽州總管元弘嗣往東來海口造船三百,官吏督役,晝夜立於水中,略不敢息,自腰下皆生蛆,死者十之三四。

放下手中的情報,張百仁眉頭緊鎖,一雙眼睛看向虛空中的大隋龍氣,此時大隋龍氣平白蒙上了一層黑霧。

張百仁麵色難看,楊廣不愧是君王,為了削弱門閥世家當真狠毒至極。這一下必然使得地方門閥世家名聲臭了,但門閥世家卻不敢不從。而且死的人乃門閥世家治下之人,在這個人口就是第一生產力的時代,人口就是實力,死這麽多人而且還是枉死,對於門閥世家氣數削弱不可謂不大。

張百仁沒有插手,隻是靜靜的看著,到如今他也無力插手,楊廣心意已決,豈是他能改變的?

三月,楊廣駕至涿郡之臨朔宮,文武從官九品以上,並令給宅安置。先是,詔總征天下之兵,無問遠近,俱會於涿。

“大人!”左丘無忌自從種了魔種後,便成為了張百仁真正鐵杆心腹。

“事情怕是不對頭吧!”左丘無忌壓低嗓子,一雙眼睛打量著庭院,似乎生怕人聽到一般。

“陛下召集天下兵馬匯聚於涿郡,未免太過於興師動眾,區區高句麗,豈能如此大動幹戈!”左丘無忌壓低嗓子道。

張百仁自然心中清楚,楊廣此舉乃是大洗牌,借機抽調天下兵馬,所有朝廷真正精銳留下,各大門閥世家暗地裏培養的私兵都去送死,借助高句麗之手將其磨掉。

現如今各大門閥世家已經開始將手掌向郡縣伸去,許多郡縣士兵已經發生了變化,楊廣正要趁機大洗牌,徹底在軍中抹去門閥世家的痕跡。

門閥世家自然不肯苦功就此化作齏粉,但那又如何?有軍中第一高手魚俱羅坐鎮,各大門閥世家豈敢違逆楊廣的命令?

魚俱羅在大隋軍中的號召力不是一般的強!

魚俱羅就是大隋的定海神針,有魚俱羅在世一日,門閥世家就休想徹底掌控手中勢力。

“陛下這次征討高句麗,怕是目的不純,對我等起了提防之心,我等真的將兵馬抽調出去,必然消耗在涿郡的戰場上!”

琅琊王家,王家一位老祖麵色陰沉至極。

“那又如何?陛下有令,你敢不從?如今天下大軍匯聚於涿郡,有魚俱羅這個軍中第一人彈壓,你如敢不從,信不信百萬大軍先南下將你亡族滅種!”河東崔家的一位老祖麵色陰冷:“陛下狗急跳牆了,千萬不要給陛下抓到把柄,如今天下兵馬匯聚一處,誰敢跳出來便是夷九族的下場。”

“難道就這麽看著?”又一位老祖不忿道。

“那又如何?難道你還敢搞什麽動作不成?”有人冷冷道。

“長白山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忍住,暫且等等,民怨還不夠大!”

永安宮中

張百仁與蕭皇後相對而坐。

此時蕭皇後一襲鳳冠霞帔,妖嬈的麵孔上滿是平靜。

在二人身前乃一方棋盤,黑白分明的棋盤。

“陛下駕臨涿郡,抽調天下兵馬,看來魄力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張百仁一顆黑子落下,吃了蕭皇後一顆白子。

蕭皇後麵色沉著,仔細的盯著棋盤:“陛下是想和門閥世家開戰,就是不知門閥世家敢不敢迎戰!”

門閥世家當然不敢應戰,楊廣的布局已經完成,此時人已經在涿郡,大隋的精銳之師也在涿郡,門閥世家哪個敢蹦躂出來?一旦跳出來,便會迎來楊廣的雷霆一擊,涿郡兵馬迅速南下,將其抄家滅族連根拔起。

門閥世家不敢應戰,楊廣也不能說直接將各大門閥世家斬盡殺絕,直接動手。人家沒有把柄,若胡亂動手,暴君的名聲怕是落人口實,楊廣反而落於下風,激起民怨。

門閥世家不敢應戰,那便隻能聽從楊廣吩咐,將手下的兵馬忍痛送出去,不然給了楊廣借口,涿郡那百萬大軍可不是鬧著玩的。

“陛下很有魄力。”張百仁讚了一聲,就看門閥世家反應了。

門閥世家又能如何?

不聽話就滅族,聽話將自家培育了十五年的士兵送出去,白白在戰場上當炮灰消磨掉,任誰也不甘心啊。

“門閥世家輸了一籌,就看陛下這棋如何下了!”張百仁落下一顆黑子。

手中沒有兵權,門閥世家再折騰,也不過是反掌可以覆滅的螻蟻罷了。隻要能在戰場上將門閥世家的兵權消磨掉,楊廣就算贏了。

張百仁眯起眼睛,心中各種念頭不斷流轉。

門閥世家確實不甘,明知楊廣打算,但卻不得不送自家士兵去前線送死。

本來門閥世家想要勾動高句麗做下一些事情,沒想到楊廣居然如此狠辣,直接與門閥世家攤牌動手。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陛下,涿郡如今已經準備完畢,隻待陛下一聲令下,上可取東突厥、韋室、高句麗,下可彈壓門閥世家。”魚俱羅坐在楊廣下首,口中依舊在不斷吞噬著肉幹。

“有勞愛卿了,若沒有愛卿,朕當真不知該如何動手,隻怕匯聚了天下兵馬,也未必能鎮壓的住門閥世家與這些塞外異黨。”楊廣滿麵唏噓。

“陛下過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始畢可汗已經在大營外等候三日了,整日裏戰戰栗栗,生怕朝廷大軍北上**平了東突厥,這些日子塞給下屬的黃金足足有五萬兩,牛羊無數,當真被嚇破了膽子。”魚俱羅眼中滿是笑容:“陛下如此威勢,當可比擬秦皇漢武。”

“哦。”楊廣露出一抹不屑:“始畢可汗此人狼子野心,早些年對我大隋雖然恭敬,但小動作卻不斷,朕早晚要與其清算。”

說到這裏,楊廣道:“告訴始畢可汗,朕現在沒空見他,叫他在一邊候著吧。征討高句麗叫上他,也讓這些沒見識的家夥知道朕的本事!見識一下我大隋國力。”

“末將也正有此意。”魚俱羅吞下一口肉肝,臉上滿是奸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