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正陽老祖與夕陽老祖齊齊一陣悲呼。

怎麽彌補?

滔天國運,漢族萬世之根基,這等因果怎麽彌補?

冥冥之中,一層黑煙繚繞的血光順著某一種玄妙感應,向著純陽道觀的弟子降落而去。

沁水

看著冥冥之中降臨而下的血光,張百仁冷冷一哼:“我非純陽道觀修士,此事理應牽連不到我!誅仙劍氣給我斬!”

誅仙劍氣,乃是超越法則的先天劍氣。

一劍下冥冥因果被斬斷,瞧著退去的因果,張百仁搖搖頭:“禍及子孫!禍及子孫啊!”

確實是禍及子孫,殃及後代子子孫孫無窮無盡,因果不能化解、業障不能償還,必為天地唾棄,黴運連連,永無出頭之日。

張百仁可不敢叫因果沾染己身,不過話雖如此,但冥冥之中的那種力量難免會牽連到自己。

上京龍庭

楊廣正在一位愛妃身上耕耘,忽然猛的胸口一痛,金黃色血液噴濺而出。

“快傳禦醫!快傳禦醫!”那妃子一聲驚呼,連忙穿戴衣衫。

“陛下!”

楊廣醒來後,發下自己躺在床榻上,禦醫恭敬的立於下手。

在楊廣身前,滿朝文武俱都是低垂著頭,掃過場中,將目光落在禦醫身上:“為何朕會暈倒?”

禦醫略作遲疑,然後道:“回稟陛下,陛下身子骨堅朗的很,並無疾患。”

“哦?”楊廣眉頭皺起,一邊皇莆議上前恭敬一禮:“陛下,昨日運河完工了。”

“完工了?朕這也算是做下千古偉業……”說著說著楊廣頓時麵色陰沉了下來,話語逐漸止住。

一邊皇莆議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道:“陛下,運河建成祭祀上天之時,發生不祥!有雷光擊落,打翻了祭台!同時運河地震,損害了不知多少良田。”

楊廣眼中目光越加陰沉,似乎能滴出水來:“虞世基。”

“老臣在。”虞世基上前一步。

“賑災之事由你全盤主持,切莫在出紕漏。”楊廣話語陰沉。

“老臣遵命。”虞世基領命而去。

“都下去吧。”楊廣擺擺手,示意群臣退出,然後才看向角落,卻見一道黑影走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悲愴:“陛下!大隋完了!大隋完了!”

楊廣腦袋“嗡”的一聲巨響,似乎失去了知覺,過了一會才逐漸恢複感知,聲音焦躁道:“怎麽回事?”

“昨日運河出了天大紕漏,運河龍氣反噬,都督強行接續的數百年氣運被消耗一空,如今隻怕三十年都未必有。”黑影瑟瑟發抖,聲音裏帶著哭腔。

亡族滅種,多麽令人深沉的話題!

“噗!”一口殷紅血液噴出,楊廣腦袋一陣發暈,強自忍住道:“此言當真!”

“陛下,小人哪敢在這件事上開玩笑。”侍衛眼中含淚,淚水滴落卻化作黑氣,消散於空中。

“混賬!這群混賬!大不了魚死網破!大不了魚死網破!”楊廣口中咳血:“速傳張百仁!速傳張百仁!”

龍庭震怒

天下間不知多少道觀、真人受到波及,被冥冥之中的氣數反噬,累及子孫。

馬車轆轤,十萬人馬氣氛沉悶。

張百仁坐在馬車中,手掌抓著金簡,麵色蒼白到了極點。

“混賬!混賬!該死!都該死!爾等具為毒瘤,都該死!”張百仁臉上湧現出一抹異樣潮紅,花費了浩**無數人力物力建造出的運河,本應該延續命脈,化作中華萬世之根基,但卻偏偏在一群野心家的暗算下成了要命的東西,實在是罪該萬死。

“莫非天下大亂爾等就高興了?終有一日本都督要將爾等連根拔起全部殺光!金頂觀……爾等安敢如此!安敢如此!”張百仁嘴角一點點血漬殷紅而出。

“都督。”裴仁基顯然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此時騎馬來到馬車外,眼中露出一抹沉重。

張百仁眼中殺機四溢:“我勢必與這些混賬勢不兩立!勢不兩立!”

正說著,忽然遠處一道人影走來,停在大營外,聲音遠遠傳來:“陛下急詔,張百仁何在?”

張百仁將金簡塞入袖子裏,起身走出馬車,來到陽神真人身前,抱拳一禮:“張百仁接旨。”

“都督,陛下召你速速入京。”陽神真人麵色嚴肅。

張百仁了然,看向身後的裴仁基,無奈一歎:“本官先走一步。”

“都督自去,朝堂大勢要緊,還望都督施展通天之力扭轉乾坤。”裴仁基無奈一歎。

張百仁點點頭,一步邁出已然在十裏外,天地胎膜不愧是天地胎膜,對於張百仁土係道法的加持是幾十倍的增幅。

從沁水至洛陽,不過小半日便已經趕到。

風塵仆仆的進入皇宮,此時皇宮中氣氛凝滯,遠遠便聽到一陣咆哮傳來。

內侍對著張百仁一禮,轉身進去通秉。

不多時,內侍走出來:“大人,陛下邀你進去。”

張百仁點點頭,隨著內侍走入大殿,隻見一道道身穿道袍的男子站立在大殿中,有老有少,此時都和孫子一般,周身汗水已經褟透了衣衫。

“爾等六宗享我大隋香火,執掌我大隋神道,以前運河被人鑽了空子,朕就不說了,如今運河居然又出現這等異象,爾等有何解釋?”楊廣怒吼。

“陛下,非我六宗無能,而是天宮中有人暗中施展手腳,我等六宗在天宮中處處受人肘製,還請陛下恕罪。”浮屠道的一位男子走出來,此人三十多歲,周身異象繚繞,口鼻內有金光流轉,顯然道功入了火候。

“這就是理由嗎?爾等說背後有人推手,那可有證據?”楊廣眼中怒火勃發。

聽聞此言,眾人噤聲。有證據早就拿出來了,關鍵是沒有證據啊。

“如今大隋亡國滅種近在眼前,你等高興了?一群廢物,還不給朕滾出去。”瞧見張百仁走進來,楊廣怒罵了一聲。

眾位道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恭敬一禮趕緊退出去。

“陛下。”

與六宗的人擦肩而過,張百仁對上方楊廣行了一禮。

“愛卿來了。”瞧著群臣走出大殿,楊廣頓時萎靡在龍椅上,有氣無力的道了一聲。

“事情經過下官已經知道了!”張百仁略作沉吟開口。

“愛卿,可還有逆轉乾坤的良策?”楊廣眼巴巴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心中歎了一口氣,你真當我是神啊!不對,就算是神麵對著這種情況也沒有任何辦法。

張百仁搖搖頭:“之前下官已經逆改天數,不曾想居然出了如此紕漏,大隋命數合該如此啊!下官即便在次逆改天數,這些混賬依舊會出手破壞,天數如此倒不如放棄掙紮,折騰來折騰去倒是無趣。”

“是朕的錯,朕識人不明!若非朕識人不明,怎麽會給這些逆黨可乘之機。”楊廣麵色蒼白。

張百仁苦笑,卻沒有多說。

“愛卿當真沒有回轉天時的良策了?”楊廣眼巴巴的看著張百仁。

“氣數之說虛無縹緲,天時、地利、人和,豈不聞人定勝天,陛下若能得民心,修仁政,誅殺各路高手,未必不能逆改了氣數。”

楊廣聞言苦笑:“愛卿也知道,朕的名聲早就被那些鼠輩給毀了,想要重新挽回人心何其難也。可還有別的法子?”

“別的法子?”張百仁閉上眼睛,過了一會才道:“陛下給下官爭取時間,下官正要閉關修煉,我若能道功圓滿,或許可以逆改天數,一人壓天下!”

楊廣聞言搖搖頭,滿是失望道:“許多事情並非武力強盛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