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有什麽寶物比得過天地胎膜?

這世上又有什麽威能比得上誅仙劍陣?

得了天地胎膜,又尋到誅仙劍陣的載體,還有什麽比這收獲更大?張百仁根本就找不到失落的理由。

手指慢慢敲擊著案幾,夜明珠散發出柔和光華,慢慢陷入了沉睡狀態。

沒有什麽比睡覺更能有效的叫人恢複精氣神,即便是打坐觀想也不行。

第二日

一陣嘈雜的腳步伴隨著兵器撞擊聲將張百仁驚醒,慢慢坐起身,張百仁隻覺得身子骨發軟,肚子轟鳴猶如是道道雷霆。

餓!餓得說不出話!餓得手腳發軟!

好在袖裏乾坤內有剩下的炒麵,胡亂吃了一把,肚子中饑餓感稍去,才見張百仁站起身穿好衣衫背負劍匣,走出了大帳外。

依舊是烤魚,烤蝦。

水煮魚、水煮蝦。

聞著香氣,張百仁直吞口水。

裴仁基自大帳中走出來,瞧著張百仁的臉,頓時麵色一變:“怎麽?莫非道功出了岔子?居然精神頭這麽萎靡?”

張百仁有氣無力道:“餓的!我都快要餓死了!”

有士卒遞來烤魚,張百仁二話不說大口吞咽,狼狽的樣子瞧得裴仁基目瞪口呆。

“你這幾天沒吃飯了?”裴仁基打趣。

“別打趣我,道功修煉後遺症而已。”張百仁瞥了裴仁基一眼,將魚刺扔掉,掰開一隻龍蝦放入嘴中嚼嚼。

一頓飽餐,張百仁終於有了精力,身上披起袍子,手掌把玩著玉簡。

“你這玉簡不錯,倒像是個好玩物,老夫看得眼熱,不如賣給我如何?”裴仁基盯著張百仁手中乳黃色玉簡,玉簡材質奇特,看起來頗為不一般。

“你倒是好眼光,此物天下獨此一份,我心中喜歡得很,就算命丟了,也決不能將這寶物丟了。”白了裴仁基一眼,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把玩著玉簡。

裴仁基訕訕一笑,大軍吃過早飯,整裝待發,伴隨裴仁基一聲令下,向著洛陽城趕去。

行至半路,忽然有一道人立在山林間,擋在了大軍前路。

“前方何人?”有先鋒官問話。

“貧道乃純陽道觀修士,特來拜見張都督,奉純陽道觀長輩之命,送來書帖。”道人年紀不大,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純陽道觀?張都督?”先鋒官聽聞張百仁字號,不敢馬虎,轉身向大軍後方而去。

馬車轆轤,張百仁裹在熊皮中,斜倚在馬車上,觀看著手中書簡,研究著書簡中二十四節氣的奧妙。

“大人,前方有純陽道觀的修士送來書信,欲要拜求大人。”先鋒官站在馬車前低聲道。

馬車內的張百仁動作一頓,目光自金簡上抬起來,隔著簾子似乎能看到外麵將領的忐忑。

“將他帶過來吧,倒要看看有何話說。”張百仁不置可否,自己與純陽道觀之間的恩怨糾葛,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

不多時,那純陽道觀修士麵帶拘謹的走入軍中,瞧著那一個個麵色殺機流轉的士兵,心中不由一顫。

自己好歹也是純陽道觀的種子弟子,但卻也承受不得這般狂暴的煞氣。

“純陽觀衝羽道人拜見都督。”隔著簾子,衝羽看不穿簾子內的人影。

“純陽道觀?純陽道觀為我大隋邪黨,你竟然敢自稱純陽道觀修士,膽子不小,若今日事情傳出去,本座私會純陽道觀妖人,隻怕陛下哪裏不好交代……來人,將他砍了!”馬車中張百仁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都督饒命,小道口誤,是金頂觀!是金頂觀!”道人一驚,慌張改口。

衝羽道人改口,一邊士卒動作停住,等候張百仁吩咐。

馬車中的張百仁慢慢點頭:“不管你金頂觀打的什麽算盤,有什麽謀算,若安分守己背後偷偷摸摸抓不住把柄也就罷了,若被我抓到把柄,咱們走著瞧。”

即便是數九寒冬,道人背後冷汗如雨,心中暗驚:“這狗官好大的威勢!”

“你有何事?”張百仁轉移話題,心中對純陽道觀早就不滿,這天下有些道觀混進門閥世家之人都是假仁假義之輩,說什麽憐憫眾生,卻作惡多端。當年北地大旱,便是金頂觀三陽火符顯威能。到後來張百仁才醒悟過來,那三陽火符是何等重寶,怎麽會被一位弟子隨意盜走?此等寶物至少要有陽神真人鎮守才是。

可惜事情已經過去,張百仁也無法去追根溯源,那金頂觀弟子已死,此事查無可查。

“金頂觀有一份書信交給都督。”道人自袖子裏掏出一封書信。

隔著簾子,張百仁伸出手臂將書信拿進來,收起金簡緩緩將書信拆開,過了一會才猛然一聲暴喝,鐵青著臉道:“金頂觀好大的膽子!”

這一聲暴喝驚得周邊馬匹一聲哀嚎紛紛跪倒在地,侍立在一邊的衝羽心神一顫,差點坐倒在地。

“好!好!好!好一個金頂觀,就說本都督不日便去拜見,倒要看看金頂觀的威風!”張百仁話語陰冷,一邊的裴仁基麵色凝重,他從未見過張百仁居然有如此暴怒的時候。印象中的張百仁一直都是天塌不驚,就算殺人也是溫文爾雅,何時出現過這般失態?

“小道這就告退!小道這就告退!”衝羽灰溜溜的走了出去,周邊馬匹在侍衛的安撫下逐漸站起身,裴仁基上前道:“怎麽了?”

“天塌了!”張百仁咬牙切齒:“這些方外之人都該死!本都督苦心謀劃俱都化作流水!速速傳召京師,責問皇莆議運河之事。”

有軍機秘府侍衛聞言立即退下,身形消失在了大營中。

“到底發生了什麽?”裴仁基焦急道。

純陽道觀

朝陽老祖麵色陰沉的看著身前二位老者,手中茶盞化為齏粉,此時怒氣勃發須發飛舞:“混賬!糊塗啊!爾等安敢如此擅做主張。”

正陽老祖麵色懇切道:“大哥,你一直以來都是優柔寡斷,這次咱們兄弟替你做了主,徹底投靠李家。鳳鳴岐山,李家乃是真主,未來必然取大隋而代之,我純陽道觀一飛衝天就在眼前。”

“混賬!糊塗!天下大勢變幻莫測,李家雖然得了武王傳承,有大勢匯聚,但如今天機變革,爾等安敢擅自做主將我純陽道觀綁上李家戰車!”朝陽老祖氣的肺都炸了,恨不能將眼前的二人拍死。

“大哥,多大風險多大收益,咱們若不能早早從龍,待到天下大勢真的分明,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又能有多大好處?”夕陽老祖不以為然。

“混賬!混賬!”朝陽老祖心肝都在顫抖:“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滅頂之災啊!”

“大哥,你說什麽都晚了,我等兄弟為了徹底叫你死心,已經下了帖子斥責張百仁,此人修煉了我金頂觀三陽金烏大法,也算得上是我金頂觀的弟子,理應棄暗投明報效明主。”正陽老祖得意洋洋道:“所有後路皆已經堵死,咱們要麽徹底隱遁,要麽就上李家戰車,朝廷那邊是徹底翻臉了。”

“蠢貨!”朝陽老祖舉起巴掌就拍了過去,瞬間與二人打成一團,拳腳相加:“蠢貨!運河是多大的漩渦?多大的因果?也是我等能攙和的?當年上古先秦諸子百家何等輝煌,卻因為在長城上做了手腳,因果反噬之下諸子百家死傷殆盡,如今運河偉業比之長城也不差分毫,你二人居然敢攙和進去,我金頂觀若滅亡,必然壞於爾等蠢貨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