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張百仁此時坐在水池前,也被自己推演而出的驚世魔功給震驚了。

奪取他人一世道功,這是何等可怕的功法。

苦恨年年壓金線,卻為他人做嫁衣裳。

人家修煉一世,卻成全了自己,這功法若傳出去隻怕天下修士都容不得自己。

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周身盤旋的祖龍龍珠投影慢慢收斂,張百仁收聚道功,眼中露出種種不可思議之色。

“先生。”張麗華自遠處走來。

“先生閉關便是七日,大將軍與人約戰的日子已經到了,還好先生醒來的及時,不然妾身都想著要不要將先生叫醒,如此驚世大戰若錯過實在可惜。”張麗華來到張百仁身邊。

張百仁站起身,接過張麗華遞過來的茶水,緩緩喝了一口後,才邁開腳步:“大將軍與人約戰的地方在哪裏?”

“三裏坡!”

“唰!”

張麗華話語落下,張百仁已然縮地成寸消失在了庭院內。

三裏坡確實是三裏坡,但三裏坡也不是三裏坡。

北方沒有南方那種幾十米高的大山,與南方的高山比起來,北方的山川確實隻是一個小土坡。

即便是小土坡,也是不一樣的小土坡,高十米、左右覆蓋方圓百米。

此時三裏坡周邊已經是人山人海,突厥第一強者仆骨莫何與大隋第一人魚俱羅的比鬥,也不知道是誰泄露出,此地早就人山人海,各路江湖豪客、門閥世家的陽神真人三五成群在遠處圍觀。

山腳下被大隋與突厥的軍中高手封鎖,即便如此也擋不住各路高手的熱切,一個個站在遠處議論紛紛。

在山巔兩道人影相對而立,並不著急出手。

“張百仁可曾來了?”仆骨莫何不緊不慢道。

“可汗文書何在?”魚俱羅回了一聲。

仆骨莫何拍拍手,加持了可汗印信的文書顯露,見此魚俱羅一笑,對麵的仆骨莫何道:“張百仁何在?”

“你能打贏我,自然可以見到張百仁的腦袋。”魚俱羅收回目光。

仆骨莫何搖搖頭:“我要見張百仁。”

魚俱羅聞言掃視場中,露出為難之色,張百仁閉關的消息魚俱羅早就知道了,決戰之前他當然不會打擾張百仁閉關。

“本座在這裏,有勞閣下惦念。”張百仁聲音自遠處傳來,隻見人影一晃便落在了場中。

仆骨莫何上下打量著張百仁,以前雖然見過張百仁,但近距離還是第一次見到。

仆骨莫何點點頭,手下將文書遞交,才聽仆骨莫何道:“你便是張百仁?可汗不惜拿出金身也要殺你,這等事情老夫還是第一遭遇到,不管如何值得可汗調動金身你是死得其所。”

“我未必會死,但你敗退是一定的。”張百仁退開場中,落在了邊緣處。

仆骨莫何不理會張百仁,而是將目光看向魚俱羅:“他對你很有信心。”

“我對我自己也很有信心。”魚俱羅笑著道。

“是嗎?”仆骨莫何搖搖頭:“今日與你約戰是想印證一下武道境界,畢竟舉世跨入至道門檻者屈指可數,而你是第一人。”

“我對可汗的金身比較感興趣,據說金身乃是始皇留下來的,你若敗了,不如將金身留下如何?”魚俱羅話語不緩不急,勝券在握。

“狂妄!我有金身加持,你豈能勝我?”說著話仆骨莫何身形居然消失,再出現時來到了魚俱羅身前,當頭一掌向著魚俱羅打來。

魚俱羅麵色凝重,此時仆骨莫何周身似乎沾染了一層金粉,空氣在一掌下化作了真空,凝聚為液態。

“砰!”

飛沙走石,仿佛小型炸彈般,無數砂石迸射而出,猶若出膛炮彈,驚得山下觀戰之人匆忙後退。

武道境界,見神或許可以利用人間暗算殺死,但至道境界已經非人,人可敵國也!

“砰!”

“砰!”

“砰!”

二人不斷交手,山下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砰!”

魚俱羅一腳落下,巨大的山石瞬間裂開,化作兩半。

仆骨莫何仿佛一輛坦克,麵對著魚俱羅的進攻毫不防備,拳頭直來直往,似乎要與魚俱羅同歸於盡。

“砰!”

仆骨莫何過處開山裂石,山石居然在不斷炸開,化作了一顆顆石子。

山腳下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

這還是人能做到的嗎?

一拳將磨盤大小的石頭打碎,便是炸彈也沒有這般力量吧,仆骨莫何此時似乎無敵了!

“啪!”

崖壁上留下一道道拳印,栩栩如生纖毫畢現。

“這兩個家夥的破壞力就算導彈都未必能及得上。”張百仁深吸一口氣。

遠處有見神不壞武者看的心馳神往,易骨強者看的如癡如醉,易筋強者膽戰心驚。

“轟!”

砂石四溢,卷起道道風暴,隻見魚俱羅的一拳落在仆骨莫何身上,隻聽得鐺的一聲,仆骨莫何似乎鋼鐵一般,身上留下了一個拳印,遲遲不能散去。

“你奈何不得我,如今我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即便墜入岩漿也不會有半點損傷,你如何是我對手?”仆骨莫何昂頭大笑,似乎對於身上的傷勢半點也不介意。

“砰!”

“砰!”

“砰!”

魚俱羅也不說話,隻是不斷出手,在仆骨莫何周身不斷留下一道道遲遲不能散去的拳印、掌印、指印、腿印,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魚俱羅忽然收手,退出戰場,立於山巔俯視著仆骨莫何:“如何?”

“你奈何不得我。”仆骨莫何不屑道:“交出張百仁人頭。”

魚俱羅搖搖頭:“你已經是強弩之末體力耗盡,居然還在這裏嘴硬。至道強者舉手投足間雖然有打破虛空的力量,但卻消耗頗大,所以需要不斷吞噬天才地寶維持體力。你與我征戰,還要催動金身,消耗的力量是我雙倍,我就不信你還能堅持下去。”

仆骨莫何聞言頓時麵色微微一變,隻見其周身金光一陣流轉,居然化作了血肉之色。

很顯然果真如魚俱羅所說,仆骨莫何身子已經是強弩之末,體力即將耗盡,再糾纏下去必會被魚俱羅斬殺當場。

“怪哉,大將軍為何不故作不知徹底將仆骨莫何體力耗盡,然後將其斬殺於此地?”有軍中武者麵帶不解。

“仆骨莫何不是傻子,當然要留下逃命的體力,這就像是一個人,即便在虛弱,也有揮動拳頭、掙紮走路的力量。”張百仁在一邊接過話頭:“常人如此,更何況是至道強者?仆骨莫何想走,大將軍攔不住他。”

認真的看著魚俱羅,知道再繼續打下去也是無用功,仆骨莫何麵色複雜:“我有金身助力,為何不是你的對手?咱們突破不分先後,難道差距當真有這般大?”

魚俱羅搖搖頭:“世間萬物皆分三六九等,你我突破至道需靠寶物突破關隘,突破關隘的寶物便代表了你我日後的潛力。”

仆骨莫何懂了,依舊是麵色不甘道:“你究竟靠什麽突破的關口?”

魚俱羅沒有說話,仆骨莫何深吸一口氣,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我就不信魚俱羅是無敵的,我一定能找出戰勝魚俱羅的辦法,可惡……可汗隻是將金身借我防禦,不肯傳我操控金身的法訣,若能借得金身力量,戰而勝之叫魚俱羅喋血此地也不是難事,可惜啊……”仆骨莫何心中悲憤怒吼,非是自己不給力,而是可汗不斷拖後腿,若當初可汗肯將那寶物交給自己突破境界,即便沒有金身他也有把握戰勝魚俱羅。

“可惜了!”風中隱約中傳來了仆骨莫何的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