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衡陽刺史的話黑影沒有回答,隻是緩緩鬆開了手中的匕首,衡陽刺史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不過三五個呼吸已經化作了一攤膿水,唯有一副白骨穿戴著衣衫倒在膿腫之中。

“殺你,是因為你該死。”黑影沉默一會,方才再次消失在黑色的角落。

才回到大船上,就聽左丘無忌焦急道:“都督,出事了。”

“什麽事?”張百仁心中一動,突然血液翻滾,一股不妙的悸動擴散全身。

“衡陽刺史一個時辰前死了。”左丘無忌麵色陰沉。

“什麽!”張百仁悚然一驚,隨即怒斥道:“誰做的?豈有此理,居然敢刺殺朝廷命官,莫非在挑釁本都督的底線不成!”

張百仁眼中雷霆匯聚,左丘無忌壓低腦袋:“不知!凶手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張百仁一個人站在大船上,看著船艙上懸掛的地圖,就那般靜靜的站著,足足過了一盞茶時間,才從袖子裏掏出一份折子:“複查!”

“是!”左丘無忌接過折子。

“帶本都督前去衡陽刺史府邸前去吊唁。”張百仁麵色恢複了寧靜,依舊安穩不動如山。

軍機秘府的大船連夜開往衡陽城附近的水域,登臨衡陽刺史被害的大船上。

“軍機秘府都督張百仁到。”有侍衛高聲呼喝,船上一片安靜,侍衛放下了梯子,張百仁麵無表情的來到衡陽刺史遇刺之地,看著地上的那一攤膿水,惡臭味陣陣傳來,此時骨頭都開始變黑了。

一雙眼睛看向白骨雙手的指節,確實是衡陽刺史無疑,張百仁深吸一口氣:“反天了!”

眾人俱都低著頭,此時整條船隊壓抑著一種沉悶氣氛,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腰帶,圍繞屋子走了一圈,二話不說立即離去,弄的衡陽官府眾人愣了愣神,本以為張百仁會問一些話,不曾想居然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走了。

回到船艙,退去了左右侍衛,張百仁拿起狼嚎大筆,緩緩在案幾上寫下一個“殺”字,殺機衝天幾乎要凝聚為實質,天空中雲層為之動**。

“好恐怖的殺機,誰又惹了這位爺?”白蓮社主端住茶水,悠然看著月色下波光連連的湖水:“不管是誰,對方倒黴是肯定的。若換個人來此或許會知難而退,但眼下這位劍道已經化入了骨子裏,寧折不彎的主,如此做法隻怕會激起對方更大殺機。”

“社主。”有人腳步放輕走進來:“衡陽刺史死了。”

白蓮社主愣了愣:“原來如此,到可惜了一位好官,死的太冤枉!”

“誰做的?”過了一會白蓮社主回過神來放下酒杯:“這是要捅破天啊!”

“那幫隻會躲藏在暗中老鼠做的。”侍衛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未必!那些人一直膽小謹慎,未必有如此魄力,或許有人暗中栽贓也說不定。”白蓮社主笑了笑:“我白蓮社這回又能發一筆橫財了,張百仁絕對不會甘心咽下這口氣,到時候屠戮宗門各種寶物咱們可以大肆搜刮一番。”

“有朝廷動手,好處哪裏輪得到咱們?”侍衛詫異道。

話語才剛剛落下,門外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社主,張百仁傳來消息。”

侍衛走出門將密信呈上來,白蓮社主緩緩拆開,看了一眼後才嘴角翹起:“看到沒有,機會來了。”

“張百仁居然請社主出手。”侍衛接過密信,頓時悚然一驚。

“湘南那麽大,高手數不盡數,張百仁一行人不過三千,撒入湘南還不夠塞牙縫的,單憑張百仁之力怕是難以彈壓湘南群雄,所以才不得不請我出手,允許我等暗中以軍機秘府名聲,屠戮十家湘南宗門、十家湘南氏族。”觀自在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話語淡漠似乎談論的並非殺人之事,而是簡簡單單的殺雞宰鴨。

“社主,這種事情一旦傳出,或者落人把柄,咱們白蓮社難容湘南武林。”侍衛麵色難看。

“你還看不明白。”白蓮社主放下茶盞:“我若不答應,隻怕張百仁那小子必然心中難安。倒不如本座直接將把柄送到他手中,安他心神,待到大隋滅亡,我白蓮社迅速占據湘南,就算他將消息漏出去又能如何?”觀自在眼中滿是傲然:“到時候兵荒馬亂,這些門閥世界若敢搞事情,直接屠了就是,哪裏有那般麻煩。”

侍衛聞言一驚:“社主莫非要出手?”

“既能安朝廷的心,又能壯大我白蓮社,搜刮各大門閥世家的底蘊,還有人肯背黑鍋,如此好事如何不做?”白蓮社主緩緩站起身:“今夜便開始吧,明日應該可以完成了。”

衡陽陳家

大紅燈籠高高掛,朱紅色的大門前兩尊大理石獅子端的威武霸道,鎮壓著陳家的風水。

此時朱紅色的大門緊閉,唯有兩盞燈籠在緩緩搖擺。

一襲白衣的觀自在籠罩在雲霧中,觀自在就算再傻,也不敢真的漏了自己行跡,天知道暗中會不會有人覬覦,會不會留下漏網之魚。

朱紅色大門自動打開,門房老丈一愣:“你是何人!”

一根素白色手指緩緩點出,老人三魂七魄已經被一擊打散,肉身卻不見半點損傷。

觀自在在庭院內漫步,所過之處男女老少、主家仆人俱都紛紛栽倒在地,肉身不見絲毫損傷,但魂魄卻已經消散,與張百仁血腥手段相比,觀自在的手段無疑優雅了許多。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門閥世家沒一個好東西,如今陳家氣數已盡,理應斬盡殺絕滿門老小一概不留。”觀自在聲音中性,分辨不出男女。

隻見觀自在手指不斷點出,根本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不過盞茶時間陳家庭院內滿門老少盡數被誅殺的一幹二淨。

搜刮了陳家的所有寶物,隻見觀自在拋出一卷手帕,那手帕化作遮天幕布,居然無限變大將所有寶物都裹了起來,化作拇指大小被觀自在拿在手中。

“都督既然來了,那便出來吧。”觀自在不緊不慢道。

“社主好手段,一指打散人的魂魄,不知社主這一手有何門道。”張百仁麵帶好奇之色。

觀自在得了寶物,心情好得很,也不厭其煩的解釋起來:“此一指喚作當頭棒喝,乃上古佛家點化愚夫的手段,貧道拿過來作他用,倒也使得順手。”

聽了觀自在的話,張百仁頓時汗毛豎起來:“度人的法門能被你化作殺人的手段……你可是獨此一份。”

“聽人說都督得了廣成子的番天印訣,都督若想要此神通,到可以拿廣成子的番天印訣與我交換。”觀自在麵帶笑容,雖然張百仁看不到,但他卻是能感覺到觀自在站在那裏笑。

“本都督獲得廣成子傳承乃是秘密,隱秘中的隱秘,你如何得知?”張百仁愣住了。

觀自在輕輕一歎:“本來貧道也想著去崆峒山走一遭,隻是那待我趕去後廣成仙府已經化作了廢墟。前些日子聽人說都督施展了一門印訣,威能奇大無比,有鎮壓萬物之力,除了番天印,貧道想不到其餘法門。”

“你倒好見識,本都督不但得了廣成子傳承,更是得到了白帝傳承,你要不要見識一番。”張百仁麵色陰沉道。

“都督真無趣,玩笑話也開不起。”觀自在搖搖頭,向著大門外走去:“今夜便替都督料理了這名單上的勢力,還請都督靜候佳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