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之事事關重大,張百仁也不想多惹麻煩,如今天下間恨不得自己死的人不知多少,一旦顯露蹤跡各種刺殺必然連綿不絕。

突厥突然興兵,雖然對於大隋來說影響不大,但突厥的這種態度絕對不是朝廷能容忍的。

大隋天朝威懾四海,鎮壓八方,豈容麾下出現忤逆之臣?

東突厥作為大隋的下屬國,居然膽敢忤逆犯上,楊廣必然震怒,這對於楊廣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張百仁時而遁地,時而潛入水中,一路上身形飄忽,各大門閥世家之人根本就察覺不到張百仁的蹤跡。

照夜月獅子一日千裏,不過三日便已經到了涿郡地界。其上照夜玉獅子隻要拉開距離,就算見神不壞強者也隻能幹瞪眼。

照夜玉獅子在月色下化為一匹白玉色的馬,馬匹一路急速奔馳,所過之處卷起滾滾音爆,待到了涿郡地界後,張百仁停下照夜玉獅子,縮地成寸向著城南莊園趕來。

城南莊園一切依舊,唯一不同的是整個涿郡多了一些別樣的氣氛,就比如說此時的涿郡已經充斥著鐵血之氣,突厥興兵使得涿郡內人心惶惶,往年眾人可沒少承受突厥人的騷擾。

張百仁麵若春風,城南莊園的仆役見到張百仁歸來,俱都是紛紛低頭行禮。

莊園內守衛森嚴,左丘無忌站在庭院中打磨著筋骨,拉伸之間咯咯作響,這小子周身氣血充盈,已經開始逐漸向著腦部頭骨開始祭煉了。

“大人!”見到張百仁後,左丘無忌趕緊收功迎了上來。

“最近莊園可還安好?”張百仁笑看著左丘無忌。

“不大太平,若非大人提前安置了高手,隻怕被人摸進來咱們都不知道。”左丘無忌麵帶愧疚之色:“下屬無能,還請大人責罰!”

“五年!”張百仁看著左丘無忌:“本官再給你五年時間,一定要易骨大成圓滿,那五十位兄弟也盡數踏入易骨境界,到時候爾等陪本都督征戰天下,討伐逆黨維護大隋安危,你等任重而道遠啊。”

“下官一定努力,定不會辜負大人的期望。”左丘無忌道。

拍了怕左丘無忌的肩膀,張百仁走入後院,就見鷹王口中叼著葡萄,吊兒郎當的坐在庭院中,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的藍天白雲好不自在。

見到張百仁,鷹王哼哼唧唧也不打招呼,自顧自的吃著葡萄。

“多謝鷹王,這次若非鷹王護持,隻怕本官後悔終生。”張百仁對著鷹王抱拳一禮。

鷹王幹脆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顯然看到張百仁就厭煩的很。

張百仁也知趣,不去打擾鷹王,知曉鷹類禽屬高傲的很,自己設計對方以魚俱羅的武力強行壓製住對方,逼迫的對方不到被低頭,但若叫對方替自己做事,是絕對不可能。

走入後院小樓,張母與張麗華正在繡花,推開門走進去,張麗華驚喜的站起身:“先生回來了!”

“麗華。”張百仁笑了笑,對張麗華眨了眨眼睛,然後來到張母身前,拿住張母手腕,掐了一會脈搏之後,方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母親的傷勢已經痊愈了,孫思邈真人如今何在?”

聽了張百仁的話,張母笑著道:“孫真人見到娘的傷勢痊愈後,已經告辭離去。孫真人乃閑雲野鶴,是真正的有道修真,日後你對孫真人尊敬一些,不可無禮。”

張百仁苦笑,聽了張母的話他還能說什麽?

“是,孩兒遵命!”張百仁應了一聲,與張母、張麗華說了一會悄悄話後,起身走出府邸向著涿郡邊關而去。

涿郡邊關基本上都認識張百仁這號人,所過之處無人盤問,一個個麵露恭敬之色紛紛打招呼。

看著眾位士兵,張百仁忽然覺得一絲絲不妥,他想起了春陽真人,一個老頭子扮作春陽真人惟妙惟肖,易容之術不得不防。

若有人易容後混入軍中,造成的損失必然不可估量。

正在想著,已經來到了城樓內,魚俱羅與涿郡侯身前擺放著一盤棋,二人殺的火熱,感受到張百仁氣機接近後紛紛抬起頭,涿郡侯瞬間一抹棋盤,所有棋子已然混成一團:“張百仁這小子來了,咱們這盤棋沒有半個時辰沒法下完,咱們還是趕緊招待這小子吧。”

“明明不到五十手你便輸了,居然還說半個時辰,當真無恥!”魚俱羅擦了擦手,抬頭看向張百仁:“你小子最近風頭出的不少啊。”

“將軍莫要打趣我,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能減少麻煩就絕不多事,若非這次門閥世家聯合各大異族暗中施展手段,陛下身邊的修士不便於出手,我也懶得蹚渾水。”張百仁苦笑著坐在二人身邊。

“嘖嘖嘖,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平白掠奪了各大部落的氣數不說,最關鍵的是居然吞了一杯玉液,這寶物可真是難見,沒想到你小子也有如此無恥的一天,巧取豪奪玩的這般順手。”涿郡侯上下打量著張百仁。

張百仁連連搖頭:“玉液這等好處自己享受剛剛好,總歸不能便宜了那些混賬。”

“這回你可出名了,如今江湖中議論最多的便是你,你有何感想?”魚俱羅看著張百仁。

“虛名而已!人怕出名豬怕壯,出名未必是好事!”張百仁搖了搖頭。

正說著話,忽然聽聞遠處傳來一陣策馬奔騰之聲,惹得城樓上眾人頻頻側目。

“突厥蠻子膽量什麽時候這般大了,居然敢起兵二十萬來攻打大隋邊關。”張百仁站起身來到城頭看向遠方,驚天動地的殺伐之氣衝天而起,看得人驚心動魄心神搖曳。

“突厥人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聽人說是你將其子嗣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魚俱羅側目看向張百仁。

正說著話,忽然聽聞遠處一匹快馬奔馳而來,在城下百步外停住,周身氣血湧動:“張百仁何在?”

“突厥探馬消息倒是快,本都督剛剛到了涿郡,你等便受到了消息,也不知是不關內有門閥世家與你等暗通消息。”張百仁一聲嗤笑,看著那探子道:“本都督在此,你有何話說?”

“張百仁你殺了我突厥使者,斬了可汗子嗣,我突厥與你月缺難圓。你若識相就乖乖束手就擒,自盡於此我突厥大軍就此撤退。你若冥頑不靈,我突厥大軍馬踏南山,將涿郡化為焦土,無數民眾因你死於非命,你好生考慮一番吧!”

說完後探子策馬奔馳而走,攜帶著滾滾煙塵,消失在天地間。

“你說張百仁如何選擇?”李昞坐在啟民可汗對麵,一雙眼睛瞭望遠方,對啟民可汗道。

“修道之人體遜天心,心懷黎民百姓,張百仁必然會自盡而亡,我等少了一個禍害,日後李閥入主中原,還請閥主莫要忘記應承我突厥的好處。”啟民可汗看著李昞。

“這是一次陽謀,若張百仁自盡,我等一了百了,除了一位大敵。若張百仁不肯自盡,涿郡起了戰端化作一片焦土,張百仁道心必破,修行之路就此斷絕,泯然眾人矣!不管他如何選擇,都已經廢了!”李昞陰沉一笑:“至於說許諾突厥的好處,此事你放心,待我李閥入主中原,日後必然實現承諾。”

說完後李昞看了啟民可汗一眼:“張百仁滑不留手,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徹底將其逼入絕境,接下來如何發展,就看可汗的了!希望可汗莫要叫本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