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窗子,寒冷北風灌注而入,略帶黑暗的清晨中,一道妖嬈人影正在庭院中緩緩扭曲,空氣中透漏著一絲絲仿佛靈蛇吐信的聲音。

張麗華正在修煉武藝,張百仁眼中閃過一抹感慨,唯有經曆過亂世才會知道武藝究竟有多麽重要,就像是張麗華,經曆過顛肺流離才會知道如今機會多麽難得。

“早啊!”聽到窗子推開的聲音,張麗華扭過頭一笑。

張百仁點點頭:“早!”

在家裏過了正月十五,張百仁動身前往敦煌。

荒涼的大漠中,一眼看不到邊際。

天氣燥熱,陽光炙熱,對於常人來說是致命的力量,但於張百仁來說炙熱的陽光乃是大補之物。

蠍子精在黃沙中緩緩遊走,不斷挖出黃沙中的小動物塞入嘴中。

十隻烏鴉在張百仁周身盤旋,不斷振翅高飛。聲音中透漏著無盡的喜悅。

巧鷹子立在張百仁肩頭,低頭耷拉腦,在陽光下失去了活潑。

腳踏黃沙,張百仁幹脆脫去了鞋子,赤著腳在滾燙的黃沙中行走,感受著黃沙的氣機,大漠中黃沙無墾,億萬年來不知吸納了太陽的多少精粹。

此時張百仁丹田中的太陽殘片與天空中高懸九天的太陽交相呼應,十道胚胎歡呼雀躍,霎時間鋪天蓋地的陽光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不斷向張百仁席卷而來。

空氣扭曲,張百仁周身化作了黑洞,若有人遠遠看去,還以為空間破開了一個大洞,所有陽光稍一靠近,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金烏胎動。”張百仁對於自家周身的異象仿佛沒有察覺,依舊不緊不慢的在黃沙中行走。

金烏可以吸收一切光線,包括人的目光,但張百仁目光不在此列。

此時丹田內太陽殘片上十隻金烏翩翩起舞,亦或者說十隻金烏胚胎在不斷起舞,吞噬著天地間的太陽之力,就算腳下黃沙貯存的太陽精華也已經被張百仁吸收。

主角走到哪裏都要萬眾矚目,惹出來一番動靜,這句話果真沒錯的。

張百仁所化的異象驚得蠍子精迅速竄入其褲腿中,爬入袖子裏,然後老老實實的安歇下來。

巧鷹子徹底沉睡下來,黑夜是所有鳥類的大敵。

十隻烏鴉圍繞著張百仁不斷盤旋,分潤著天空中太陽的力量。

張百仁微微眯起眼睛,不緊不慢在黃沙中行走,期間路過幾支商隊,還不待張百仁打招呼,商隊已經跑的無影無蹤,張百仁幹脆靜下心來慢慢幹路。

走了一個月,體內的十隻胚胎已然真正凝固,化為了真正的太陽精粹,仿佛是十顆蛋,十顆金黃色蛋,上麵點點金黃色紋路流轉,安靜的落在太陽上,吸納著太陽碎片汲取而來的力量。

張百仁終於恢複了正常,但他發現自家體內太陽碎片吸收太陽之力的速度增加了幾十倍不止,好在有十隻金烏相助其分擔太陽之力,不然體內真氣錯亂,陰陽並濟被打破,張百仁隻有死路一條。

遙遙的龍門客棧已經在望,張百仁背負雙手,臉上一縷清氣流轉,不斷汲取著太陽之力。

草木想要生長,離不開太陽之力的照射。

青木真身想要大成,離不開太陽之力的加持。

好一個如意郎君,任誰見到張百仁,心中都會湧起同樣的驚歎。

龍門客棧依舊

隻是物是人非,龍門客棧已經沒有自己認識的人了。

“你小子怎麽來了?”楊若曦不知何時出現在張百仁身後:“我雖然料到你要來敦煌處理事情,但沒想到你居然在這個時候趕來。”

看著楊若曦,那張如花似玉的麵孔,張百仁笑了:“不歡迎?”

“你到來,怎麽可能不歡迎,好歹你我在地底世界也曾相依為命了那麽長時間。”楊若曦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閃爍出點點歡快:“隨我來。”

這是張百仁第一次來到龍門客棧的後院,有夥計端上茶水,一雙眼睛詫異的看了眼前郎君一眼,能進被掌櫃親自請入後院的,眼前郎君還是第一個。

夥計已然不是當年的夥計,當年夥計都被雛默殺掉了。

“坐吧。”楊若曦拉著張百仁坐下,當年二人耳鬢摩擦,早就沒了男女之防。

“叫你準備的資料可曾準備好了?”張百仁喝了一口茶水。

“你交代的事情我哪裏敢怠慢。”楊若曦站起身打開一個匣子,裏麵文書堆積,推到張百仁身前:“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裏。”

張百仁拿過匣子,翻開書信細細研讀。

“你小子了不得,居然混了個天下第一劍的名號,話說你那日施展了什麽手段,居然活剮了見神不壞強者,將洛陽城內所有修士都嚇跑了。”楊若曦好奇的看著張百仁。

“聽過陣法嗎?”張百仁轉過頭看向楊若曦。

楊若曦點點頭:“不但聽過,本姑娘還會陣法,這龍門客棧其實就是一座大陣,非到萬不得以不得動用,不然你以為西域各國為何不敢來找麻煩。”

“不過你的陣法威力是不是太大了?居然籠罩一座城池,未免太誇張了。”楊若曦眨了眨眼睛。

“你啊,雖然活的時間比我長,但見識卻遠遠及不上我。”張百仁翻翻白眼,過了一會才道:“好多事情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這個世界越來越有意思了。”

“裝神弄鬼。”楊若曦翻了翻漂亮的白眼,然後拿出一顆葡萄吞下去。

“這幫馬匪沒有名字?”張百仁看著楊若曦,揚了揚手中的書信。

“你想多了,是不是戲劇看多了,還想要個名字!馬匪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生意,巴不得越低調越好,怎麽會給自己起名字?所謂的名字,大家不過依照某一群盜匪做事的手法起的綽號而已。”楊若曦翻了翻白眼。

張百仁苦笑,知道自己見識淺薄,被某些小說給誤導了,在楊若曦麵前出了個大糗。

“一陣風,大家叫這夥盜匪一陣風,意為來去如風。”楊若曦手指伸出:“沒有人知道一陣風的老巢在哪裏,不過根據本姑娘猜測,一陣風極有可能就隱藏在沙漠中,被某一處陣法覆蓋。”

“不管是一陣風還是兩陣風,對方膽敢將心思動在我頭上,不出一口惡氣我心中難安。”張百仁放下手中資料:“吃過午飯,我還需去一遭樓蘭古國遺址,如今我掌握了一些手段,還需在試探一番。”

“隨你,不過你若是想住在龍門客棧,那還要按規矩辦事,我收你一半的銀錢,怎麽樣,本姑娘夠意思吧。”楊若曦笑眯眯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一愣,楊若曦道:“別以為本姑娘不知道,你可是搜刮了樓蘭國庫,富可敵國的主,你會在乎這麽點銀子嗎?”

“搶錢啊,我雖然富有,但錢不是大風刮來的。”張百仁眉頭皺了皺,在楊若曦的目光中分明看到了肥羊的味道:“小爺我一個子都不出,你若不給我安排房間,我就住你的閨房,去你家後廚自己找吃的。”

“算你狠。”楊若曦看了張百仁一會,才頹然坐下:“做買賣人果真不能有朋友,有朋友太吃虧。”

張百仁懶洋洋的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道:“你過年沒有回家嗎?”

楊若曦聞言略帶不自在道:“關你什麽事!真是多嘴。”

張百仁苦笑,看著楊若曦離開房間,直接撲到了楊若曦的粉紅色大**:“這小皮娘身世似乎不簡單啊。”

“對了,你妹妹怎麽樣了?”張百仁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