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勉強的認出了馬有才寫的幾個大字,拍了拍馬有才的肩膀,也真是難為了這個大老粗。

“小先生,你看俺還行不?”馬有才臉上滿是期待。

“中!”張百仁怪聲怪氣的道了一聲:“我先回去了,你在山上好好練習書法,改日抽查。”

牧羊苦寒,但不知道多少士兵都搶著做,這裏雖然忍饑挨餓,但總比在前線丟了命要強。

見到張百仁回來,張母又是一陣噓寒問暖。

關內

群山之中,一片浩**的宮闕隱藏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隱匿在蒼鬆古樹之下。

看著空中瓢潑大雨,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站在大殿門前,瞧著黑壓壓的烏雲,眉頭緊鎖。

“師兄,這才三月,便這般大雨瓢潑,顯然是不正常,瞧那雲中妖氣繚繞,莫非是龍族在作亂?天庭怎麽不出手?”又有一位道士走了過來。

“天庭?都是一群白癡而已,屍位素餐的家夥,哪裏會管人間疾苦,他們要的隻是信仰罷了。”道士摸了摸手中的浮塵:“叫白雲做法,驅散了這大雨,不然必為災禍!白雲觀正好趁機揚名,叫白雲下山去追查這異動的來源之處。”

“是!”另外一人應了一聲,沿著長廊,走出了大院。

“做法?雨天做法?”

一個三十多歲,麵容白皙的道士看著身前的中年男子頓時一愣:“師叔,你可莫要耍我,若是尋常天氣倒也罷了,如今這般天氣分明是有人在鬥法,這般大能人物交手我若是卷進去,怕是不好脫身。”

“而且今日非良辰吉日,這雨水瓢潑,科儀也難以排開啊!”白雲眉頭皺起。

“你是我白雲觀下一代掌教,這是掌教交給你的任務,也是考驗,我等修士做法,與人爭鬥,總不能每次都要選取良辰吉日,若是有朝一日敵人殺上門,你該如何?難道還要選取良辰吉日嗎?”男子看著白雲:“如今大隋已經起了亂相,你須展示出可以庇佑眾人的實力,才可得到眾人的認可。”

“我……”白雲嘡目結舌,師叔道:“何須科儀,本座可是知道你對於祈求風雨頗有手段,就算是龍族也不得不尊你法詔,你不如顯露一手如何?”

“我。”白雲瞬間閉嘴,扭頭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的黑雲,電閃雷鳴,眉頭皺起:“那弟子勉強試一試。”

說完後白雲匆匆去屋子裏擺上了供桌,麵色莊嚴的點燃了燭火,然後焚燒香火,作揖腳踏鬥部,大筆一揮,殷紅朱砂瞬間浸染了黃表紙,卻見道道真文流轉,筆走龍蛇:清淨龍王,大地龍王,法海龍王,妙羅龍王,修吉龍王,受愛龍王,大海龍王,烈厲龍王,浄目龍王,師子龍王,蠡聲龍王,金色龍王,金明龍王,黑發龍王,大雨龍王,天師龍王,雷電龍王,九江龍王,水帝龍王,翅羅龍王,娑山龍王,大梵龍王,願受龍王,伊羅龍王,降雨龍王,恒河龍王,妙法龍王……

寫完之後,鬥步停止,白雲已經是臉上見汗:“還請師叔為我建立道場,我這便做法號令法界。”

一邊說著,白雲將黃表紙折好,仔細的按照某一種玄妙的韻律疊在一起,然後加持自家秘訣。

“道場有現成的。”師叔笑著道。

白雲苦笑,看著天空中的雲雨:“罷!罷!罷!師叔這是考叫我真功夫呢。”

一邊說著,白雲將之前畫好的黃表紙收起來,然後打開油紙傘走出大殿,來到偏殿整理好香燭貢品,包成一個包裹,腳踏雨水,卻見落地雨水居然化作了蓮花,滴水不染。

“好俊的修為。”掌教不知道何時來到大殿外,與那師叔站在一起,看著白雲走入祭壇,在雨中擺好祭品,插好了香燭,看著那瓢潑大雨,摸了摸懷中的黃表紙,黃表紙輕輕擺放在供桌上,隻見雨水落在黃表紙上,居然毫不浸染,任憑狂風呼嘯,黃表紙不動如山。

這便是法,這便是法界的力量。

其實最難的一步是點火,對於修為大成之人來說,自身有三昧真火,可以顯化外界,自然是不用點燃香燭,那等境界甚至於不用擺開道場,隻要腳踏禹步,口誦經文便可溝通法界。

“三昧真火,我倒是勉強修持出了一點。”白雲手指一點,瞬間落在了蠟燭上,隻見一朵微弱的火焰在雨中升起,空中卷起陣陣白霧,周邊百丈內的雨水瞬間蒸發,化為了霧氣。

“成了!”掌教轉身就走:“下界白雲觀十方叢林便是白雲。”

不用看結果,便可知道後麵的事情。

隻見白雲麵色慘白,迅速拿起黃表紙,腳踏禹步,將黃表紙點燃,在煙霧中消散。

“噗!”

白雲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觀師叔趕緊冒著大雨,將其扶起來,此時三昧真火已經熄滅。

“一刻鍾後,大雨可停,煙消雲散。”白雲擦了擦臉:“別叫我知道是誰給我找這麽大麻煩,不然非要和其沒完不可。”

“恭喜了,你日後便是白雲觀的十方叢林下一代主人。”師叔笑了笑。

白雲聞言麵無喜色:“師叔,你應該知道的,我醉心修道,對於權力之事毫不上心,莫要為難我。”

“你是年輕一輩弟子中道功最高之人,日後這白雲觀第一人非你莫屬,須知事事皆學問,你可莫要辜負了掌教的好意,陽神可不是坐死關就能悟透的。”師叔轉身就走:“掌教真人說了,要你下山追查此次事情的由頭,你擇日下山吧。”

“真是混賬!到底哪個混賬惹出了這般大的亂子,還不收攤子。”白雲罵了一聲,轉身就走。

“居然煙消雲散了,我還以為要下一個月半個月呢。”看著遠處關內煙消雲散,張百仁一愣。

“不管那麽多,還是先回家再說。”張百仁腳步輕快的往家中趕去,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劍意差不多了,應該可以初步凝聚屬於自己的劍胎。

即便隻是劍胎雛形,但也叫張百仁看到了一份希望的曙光。

“你可算是回來了。”看著張百仁,張母鬆了一口氣,母子倆相依為命,還從未這般長時間的分開過。

“娘,我不都說了麽,孩兒去了軍營,有什麽好擔憂的。”張百仁道。

“我去給你做飯,想必是這段時間苛待了,娘瞅著你都瘦了。”張母揉了揉張百仁的腦袋。

張百仁將自家的包裹放在一邊,張母好像從未翻看過張百仁的包裹,這一點倒是叫張百仁安心了不少。

“正好孩兒餓了。”張百仁笑著道。

看著張母忙碌的身影,張百仁輕輕一歎:“大隋!亂世啊,也不知道蕭皇後怎麽樣了。”

張百仁閉著眼睛,坐在那裏觀想:“我要盡快凝聚劍胎,才算得上是真正修煉成了我的神通,日後與人對敵,也不必這般死板,關內可是臥虎藏龍,我這般樣子去,十有八九要折在哪裏。”

張百仁覺得不凝聚成屬於自己的劍胎,是絕對不能去中原的,想想宇文成都的音爆,當時宇文成都沒有使用長刀,若是這家夥使用了長刀,自己必然殞命。

“門閥!”張百仁嚼嚼著這兩個字之眼:“管你什麽門閥,這世界交通不發達,你若是惹了我,老子就屠了你滿門,看你如何與我做對。”

門閥能把持這個世界,必然是臥虎藏龍,高手無數,絕對沒有一個簡單之輩。

“中原啊!”張百仁輕輕一歎。

“快來吃飯。”張母打斷了張百仁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