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頂聞言頓時一張臉苦了下來,但也不敢違背,隻能受了張百仁命令被抓去當苦役。

左驍衛大將軍宇文述與魚俱羅之間不存在上下高低之分,雙方也沒有統屬之權,不過魚俱羅的武道修為比尋常人高了那麽一大截,踏入了武者眼裏傳說中的神話境界,所以才會顯得地位尊崇,高了所有大將軍一籌。

其實不單單高了所有武將一籌,而是高了所有大臣一籌。

張百仁慢慢站起身,將手中的信報填好,然後方才撫摸著下巴道:“送入皇宮。”

“大人,左驍衛那些兄弟的屍體……”牛頂訕訕一笑。

“一會來現場檢驗完畢了,你就可以為死去的士兵收屍了!”張百仁笑了一下,轉過身道:“溫大夫家中發生如此禍事,為何不見本地各路大小神祇出來匯報?”

張百仁轉身看向身邊的軍機秘府士兵:“開始吧,我要夜審鬼神,將此地土地、夜遊神、灶王爺都召集起來!”

聽了張百仁的話,軍機秘府侍衛依言而行,不多時便見到虛空中點點神光匯聚,三位神祇出現在場中,正是夜遊神、土地、灶王爺。

“有勞三位尊神,本官這裏有些事要請三位印證。”張百仁對三位神祇抱拳一禮。

“不知大都督召喚我等前來,有何事要審問?”土地爺回了一禮。

“溫大夫滅門之時,為何不見三位向天宮奏報?”張百仁眼中一縷劍意繚繞。

“喲,大人您可是冤枉我了,小神不是沒有向天宮奏報,而是奏報了之後天宮沒有反應,怪不得小神。”土地爺一陣苦笑。

張百仁眉頭皺起:“向天宮奏報了卻沒反應?土地爺莫要開玩笑,如此大事天宮怎麽會沒有任何反應!”

“這些大人應該去問天宮,而不是來問小人。”土地爺苦笑一聲。

張百仁聞言麵色陰沉,看向其餘兩位神祇:“二位尊神莫非也向天宮奏報了?”

灶王爺搖搖頭:“小神負責記錄人間福祿壽,這並非我職責之內。”

夜遊神道:“小神負責是妖獸鬼怪鎮守,此事我若上奏,那便是逾矩,神道體係規矩壞不得,這件事歸屬土地的職責。”

土地爺苦笑,這件事他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既然說不清楚那就幹脆閉嘴。

正要繼續審問,忽然天宮中輝煌神光迸射,天花開路仙女奏樂,一位位靚麗的宮娥在虛空中按班站好,隻見一尊金甲神將緩緩降臨,在之後是一方陣型整齊的軍伍。

張百仁眉頭皺起:“尊神何來?”

“為了土地神。”金甲神將不緊不慢道。

“為了這土地?”張百仁麵帶疑惑之色。

“張百仁,神道不管人道之事,人道不插手神道體係,你雖是軍機秘府督尉,但此舉卻已經逾矩,這事情即便是調查,也理應由我天宮出手,你此舉便是壞了規矩!”金甲神將冷冷一笑:“來人,將這土地給我壓起來,送入天牢中接受審問。”

“慢著!”

張百仁一步上前,擋住了兩位金甲神將:“不知閣下是哪路神祇,還請報上名號。”

“你這小小凡人,也配問本尊名號,本神奉了天帝法旨前來羈押土地,你速速退去!”金甲神將不耐煩道。

“若不說清楚,誰都別想走。”張百仁拿住手中屠龍劍,一雙眼睛看向土地:“你老實交代清楚,上奏的是哪路神祇?”

“砰!”

一把大刀自土地胸口穿過,金黃色血液緩緩滴落,順著長刀墜落在地。

夜遊神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大刀的刀柄就在其手中,一雙眼睛迎著眾人,麵目可憎。

看著這一幕,張百仁心中一突,還不待其反應過來,夜遊神已經化作流光消散在空中。

“砰!”土地爺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終究沒有說出來,化作灰灰炸開在天空中,那插在胸口的大刀也逐漸崩潰瓦解。

見到眼前的一幕,張百仁不知說些什麽好,嘴巴張了張,隨即又閉合上。

此時金甲神將回過神來一聲怒斥:“給我站住!”說完後追了出去,留下灶王爺呆愣愣的站在場中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神祇遠去,張百仁當然及不上神祇的速度,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走遠,麵色陰沉的站在原地:“那金甲神將什麽來曆?”

“大人,這金甲神將不像是天宮正神,反倒像某家道觀供養的金甲神將。”灶王爺略帶猶豫道:“小人也分辨不好。”

“什麽!”張百仁頓時麵色一變,眼中滿是怒火:“端的可惡,居然敢戲耍我。”

“大人,那日咱們兄弟監視的一夥人蹤跡不見了。”驍龍腳步匆匆的走來。

張百仁麵色陰沉下來:“手眼通天,門閥世家果真不同凡響。”

“仔細搜查,對方肯定還在洛陽城中。”張百仁陰沉著臉。

“洛陽城這麽大,對方不過三十多人,一旦散開入城中猶若大海撈針。”驍龍眉頭一皺。

“詢問洛陽城中的各路神祇,這夥黑衣人膽敢夜行,肯定瞞不過各路神祇。”張百仁就不明白,神道體係那麽龐大,此事非常簡單,怎麽就變得這麽難了?

似乎看出了張百仁的疑惑,灶王爺道:“神道體係雖然超然世俗,但卻無時無刻不被世俗所影響,有的人雖然死了,但卻要為後輩子孫謀一份利益,不得不受人肘製,鋌而走險。”

“而且陛下與當今天帝之間的齷齪隻有二人清楚,導致神道與人間隔了重重阻礙,有人趁機大做文章,此事難辦啊!”灶王爺眉頭緊鎖,苦瓜臉湊成一團。

聽了灶王爺的話,張百仁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無奈:“這麽說洛陽城中神道體係是用不得了?”

“理論上是用不得,有的時候真消息得不到,反而會被人給誤導。”灶王爺無奈道。

張百仁眉頭緊鎖,一邊的驍龍道:“大人,咱們不是沒有法子啊,可別忘了咱們前天還抓了這些人中的一個同夥呢。”

張百仁眼睛一亮,暗道自己之前有先見之明:“快快帶我去,將此人秘密押送到詔獄,本官要親自審問。”

說完後張百仁對著灶王爺一禮,然後轉身快速走了出去。

詔獄

張百仁不是一次來,已然輕車路熟,來到了詔獄之中,看到一個老熟人。

“大人,您要的犯人已經準備好了。”趙德宇臉上堆滿笑容。

“有勞大人了!”張百仁點點頭,隨著趙德宇來到一處牢房前,一個醉醺醺至今沒有醒酒的男子躺在詔獄中大睡。

“怎麽睡得這麽死?”張百仁看向驍龍。

“大人,咱們兄弟悄悄給這小子酒中加了一點作料。”驍龍陰冷一笑。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將其綁住,防止他自殺,將其叫醒。”

牢門打開,有侍衛將牢裏人捆成一個大字之後,一盆冷水猛然潑撒下去。

“怎麽了?怎麽這麽冷?”六子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一道道陌生的麵孔,猛地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綁了我!”

“這裏是詔獄,詔獄你應該聽說過吧。”張百仁看著六子,不緊不慢道:“說說吧,本官不想大費手腳逼供,爾等東窗事發,你的同夥盡數落網,已經有人將你招供出來了,不然我們也不會找到你,你自己老老實實交代一番,本官也不為難你,畢竟你尚未參與到行動之中,尚且留有餘地。若是負隅頑抗,你幹脆留在詔獄中算了。”

張百仁眼中冷光道道,這話聽得六子一個激靈:“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