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張百仁認識的不超五指之數。

張百仁抬頭看向上座,卻見李家父子陪楊廣坐在一邊,在李淵不遠處兩位少年麵色恭敬的在下首陪坐,不敢動筷。

對於李家兄弟的表現,楊廣很滿意。

想要看李淵有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看其子嗣動作便可知。

若李世民與李建成二人麵色坦然自若,那就說明李家父子在背後沒少說自己壞話,輕蔑自己,所以才不將自己看在眼中,酒宴任憑取用。

此時李建成與李世民麵色恭謹、拘束,這就說明對方怕自己,李淵教導有方。

酒宴上方太遠,對方談話張百仁聽不清,也懶得去聽。

“眼下年關將近,可不能叫母親一個人在塞北過年!”張百仁念動間喝著酒水,看著談笑融洽的滿朝文武,張百仁心中一動,已經起了去意。

留在洛陽陪李家父子純粹是浪費時間,吃吃喝喝完畢,楊廣已經退去,酒宴接近尾聲,群臣散去,看著被眾位大臣圍在中央擁簇的李淵,張百仁眼中冷光流轉。

“兄台與李家有仇?”一邊青年眼中閃爍好奇之色。

“無仇!”

“既然無仇,為何這般看著對方?”青年愣了愣。

“李淵心懷不軌,我看不過去罷了!”張百仁緩緩站起身,眼見著李淵與群臣走出大殿,立即追了上去:“唐國公留步!”

“張都督,早聞都督大名,今個終於見到了!”李淵聞言腳步一頓,滿朝文武俱都齊刷刷望了過來。

張百仁緩緩來到李淵身前,看著李淵身邊的大臣,張百仁也不認得,隻是冷冷一笑:“本都督要與李大人說些私密話,勞煩各位大人移步!”

話語霸道,不容置疑,頓時惹得眾位大臣心中火起。

“你小子是那根蔥,也敢如此對我等說話!”一位中年男子麵帶冷色的嗬斥著張百仁。

“囉嗦!”張百仁眼中冷光流轉,隻聽得“啪”的一聲,腰間屠龍劍劍鞘打在男子的臉上,瞬間血液噴濺,三顆牙齒落了出來,一條血印出現在男子臉上。

“放肆!你敢冒犯本官,禁宮之中你敢帶凶器,莫非想要造反不成?”男子被張百仁當著眾多大臣麵前打臉,眼睛頓時紅了。

“雲大人,這小子不好惹,忍一時風平浪靜!”李淵在一邊苦笑著勸了一句。

這一句無異於火上澆油,今日雲定興若忍了,他日後還有何臉麵混朝堂?

“小子,你敢對本官動手,膽敢以下犯上,今日本官必要向聖上參你一本,誅你九族!”雲定興怒喝。

“誅我九族?”張百仁聲音變冷。

“豈止是誅你九族,更要將你家族女眷貶為軍妓!”雲定興麵色猙獰。

當官的要得就是一個臉麵,張百仁如此做簡直犯了大忌諱。

打人不打臉,更何況是靠臉麵吃飯的古代。

張百仁點點頭:“敢誅我九族,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一抹璀璨劍光流轉,無人可以形容那一抹劍光的璀璨,刹那間視野之內,天地間僅此唯一。

“不要!”

滾滾音爆卷起,一道黑衣人影擋在了雲定興麵前,雙手合並夾住了張百仁的長劍。

看對方服飾,張百仁了然,居然是軍機秘府的人。

“不愧是見神不壞強者,居然能夾住我這一劍,當真厲害!”張百仁緩緩抽出長劍,對方並沒有阻止,籠罩在黑袍裏的眼睛死死盯著張百仁:“雲定興好歹也是入了朝堂的大員,你還是年幼,做事太衝動,雲定興若死亡,咱們都沒法收場。”

“對於想要誅我九族的人,我可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猶豫。”說完後張百仁看向大都督身後麵色慘白,眼中帶著驚悚的雲定興:“他便是雲定興?”

“小子,你敢殺我!你敢殺我!簡直無法無天,無法無天了!我非要到陛下麵前參你一本不可!”雲定興自驚悚中回過神來,跳腳指著張百仁大罵。

“就怕你今日沒命走到陛下身前。”張百仁彈了彈三尺青鋒。

一邊眾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敢在大內皇宮直接拔劍砍殺大臣的,張百仁可謂古往今來第一份,就算當朝太子都不敢這麽做,這可是天子的特權。

“你還敢威脅恐嚇本官,你給我等著!”雲定興嘴中不肯服軟,身子不斷哆嗦。

之前他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對方劍下。

他知道,之前這小子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若非見神不壞武者阻攔,自己已經命喪此地。

“太瘋狂了!”

“喪心病狂,這小子就是一個瘋子!”

“一言不合便拔劍殺人,徹頭徹尾一個瘋子!”

眾位大臣議論紛紛,宇文述走過來,麵色陰沉的看著揮舞青鋒的張百仁,再看看猶自不肯服軟的雲定興,搖了搖頭:“別說了,我知道這小子是誰,你就算告到陛下哪裏,也告不贏他!這悶虧吃就吃了,以後離這小子遠點,隻要這小子不造反,陛下絕對不會動他。”

說完後拉著雲定興離去。

愣了愣,雲定興猶自不敢置信:“這小子有何來頭?”

“涿郡大將軍魚俱羅與其相交莫逆,不看僧麵看佛麵,如今魚俱羅突破至高武道,陛下看在魚俱羅的麵子上也絕對不會計較!更何況這小子頗得皇後娘娘看中,你這虧算是白吃了。誰叫你嘴賤,不知道出頭的櫞子先爛嗎?”宇文述麵色陰沉。

雲定興暗罵了一聲倒黴,悶悶的跟在宇文述身後走出皇宮。

看到雲定興服軟,張百仁繞開大都督,緩步向李淵走來,所過之處群臣瞬間退避,仿佛遇到了瘟疫一般,不敢靠近。

“瘋子!肆無忌憚!”看著走來的張百仁,李淵心中好生鬱悶,李家怎麽莫名多出來這般敵人。

敢在皇宮中拔劍斬殺大臣的,不是瘋子還是什麽?

將李建成與李世民推到身後,李淵一步上前:“不知都督叫住本官有何事?”

“聽人說大人家裏有一位小姐,貌美如花正值當年,小子如今也快要到了成家立業之年,不知李大人看我如何?”張百仁長劍入鞘,這話氣得李淵麵色蒼白,心中暗罵:“誰他娘的將我家女兒消息給泄露了出去。”

提親需要先請媒,然後在下聘禮等等,繁瑣至極,張百仁這般直接開口,就是浪**子壞了規矩,故意羞辱人。

眼下形勢比人強,李淵雖然地位比張百仁高,但此行入京是為了打消當今天子疑慮的,可不是拉風吸引注意力的,李淵打定主意當孫子,日後有機會非要這小子好看不可。

“賢侄少年英才,與我家繡寧郎才女貌,賢侄既然看的過小女,此事就這麽定下了,老夫回到中原立即派人去涿郡商議一番。”李淵看著張百仁笑眯眯道。

他是巴不得張百仁娶了李秀寧,將魚俱羅綁上自家戰車。

而且張百仁手段李淵親眼目睹,年輕一輩也是拔尖的,雖然家世不足,但這個人有能力啊。

看著李淵,張百仁哼了一聲,轉身離去:“日後再說吧!”

見到張百仁走遠,軍機秘府大都督無奈一歎,張百仁就是這性子,他雖然級別比張百仁高,但也不敢過於開罪。

“李大人,這小子年輕氣盛,不知所謂,沒有衝撞到大人吧?”大都督看向李淵。

“沒事,本官怎麽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李淵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大殿內,青年看著遠去的張百仁,眼睛放光:“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