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的要刺殺李淵?”驍龍在一邊壓低嗓子道。

“李淵身邊高手無數,想要刺殺他不比刺殺當今天子容易多少。我腦子又沒壞掉,怎麽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過想著嚇唬李淵一下罷了!”張百仁背負雙手,迎著冷冽寒風緊了緊身上的胡裘。

“那就好!那就好!李淵若死在洛陽,陛下那邊也會頭疼萬分的,關隴門閥那邊可不好交代!”驍虎在旁邊鬆了一口氣。

站了一會,忽見遠處旌旗招展,一隊人馬自遠處緩緩向洛陽城而來。

“李家來了!”驍龍招呼了一聲。

“別著急,看看熱鬧再說!”張百仁笑了笑。

李家商隊緩緩在官路上走著,五輛馬車周邊盡數都是各種護衛。

張百仁站在城頭不動如山,忽然間大地黃沙卷起,一道影子自大地鑽了出來,猛然一劍刺在馬匹的肚子上,隻聽得一聲哀嚎,馬匹瞬間倒地。

“刺客!”

一聲呼喝,隊伍霎時間一陣騷亂,刺客一刀插入馬匹腹部後再次遁入地下,不見了蹤跡。

雛默絕對不是傻子,李淵絕對有易骨境界的修為,而且近乎於百分之九十九的推算都應該已經易骨大成。

雛默可不敢過去找死,隻是給李家一個下馬威而已。

張百仁眼中帶著笑容,遠遠觀望李家騷亂的隊伍,一步邁出腳下江河倒轉,身形已然來到了李家隊伍之前。

“軍機秘府總督張百仁,見過唐國公!”張百仁麵帶笑容,此時驍龍自城中牽著馬匹走出來,張百仁翻身上馬,聲音傳遍李家隊伍。

張百仁這三個字似乎有某種魔力,李家隊伍聽到這三個字後居然立即安靜下來。

“原來是總督大人,在下李建成見過總督!”李建成打馬走出來。

看著這位翩翩公子,不愧是李閥的大公子,一身氣度確實沒的說。

張百仁點點頭:“原來是李家公子,失敬失敬!之前見到隊伍裏一片騷亂,可是發生了什麽?”

“之前居然有刺……”

“咳咳!”馬車隊伍裏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沒發生什麽,不過是馬失前蹄罷了!”李建成聽到自家父親在咳嗽,雖不知為什麽,但卻立即改口。

“算你聰明,若敢說被行刺,不將你李家車隊翻個底朝天才怪呢。李淵這老狐狸確實厲害,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本公子的打算,老狐狸!”張百仁嗤笑一聲,然後縱身上馬。

“既然沒什麽事,唐國公遠道而來,暫且在客棧休息一日,明天在朝見天子也不遲!”張百仁一馬當先,有軍機秘府高手此時騎馬走出城,跟在張百仁身後。

之前張百仁已經準備好了,若李淵敢說出遭遇刺客,這些軍機秘府高手就立即衝出來抓刺客,管叫他李家人仰馬翻。

看著埋伏在兩旁的軍機秘府高手走出來,李建成心中一驚,暗罵張百仁陰損,然後打馬走過來:“總督大人年輕有為,小小年紀便坐上了總督的位子,可謂深得皇後娘娘器重,與總督大人相比,在下這一把年紀算是活到了狗身上,仰仗祖上的薄名才略有功名,總督大人乃我輩楷模也。”

“喲,你這小子會說話!”張百仁轉過頭看向李建成,麵露詫異之色。

李建成嘿嘿一笑:“在下說的是實情。”

“李家能被陛下召集入上京過年,可謂聖眷濃厚,陛下對李家看重得很,李家當拚死報效陛下,方才不負陛下的看重、信任!”張百仁轉頭看著李建成。

李建成幹幹一笑:“那是!那是!我李家對大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小滑頭,這些門閥世家弟子沒有一個好忽悠的,偷換概念都是好手,我說報效當今天子,他說效忠大隋,這其中可是天差地別。”張百仁心中氣哼哼的哼了一聲,領著李家人來到客棧。

見到李家人馬直接走入後院,張百仁無奈一歎,打算找李淵麻煩的想法落空了。

李淵身為關隴內大佬,與張百仁身份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想要找對方麻煩可不容易。

大家都不是傻子,張百仁想要找對方麻煩也不能硬上,一直找不到借口也隻能作罷。

看到李家安歇下,張百仁轉身離去。

驛站後院

李淵麵無表情,李建成眼簾低垂道:“張百仁這小子借機發揮,怕是來者不善啊。”

“無妨,隻要咱們不露出破綻,這小子就像是沒頭蒼蠅,也不敢光明正大找咱們麻煩!”李淵擺擺手:“大家一路舟車勞頓都已經累了,還是早早歇息吧!”

第二日

天還沒亮張百仁就早起開始喂鳥,眼見著日上三竿,才不緊不慢的將自家鳥兒收起來,向驛站走去。

李淵來了,作為京城主人的楊廣當然要設宴款待一番了。

“李大人何在?”張百仁領著軍機秘府侍衛站在驛站門口。

“李大人已經入宮了。”驛站夥計笑了笑。

張百仁聞言麵色一黑,李淵這廝是在給自己上眼藥呢。

領導你叫去陪一個人,現在那個人自己跑去找領導了,你叫領導怎麽看你?

張百仁雖不看重權勢,但眼下被李淵擺了一道,心中卻不是滋味。

自己今個來的確實晚,而且還是故意來晚,就是想著叫李淵遲到,在楊廣麵前將惡印象放大,誰知道居然是這種結果,李淵居然不等自己直接跑了。

張百仁二話不說縮地成寸向著皇宮趕去。

此時皇宮內宴席已經開始,滿朝群臣共聚一堂,張百仁陰沉著臉在外麵打量一番,腳步躊躇不知該不該進去。

“皇後娘娘叫你進去!”就在張百仁為難之時,巧燕來到了張百仁身後,拉住張百仁的手:“你隨我來!”

二人自偏殿悄悄入內,來到了酒宴的末席,巧燕悄悄的伸手指了指,張百仁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花鼓:“送給你!”

“好精致的花鼓。”巧燕一笑,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張百仁嘴角翹起,悄悄彎腰來到末尾坐席,臨近張百仁的是一個青年,大概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看著張百仁悄悄摸進來,那青年眼睛圓瞪,露出一副佩服之色,敢在楊廣設宴之時遲到,張百仁還是第一個。

而且張百仁如此年幼,便可登堂入室,雖然隻在最末等,但未來也絕對是前途廣大。

對於男子的眼神,張百仁抱拳一笑,然後端起案幾上的酒水舉起來喝了一杯。

“裴仁基這老不羞也在。”張百仁第一眼就看到了裴仁基。

似乎察覺到了張百仁的目光,裴仁基舉起酒杯微微示意。

與張百仁相比,裴仁基絕對是楊廣權利層的核心人物,坐在最前麵,甩了張百仁不知道幾條街。

見到裴仁基敬酒,張百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邊青年眼睛都直了,滿朝能叫裴仁基敬酒的可真不多。

“這小子是誰?”青年心中升起一股疑問。

張百仁看著青年,對方如此年輕卻能坐在朝堂之上,顯然也是背景深厚之輩。

這邊沒完,遠處皇莆議發現了張百仁,端起酒杯示意,頓時叫身邊的青年差點閃了腰。

皇莆議這廝絕對是楊廣寵臣,居然主動給這小子敬酒,這小子是何等來曆?

然而叫青年驚掉一地眼球的是,眼前少年對皇莆議的敬酒隻是冷冷一哼,然後轉過頭,弄得皇莆議好生尷尬。

“這小子來頭不小啊!”青年心中暗驚,敢不給皇莆議麵子的人絕對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