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洛陽城周邊乃是楊廣的地盤,在這裏找事情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比如說此時,關隴門閥要擊殺張百仁,必須施展雷霆之力,一擊不中立即遠遁千裏。

張百仁與眾人交鋒也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隻聽得洛陽城中道道音爆響起,一道道影子已經遙遙的出現在洛陽城外。

“走!”頭領見機不妙,立即遠遁,剩下的眾人也紛紛遁逃。

洛陽城中臥虎藏龍,高手數不勝數,對方既然已經反應過來,再敢耽擱下去眾人隻有留下性命的下場。

張百仁彈了彈衣袍上並不存在的血漬,輕輕搖頭,這般大規模的殺戮,張百仁從來都不會施展自己的真正力量。

在這洛陽城外不知匯聚了多少眼線,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沒有無敵的力量、無敵的神通,張百仁若敢施展出自己所有手段,這些人一旦有了預防,保證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張百仁輕輕一歎,遠遠看著洛陽城中衝出來的道道黑影,縮地成寸向著洛陽城中走去。

永安宮

蕭皇後站在欄杆處,蕭家兄弟躬身垂立。

“聽人說小先生回來了!”驍虎低聲道。

“嗯?”蕭皇後抓著欄杆的手指下意識一緊:“消息可曾準確?”

“剛剛洛陽城外發生了一場襲殺,聽人說被襲殺的目標是小先生!”驍龍在一邊接話。

“襲殺?小先生可曾受傷?”蕭皇後眼睛微微眯起。

“小先生手段豈是尋常人可比,據說小先生掌握雷法,順利逃了出去,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來到洛陽城。”驍龍道。

蕭皇後點點:“這小子幾個月不見人影,你去將其請入宮中,本宮倒要看看這小子有什麽辯解。”

走在洛陽城內,看著依舊繁華如往昔的洛陽城,張百仁嘴角微微翹起,撫摸著下巴:“想要殺我,哪有那麽容易!”

買了一把糖炒栗子,轉眼間已經到了自家府邸。

府邸內一片冷清,軍機秘府侍衛各自修煉,打磨筋骨。

來到後院,看著端坐在沙土上修煉神通的雛默,張百仁眼睛一亮:“雛默,敦煌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雛默睜開眼睛,見到張百仁後連忙站起身恭敬一禮,然後笑了笑:“先生吩咐,屬下豈敢怠慢。司徒公已經找到了屍變之地,完成了屍變,正在滋潤自家身軀,欲要練成不死之身!”

“那就好,辛苦你了!”張百仁聞言默默坐下,屍變完成僅僅隻是第一步,接下來便是練成不死之身。

屍變之後屍體依舊會繼續腐爛,唯有練成不死之身,屍體才不會繼續腐朽,得以永久保存,此謂之不朽。

“對了,敦煌那邊來信,還有十隻烏鴉在後院養著!”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雛默自懷中掏出一份密封的書信。

張百仁拆開火漆,緩緩打開書信,隨即麵色逐漸陰沉下來:“果真,人心不足蛇吞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若自己想死,誰都攔不住!”

說完後張百仁將書信收起來:“烏鴉何在?”

“在後院!”雛默笑了笑:“說來也巧,樓蘭古國出世,無數腐朽屍體現世,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烏鴉,所以樓蘭古國現在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烏鴉。”

來到後院一間屋子,隻見一根木杆吊在空中,十隻烏鴉一隻腳上捆著鎖鏈,綁在了欄杆上,此時見到有人進來,霎時間撲騰亂飛,扯得欄杆在空中晃悠,滿屋亂飛。

過了一會,似乎知道自家跑不掉,十隻烏鴉老老實實再次蹲在欄杆上,一雙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這十隻烏鴉羽毛烏黑,爪子上長著老繭,看起來頗為滄桑。

“不錯!不錯!有心了!”張百仁覺自己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一下楊汐月。

“這些烏鴉好生喂養,待我洗漱一番入宮回來後,再炮製也不遲!”張百仁吩咐一聲,轉身走出屋子,留下雛默搖頭晃腦:“中原人就是奇怪,不知收集十隻烏鴉做什麽。”

張百仁洗漱還沒有完畢,驍龍就已經屁顛顛的趕著馬車來到了張府。

才洗漱完畢,就見驍龍滿麵喜色湊過來:“下官見過督尉,幾個月不見督尉當真越加風采動人了。”

張百仁翻翻白眼:“幾個月不見,你可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驍龍尷尬一笑,張百仁係著胸前扣子,不緊不慢道:“這麽著急跑過來,肯定有什麽事吧!”

“大人明鑒,娘娘已經在宮中準備好了接風宴,就等小先生去了!”驍龍道。

想起那張妖嬈動人的麵孔,張百仁心中一熱,嘴角微微翹起:“好久沒有好好的吃一頓了,皇宮禦宴正好改善一下夥食。”

一邊說著張百仁將頭上發冠戴好,站起身向大門外走去。

張百仁覺得自己時間不夠用,比如說頭頂上這根簪子留下來的法訣,張百仁一直都沒來得及細細參悟。

誅仙劍胎的轉化需要時間,各種神通的修煉需要時間,他發現自己的時間越來越不夠用了。

馬車轆轤來到了皇宮,看著依舊風情萬種人比花嬌的麵孔,張百仁呲牙一笑:“見過娘娘。”

“行啦,你小子別客氣了,和本宮還客氣什麽!”蕭皇後招招手,示意張百仁坐在自己身邊。

張百仁眼角帶著笑容,蕭皇後示意,宮女上前掀開了大桌子上的一個個蓋好的菜、湯。

巧燕此時端著一大碗燉肉走進來,瞧著張百仁眼睛裏滿是笑意,對張百仁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將大鍋肉放在眼前:“娘娘與小先生慢用。”

巧燕站在蕭皇後身邊,蕭皇後笑了笑:“小先生,你要再不回來,本宮還以為你遇害了呢!”

“這次在外麵有些機緣,所以耽擱了一一點時間,再說了這世上誰能害我啊!”張百仁翻了翻白眼。

“快吃吧,菜都要涼了!”蕭皇後笑了笑道。

張百仁點點頭,一邊巧燕拿起筷子端著小碟子不斷為張百仁夾菜,蕭皇後隻是看著,並沒有動口。

酒足飯飽,酒席被撤下,蕭皇後才輕輕一歎:“我大隋這一年來的事情,先生可曾聽聞?”

張百仁麵色沉重下來:“回來的路上聽到了,賀若弼與高穎死得冤枉!”

“僅僅隻是諫言,無論如何也都罪不至死吧!”張百仁看向蕭皇後。

“這其中門道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有小人在暗中挑撥,說高穎與賀若弼勾結黨羽,欲要圖謀不軌!而且高穎把持朝政二十年,在朝中根深蒂固,陛下時常受到高穎肘製,以前司徒公楊素活著的時候道還好,有楊素與高穎鬥法,壓著下麵的一群人,使得陛下心意如一,如今司徒公去世,陛下便感覺力不從心,再加上奸人暗中挑撥,怒火之下便將高穎一夥人連根拔起。”蕭皇後麵色陰沉。

張百仁默不作聲,朝堂上的政治鬥爭張百仁不清楚,但高穎這二十年的功勞大家有目共睹,大隋能有如今這般富強,絕對少不了高穎添磚加瓦,少不了賀若弼開疆擴土。

二人絕對是大隋功臣,居然就這般被殺了,理由也太荒謬了!

別說滿朝文武,就算同為關隴門閥的眾人心中也是膽戰心驚。

楊廣也是關隴門閥的人,所以才會和李淵那般親近,信任李淵。

張百仁沉默了一會才道:“人已經死了,無法複生,當善待其家人。”

“本宮已經吩咐下去了!”蕭皇後輕輕一歎,眼中滿是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