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

永安宮

張百仁坐在蕭皇後對麵,蕭皇後不緊不慢的繡著一個錦囊,金黃色鳳凰在紅色的錦囊上振翅高飛。

“娘娘,玄機道觀私藏大量兵器,怕是圖謀不軌,還請娘娘下令抓捕!”張百仁哭笑不得,這都什麽時候了,蕭皇後還有心思玩刺繡。

“國家大事,急不得。”蕭皇後停下手中針線,用銀牙慢慢咬斷,起身來到張百仁身前,蹲下身子將錦囊掛在張百仁腰間。

看著身下那妖嬈的麵孔,張百仁目光閃爍,不敢多看:“可惜娘娘這次沒有派遣大內高手,結果叫那群家夥走脫了。”

拍了拍張百仁的腰帶,蕭皇後笑了笑:“你小子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醬醋茶,你以為本宮不想派遣高手啊?朝廷雖然高手眾多,但朝廷的地盤太大,易骨大成都是可以坐鎮一方的存在,哪裏可以短時間調撥?”

“而且最近還有一些別的事情,哪裏有那麽多高手支配給你。”蕭皇後轉身拿出一份密報遞給張百仁:“玄機道觀的事情本宮已經知道了,卜算子這老東西已經和玄機老祖鬧翻,師兄弟二人反目,結果玄機老祖手段高人一籌,卜算子不得不遠走他鄉。”

看著手中情報,張百仁愣了愣:“早知這般,娘娘還叫我去玄機道觀做什麽?”

蕭皇後心思剔透,不用多看便知張百仁心中所想,捂著嘴唇笑了笑:“這份情報本宮也是剛剛知道。”

“不知如今還有何線索?”張百仁看著蕭皇後。

蕭皇後無奈一歎:“所有線索都斷了。”

“都斷了。”張百仁眉頭皺起,緩緩踱步,過了一會才道:“運河那邊下官在過去看看。”

說完後張百仁與蕭皇後說了一會話,轉身來到運河之地,瞧著被吊在欄杆上的眾位監工,張百仁一陣心煩意亂:“砍了!砍了!都砍了!既然不肯說那就都砍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都砍了!”

聽到張百仁的話,眾人一陣遲疑,監工都砍了倒也無妨,但還有一些官差被吊著,若是都砍了吏部那邊追查下來怎麽辦?

“都砍了!”張百仁冷冷道:“線索已經斷了,留著這群廢物有什麽用?”

“大人饒命!”

“大人開恩,小的再也不敢了!”

“求大人放過下官吧!”

“……”

一群人哭哭啼啼,不斷求情,聒噪之音惹得張百仁心煩意亂,猛地擺擺手:“都砍了!都砍了!”

“張百仁,你這個狗賊,你不得好死!”

“大人,下官家中尚且有八十老母,嗷嗷待哺嬰兒,求大人開恩啊!”

“大人,下官知錯了!”

“張百仁小兒,你個狗賊,老子詛咒你不得好死,永墜阿鼻不得超生!”

聽著眾人的喝罵,張百仁挖了挖耳朵,督促著一群官兵:“還不快點,這些人不死,那些枉死的役夫怨氣如何散去?”

“大人,不可啊!這可是幾百條性命,就這般殺了未免太過於草偕人命,如今運河正在修建,不如叫這夥人留下來開運河,也好廢物利用,將功贖罪。而且一次就殺這麽多官吏,雖然這些人微不足道,乃是尋常差吏,不入朝廷品級,但也與朝廷的大人們掛鉤,全都殺了也是麻煩。這夥人聯合起來彈劾,皇後娘娘與陛下也頂不住啊!”皇莆議腳步匆忙的趕了過來,這老東西不愧是官場的老油條,對人心把握非張百仁能比。

聽了皇莆議的話,張百仁愣愣神:“說的倒也在理,那就將他們發配到涿郡修邊城吧。”

“大人英明……呃,涿郡?邊城?”皇莆議本來見到張百仁態度軟化,想要說一句孺子可教來著,隨即醒悟過來滿麵愕然。

“運河是你這老東西的地盤,什麽將功贖罪,不過拖延時間罷了,當本官是傻子嗎?”張百仁嗤笑一聲:“大人這幾日不知忙些什麽,可有龍脈線索?龍脈出了問題,大人都沒有受到陛下責罰,確實是深得陛下信賴。”

皇莆議苦笑:“小先生不知道,這幾日陛下打算巡遊天下,下官忙來忙去都在為陛下鞍前馬後的伺候著,準備各種物資,到處抽調高手保護陛下安全,這幾日下官忙得是腳不沾地,哪有時間去尋找逆黨。”

“陛下出遊?抽調高手?”張百仁一愣,一雙眼睛看著皇莆議:“皇莆議,你乃關隴門閥的人,此事該不會是那些關隴門閥做的手腳吧!”

皇莆議聞言麵色一愣,自知失言,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連忙辯解道:“督尉想到哪去了,這件事可關乎著下官頭上的烏紗帽,下官怎麽敢添堵,除非我不想做官了。”

上下打量皇莆議,張百仁眼中閃過一抹冷厲:“抽調高手,怎麽會這麽巧?”

皇莆議目光發虛,不敢與張百仁對視。

張百仁緩緩站起身:“若是叫我知道你這老東西在暗中搗鬼,不管陛下怎麽想,小爺我第一個先殺了你!”

“督尉說笑了,本官身為大隋的一份子,怎麽會做出有損大隋的事情。”皇莆議拍著胸脯保證。

“是嗎?”張百仁嗤笑,誰要相信了皇莆議的話誰就是傻子。

“皇莆大人盡快將這群役夫發配至涿郡,本官想到一些線索,咱們就此分別!”

說完後張百仁幾步邁出,居然來到了洛水河岸,然後腳踏一隻小船,化作離弦之箭不見了蹤跡。

太原離洛陽並不算遠,張百仁循著冥冥之中的劍意,跟在玄機老祖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現在所有線索都斷了,唯一的線索便是玄機老祖,所以玄機老祖不能死!”張百仁手中掐訣,操控著冥冥之中的陷仙劍氣。

一艘大船上,玄機老祖盤坐在船上打坐,思考著磨滅陷仙劍氣的辦法。

忽然間體內陷仙劍氣一陣躁動,然後盡數沒入玄機老祖的陽神竅穴之中,雖然依舊不緊不慢的侵占著玄機老祖的周身秘竅,但玄機老祖卻發現,自己的道法居然又恢複了。

“怎麽回事?”玄機老祖一愣。

“玄機老祖不能死,他若死了,我如何尋找最後的線索?”張百仁站在扁舟上,眉頭緊鎖:“之用陷仙劍氣攻占玄機老祖的周身竅穴,仿佛是一張大網一般,保持著鬆弛狀態,一旦有需要,便可立即收網將其困住。”

張百仁停下手訣,玄機老祖已然被自己控製住,這老東西就像被黏在蜘蛛網上的獵物,逃無可逃躲無可躲。

“來吧,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裏,天涯海角我依舊會找到你。”張百仁手中拿出玉蕭,一曲胡女行再次慢悠悠的吹奏出來,這次隻是普通的吹奏,並不曾利用大地共振尋找紅拂女。

楊府

楊玄感麵色陰沉的坐在那裏,眼中帶著一抹鬱悶之色。

“都找過了嗎?”楊玄感冷聲道。

“大公子,全都找過了,根本就沒有您說中的玉蕭,控製金線蠱的譜子也不知所蹤,而且老爺生前留下的印鑒,調遣暗中秘衛的印信也不知所蹤。”下方的侍衛苦笑。

楊玄感麵色陰沉,過了一會才道:“紅拂的蹤跡呢?可曾找到?”

“這……”侍衛麵色猶豫。

“找到還是沒有找到,猶豫什麽!”楊玄感不耐煩道。

“找到是找到了,但紅拂與李靖在一起……”侍衛苦笑。

“將紅拂抓回來,父親寢陵的圖紙,還有赤練霓裳絕對不能流落在外,若非赤練霓裳不在,父親也不會遭人暗算!”楊玄感滿麵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