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麵的叫吵,張百仁眉頭皺起來:“叫他們閉嘴!”

“啊!”

一聲慘叫傳遍周邊,伴隨著慘叫的還有熱血。

血液噴濺染紅了大帳,霎時間外界鴉雀無聲。

“我等乃朝廷命官……”

聲音逐漸低落下去,然後閉嘴不敢言語,看著倒在地上的自家同袍,停止聒噪。

不守規矩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按常理大家都是體製內的人,即便想要殺死對方,也要按照合理手段,就算栽贓陷害也好,還是一些別的手段也罷,麵子工程還是要的,像張百仁這般毫不遮掩的手段,就有些令人心中惶恐、憤怒了。

不守規矩的人最討厭!

偏偏張百仁就是一個不守規矩的人!而且還是嚴重不守規矩的人!

二十一世紀栽贓陷害都屢見不鮮,更何況在古時候真正**裸拉關係的時代,有什麽好掩飾的?張百仁也從沒想過自己有什麽好名聲。

運河下幾萬役夫的死,絕對與這些家夥脫不了幹係。

張百仁撫摸著下巴,默默的坐在大帳內,聽著外界吵鬧逐漸停息,方才站起身走出大帳,看著麵帶憤怒之色的一群監工、官差管事,手中拿出玉挫緩緩磨著指甲:“我知道你們之中肯定有內奸,有盜賊的同黨。”

張百仁話語落下,人群中一片**。

“想想你們家中的老小、妻兒,人賺錢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活著?人若死了,可就什麽都沒了。”張百仁嘴角翹起,看也不看眾人,隻是不緊不慢的磨著指甲:“大家能混個一官半職,都不是蠢笨的人,難道等你們死後要別人睡你們老婆打你們娃!”

張百仁話語落下,人群中一陣**。

“今個若是找不出內奸,我寧可背上大惡人的名號,也要將你們全部斬殺此地,為那枉死的幾萬役夫陪葬!”張百仁抬起頭,目光猶若刀子一般劃過眾人麵孔:“我隻問你們一遍,你們中那個殺的役夫最多,隻要你們指認出來,我便放過剩下的人。”

人群**,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滿是忌憚。

左丘無忌在一邊是時候來了一句:“你們若是不開口,那所有人都要死,若是開口,大人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至於說事後被人報複,你們還是想想怎麽度過眼下難關,活著出去才能談事後。”

“大人,你這不合規矩!”有一位胡子發白的運河官員站了出來。

“規矩?你告訴我什麽是規矩?”張百仁麵無表情的看著男子。

男子聞言縮了縮腦袋,猶自硬著頭皮道:“大人就算發現運河役夫有問題,也不應該私下斬殺,理應上報刑部,由刑部審批……”

聽著那官員囉裏吧嗦的話,張百仁擺擺手,抽出了一邊軍機秘府侍衛腰間的長刀:“說完了嗎?”

“說……說……完了……”看著寒光閃爍的長刀,官差磕磕巴巴道。

“說完了那我就送你上路,告訴你我的規矩!”張百仁手中長刀劃過空氣,卷起一層細微的波瀾,刹那血液噴濺,惹得遠處一群役夫監工驚慌後退。

血液順著長刀滑落,官差手指張百仁,手掌捂住咽喉,咕嚕嚕的想要說些什麽,最終無力癱倒在地。

“我的規矩就是你們要按我說的做。”張百仁吹了吹長刀上的血液,隨手一拋,長刀歸鞘。

此時眾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訥訥不敢言語,一個個低垂著腦袋。

“既然知道我的規矩,那就趕緊辦事吧,隻認出打死過役夫的家夥,便可以離開這裏,你們去京城衙門告我也好,還是禦狀也罷,隨便你們。”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吹了吹指甲,繼續用玉挫緩緩搓著指甲。

“大人,我舉報!”一個監工站出來:“李奎、牛二、王元寶……他們殺的人最多!”

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連連指點。

左丘無忌二話不說闖入人群,那幾人還要反抗,立即被軍機密侍衛拿下。

“捆起來,吊在架子上。”張百仁眯起眼睛看著城樓上的架子。

一群軍機秘府侍衛如狼似虎,根本就不是普通監工可以對抗的,紛紛雙臂被纏繞住,然後吊了上去。

“大人,小的可以走了吧!”監工小心翼翼的看著張百仁。

“你打死過人嗎?”張百仁看著眼前的監工。

監工連連搖頭表示否認,張百仁看向人群:“這小子所言是否屬實?”

“大人,小的可以作證!”

“小人也可以作證!”

“打死過人的站左邊,沒打死過的人站右邊,現在開始分開。”張百仁在地上劃了一條線。

一群役夫匆匆分開,人群中用幾位麵色猶豫的家夥沉思許久,最終走向了左邊,也有人猶豫許久站在了右邊。

張百仁冷笑,看向右邊的人:“我知道你們之中肯定有魚目混珠之輩,想著瞞天過海,但卻是歪多了,本官怎麽會容許有害群之馬。”

“你們舉報吧!舉報出一個人,便可以離去!若是沒人舉報,就將你們都當成同黨處理。”張百仁冷冷一笑。

“大人,我舉報!”

“大人我也舉報!”

左邊之人紛紛舉報,不多時魚目混珠之輩便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全都被推到了右邊。

瞧著右邊的三百多人,張百仁笑了笑:“給你們個機會,隻要能發現左邊人群中魚目混珠之輩,你就可以立即離去。”

這一招狠毒,右邊眾人瞪大眼睛尋找著左邊人群中自己熟知之輩。

“大人,我舉報,牛桑德這小子打死過役夫!”右邊裏麵一人站出來高聲呼喝。

“大人,小的冤枉,這廝陷害我!”牛桑德從左邊隊伍裏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可有證據?”張百仁看向右側舉報之人。

那人略作猶豫,隨即搖搖頭:“那是一天夜裏,隻有我一個人發現,這牛桑德似乎看上了役夫的老婆,威逼著役夫同意,那役夫也是沒卵之輩,居然真的同意將自己的老婆給牛桑德睡。誰知牛桑德與役夫老婆勾搭成奸,嫌棄役夫礙事,牛桑德幹脆趁機將那役夫誆騙出去給勒死了。”

“大人冤枉啊,這廝滿口胡言!冤枉啊!小人冤枉啊!”牛桑德身子瑟瑟發抖,這事可不是開玩笑,是要出人命的。

“有人為他作證嗎?”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左側一個年輕監工站出來:“大人,牛桑德口碑確實是不好,這牛桑德殺沒殺人小的不知道,但玩弄役夫老婆,為役夫減輕苦力之事常有。”

“捆起來吧!”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了一聲。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牛桑德驚呼。

“看你身子骨氣血衰弱,顯然經常沉溺於美色,骨子都被掏空了。”張百仁冷冷一笑。

“還有人舉報嗎?”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一群人你舉報我,我指正你,過了一個時辰後才消停下來。

“吊上去吧!若有反抗格殺勿論!”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一言落下,右側幾百人一片**,但看著軍機秘府侍衛手中寒光閃爍的大刀,最終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打量著天空中飄飄忽忽的幾百道人影,張百仁不緊不慢道:“說說吧,說出是誰指使你們打死役夫的,我便放你們下來,不然你們就等著被吊死吧。”

“大人,我說我說,是劉管事指使的小人!”上方一個役夫道。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下方一個中年男子跳出來指著上方喝罵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