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雖然對於修道之事不甚精通,但好歹也懂得一些,龍脈被挖有什麽後果,即便用肚子想也想得出來。

一大群道人站在大殿中低著頭,楊廣拿著手中書信:“軍機秘府探測,通濟渠的一段龍脈被挖了,眾位愛卿應該明白事情的後果吧。”

通濟渠被挖的後果?

豈止明白,簡直是太明白了,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陛下,挖掘龍脈必然會惹得龍脈震動,我等距離西苑幾十裏,不可能半點動靜也察覺不到。”欽天監一位官員低聲道。

“消息再此,爾等還不速去探查,給朕一個交代!”楊廣將手中書信仍在地下:“自己看!”

說完後楊廣氣呼呼的轉身走出寢宮:“朕給爾等三日的時間,三日後朕要個滿意答複,運河之事如何解決。”

一眾大小官員看著地上的書信,你看我我看你,俱都露出苦笑之色,欽天監司正上前,將書信拿起來,麵孔逐漸黑了下去:“即刻派人前往西苑探查龍脈,迅速拿出解決方案。”

西苑

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吃了早餐,左丘無忌將手中折子放在張百仁身邊:“大人,通濟渠在西苑大小官差一共是三百二十人,監工五千人,所有名冊俱都在此。”

瞧著名冊,張百仁摸了摸下巴:“有些意思,傳我命令,將那大小官差、監工都召集在一起,全都給我捆起來,然後一一拷問。”

左丘無忌聞言一愣:“大人,如此行事不好吧!這麽多人,咱們兄弟才一千人。”

“要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麽是學了三腳貓功夫的家夥,你等乃軍機秘府精銳,雖然他們人多,但你要是說拿不下,本官對於軍機秘府的印象可要大打折扣。”張百仁停下筷子。

“大人,不是打不過,而是怕有人趁機挑事,咱們忙不過來。”左丘無忌苦笑。

“挑事?那就直接格殺!”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直接格殺?不妥吧?”左丘無忌麵色糾結:“監工雖然不入品級,但也算得上是官吏,若是殺了朝廷追究下來,少不了責罰。”

“叫你做你就做便是了,運河之事牽連甚大,莫說是區區差役,就算皇莆議那老家夥,本官都想將其抓住吊打!可惜這老家夥跑得快!”張百仁搖搖頭。

皇宮

楊廣向著尚書府走去:“去傳召皇莆議,運河之事此人其全權督辦,如今出了這麽大簍子,朕要皇莆議這老家夥給朕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

尚書府,此時選曹七貴已經聚齊,似乎感覺了氣氛的不尋常,一個個低著頭默默處理手中文書,不敢胡亂開口。

“陛下召喚我?”皇莆議端坐在太師椅上,身子一個哆嗦,手中茶水灑了出來,滾燙的溫度叫其一個激靈,看著身前的侍衛,皇莆議壓低嗓子:“不知陛下傳召本官,可有口風?”

皇莆議手中一大把銀子塞了過去,內侍略作猶豫,過一會收下銀子,麵帶糾結道:“應該是運河的事。”

“運河?運河的事不是已經和陛下交代過了嗎?”皇莆議眉頭皺起:“怎麽如今又召喚我?”

“小的聽人說,運河龍脈似乎被人挖了!”內侍壓低嗓音道。

“什麽!”皇莆議驚呼出聲,毛都炸了:“這怎麽可能!”

瞧著驚慌的皇莆議,內侍笑了笑:“大人,小的告辭!”

見到內侍走遠,皇莆議麵色陰沉不定,過了一會才道:“這回不大出血,是休想蒙混過關了,此事還需知會李閥一聲才可。”

尚書房內

楊廣閉著眼睛,運河龍脈被挖,楊廣也沒心思花天酒地,一雙眼睛陰沉的站在那裏,過了許久後才見楊廣走出尚書房,來到了一邊偏殿休息。

“去將太醫招來。”楊廣不耐煩道。

聽了楊廣的話,侍衛立即腳步匆匆而去,不多時太醫令腳步匆匆來到偏殿,恭敬一禮:“見過陛下!”

“楊素的事情如何了?”楊廣看著眼前太醫令,略帶擔憂的問了一句。

太醫令聞言略作遲疑,過了一會才道:“回稟陛下,楊大人怕是……怕是不行了!”

“嗯?”楊廣動作一頓:“當真?”

“絕不敢欺瞞陛下,長則七八日,短則三兩天,楊大人就應該……”太醫令猶豫了一下。

“沒有任何辦法嗎?”楊廣麵色陰沉道。

太醫令搖搖頭:“已無回天之力也!還請陛下恕罪,臣無能為力!”

楊廣呆呆的坐在那裏,過了一會擺擺手,示意太醫退下。

許久楊廣回過神來:“將軍中各位將領名單呈上來!”

一位侍衛聞言應了一聲,起身去準備資料。

“還需在軍中選拔可靠之輩,為我大隋之基石!”楊廣此時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心中開始升起危機感。

“陛下,皇莆議大人來了。”門外侍衛稟告一聲。

楊廣眉頭皺起:“叫他進來,正要聽聽他有何解釋。”

門外

皇莆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件事絕對糊弄不過去,楊廣又不是傻子。

“臣皇莆議叩見陛下!”走入屋中,皇莆議直接行了一記大禮,聲音悲切,哭啼著道:“還請陛下治臣死罪,運河龍脈被挖,乃臣之失職,大隋江山因我而亡,非百死不能贖其罪。”

瞧著胡子花白的皇莆議,此時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楊廣心中火起一滯,怒喝了一聲:“確實是理應死罪!當千刀萬剮!”

皇莆議一個哆嗦,身子癱軟在地,楊廣素來一言九鼎,說得出做得到,可不能將這句話當成氣話或者是玩笑。

皇莆議悲切道:“是臣失職,臣乃微塵,死不足惜,但我大隋江河社稷卻不能崩塌,臣願意戴罪立功,查明真相。”

“不必了!”楊廣搖搖頭:“此事朕另有安排,你從中輔佐就是。若運河危機化解,那一切則罷了,可以減輕處罰,若是無法化解,你自己掂量著辦吧。朕的手段你應該最清楚不過!”

“臣遵旨。”皇莆議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楊廣還是信任他的,眼下這種情況是他設想中最好的結果,若是楊廣不信任他,自己這回應該屍首分家了。

“臣一定給陛下滿意交代。”皇莆議信誓旦旦道。

楊廣擺擺手,示意皇莆議下去,自己一個人坐在偏殿中,等候欽天監的消息。

“李閥!太過分了!事先都不通知於我,明顯不將我放在眼中,這是要將我坑死啊!”皇莆議走在路上,咬牙切齒的攥著拳頭:“你們不讓本官好過,那就別怪我給你們添堵。”

運河

看著外麵吵吵鬧鬧的官僚,張百仁把玩著水母,麵色凝重的查看著河圖。

自己之前上書為何沒說李家攙和此事,並非張百仁不想,而是沒有證據。

楊廣與李淵的關係親得很,這可不是人情淡薄的二十一世界,這裏的親戚確實是真的親戚。

李淵是屬於楊廣的親信之人,不然李淵也不會替楊廣坐鎮太原!

張百仁手中沒有證據,說了之後極有可能會被楊廣認為是汙蔑,而且還會打草驚蛇,叫李家日後更小心,想要抓住馬腳更難。

外麵怒吼聲陣陣,眾位官差與軍機秘府侍衛對峙。

“張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何將我等捆綁起來!”門外有人高聲呼喝,然後雙方打成一團。

“張大人,我等乃朝廷命官,沒有吏部手令,你敢胡來?”又有人怒喝了一聲。

“張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