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笑嘻嘻走進來的張百仁與宋老生,魚俱羅與涿郡侯果真早就已經在大廳中等候,看到一襲紫袍的張百仁,魚俱羅道:“小先生果真恩眷深厚,這皇宮中的物料,就連我等也沒機會穿戴。”

衣服料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身衣服代表的含義。

張百仁笑了笑,有仆役端著托盤走進來,張百仁道:“今年可是特意為二位大人準備了禮物,區區心意不成敬意。”

“喲,你小子這麽摳門,正要看看是什麽東西。”涿郡侯笑了,直接掀開托盤,隨即麵色一苦:“大過年你送給我的禮物就是糕點?”

張百仁笑了笑:“這可是我特意從敦煌帶來的特產,千裏迢迢走了好幾百裏路,將軍與侯爺莫要嫌棄。禮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看著張百仁,涿郡侯很想將糕點拍在張百仁臉上,禮物不重要什麽重要?心意能當飯吃嗎?

心意當然不能當飯吃,人還是要吃飯的。

張百仁身後的宋老生嘿嘿一笑,便要走上前來,瞧著宋老生的托盤,涿郡侯道:“小子,你要是再敢送土特產,侯爺我就將你的腦袋擰下來。”

“咳咳,禮輕情意重!”宋老生幹幹一笑。

涿郡侯上下打量著二人,過了一會突然一笑,與魚俱羅對視一眼,魚俱羅咳嗽了一聲:“本將軍與侯爺也有禮物準備給你們二人,這些東西可都是本將軍家眷稍帶來的土特產,禮輕情意重嘛!”

瞧著魚俱羅與涿郡侯奸笑,張百仁抓了抓腦袋,果真人都沒有吃虧的習慣,這兩個家夥學得倒是快。

上次涿郡侯送出一顆北海明珠卻什麽也沒有收回,這般賠本買賣隻有傻子才會做。

一陣說鬧之後,魚俱羅才麵帶正色道:“不知小先生打算什麽時候入京?”

張百仁手指敲擊桌子,眼中帶著沉思:“陛下怕等不及了吧!”

“寶物還是放在自己的手中令人放心。”魚俱羅答非所問。

張百仁點點頭,已然明了其中因果,略作思忖道:“那就請將軍將九州鼎送往上京城。”

“你不去?”魚俱羅一愣。

“大過年的,可不能叫那些道觀舒坦了,還請將軍替我發兵,誅滅了一兩個道觀,也好叫人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說到這裏張百仁眼中劍意繚繞,空氣在此時似乎停止了流動:“涿郡地界所有道觀全部誅殺殆盡,然後依次向著河北、河南而去,所過之處盜匪誅絕,道觀焚毀,我就不信這些家夥能坐得住,將各大門閥世家的觸角徹底從涿郡連根拔起。”

“朝堂上勾心鬥角,牽連不斷,咱們這邊稍有動作,朝廷那邊各大世家門閥的人必然會搞動作,在陛下麵前吹風,咱們還沒有成功,陛下的聖旨已經來了。”涿郡侯搖搖頭,門閥世家在朝廷上的力量絕對不小,幾乎是主流,楊廣雖然強硬,但這等大事上稍有不慎便會動搖國之根本,楊廣必然會慎重考慮,取一個折中之策。

“滅了大小道觀不現實,我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此事幾乎成不了。咱們不在北地做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陛下如何借機發難,從門閥、世家、道觀哪裏扣出一些好處?這可是一個好借口!陛下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幾,眼中閃爍睿智之光。

“好,就如你所言,咱們先誅滅三家道觀,且看這些門閥世家動作。”魚俱羅一拍桌子,他是半步至道武者,倒也沒什麽好怕的。

“柿子挑軟的捏,有陽神坐鎮的能避開盡量避開,免得到時候報複起來你我都要頭疼,隻有千日做賊,哪裏有千日防賊的?”涿郡侯敲了敲手中的琉璃:“陽神真人轉世投胎,報複起來令人頭疼,咱們還需慎重,若不能將其一棍子打死,日後遺患無窮。”

“不必擔心,道觀我已經選好了。”張百仁伸出三根細嫩手指:“三全觀、玄一觀、上水觀,這三家道觀裏麵道功深厚者也不過周天大成罷了,不足為慮!區區三家小道觀居然還敢在暗中算計我,簡直是活膩味了。”

“好,就先拿這三家開刀,待本將軍點齊兵馬,咱們即刻動身!”魚俱羅猛地站起身。

“大將軍是何等高手,若是親自法駕未免以大欺小,此事不勞費心,本侯親自走一遭吧!”涿郡侯嘿嘿一笑。

“你想發財想瘋了吧。”魚俱羅笑罵著道。

“殺人放火金腰帶,可惜附近沒有寺廟,若是發現寺廟去掠奪一番,那才是真正賺翻了。”涿郡侯二話不說興致衝衝的走出魚俱羅莊園,開始點齊兵馬準備動手。

“這……”張百仁看著涿郡侯:“比我還興奮!”

“光明正大殺人放火,搜刮錢財的機會,這老東西當然不會放過。”魚俱羅搖搖頭。

“大將軍若是閑著沒事做,不如前往楊廟觀走上一遭如何?”張百仁露出雪白牙齒,顯得有些森然。

“楊廟觀?本將軍聽過,不過一個二流道觀罷了,觀主正在準備玉液還丹,這楊廟觀惹到你了?”魚俱羅喝了一口茶水。

“豈止惹到我了,這楊廟觀乃是北天師道下轄的一顆棋子,勞煩將軍替我掃平楊廟,宰了楊廟觀觀主便可,那群弟子放就放了吧。”張百仁搖搖頭。

“本將軍曉得,你與郡候出發,本將軍就動身。”魚俱羅道。

“三全觀!”張百仁站起身走出魚俱羅莊園,宋老生左看右看看,麵色遲疑不定,魚俱羅笑罵了一聲:“還不快點滾過去搜刮一些好處。”

“多謝師父!”宋老生聞言屁顛屁顛的追了出去,此時城中涿郡侯已經點齊兵馬,一行人浩浩****向著三全觀而去,將三全觀圍的水泄不通。

“見過大人,不知大人為何兵圍我三全觀?”一位三全觀小道士顫顫巍巍,嚇得身子發抖。

“閃開!”涿郡侯直接驅馬入山,一鞭崩碎了山門,策馬闖入了三全觀眾。

此時此刻,道觀一片驚慌,大大小小幾十個道人慌慌張張跑出來站在院子裏,眼中滿是驚恐。

“不知侯爺為何闖入我三全觀,若三全觀若有失禮之處,還請侯爺見諒,日後定然登門賠罪。”三全觀主瞧著山下密密麻麻的人影,將整個三全觀圍的水泄不通,頓時心中“咯噔”一下。

“道士,俗話說得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的因果報應來了。”張百仁馬術不佳,隻能邁步上來,慢了涿郡侯一籌。

即便早就有所猜測,可是真的瞧見張百仁身影的那一刻,三全觀主猶自一懵,身子顫抖。

“施主……”三全觀主磕磕巴巴,顫顫巍巍。

“人啊,最重要的就是本分,不該拿的不要拿,不該想的不要想。”張百仁手中拿出一炷香,插在了庭院中心的鼎爐中:“從現在開始,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立即脫離三全觀下山,不許攜帶任何東西,小爺法外開恩留你等一命。若是敢私藏任何財物,小爺管殺不管埋。”

話語落下,眾道人看著三全觀主,三全觀主苦瓜臉:“都下山吧,三全觀今日之後自此除名。”

一言落下,眾位道人轟然而散,一窩蜂的逃入山下。

“道友,當真要如此苦苦相逼不成?”瞧著空****的道觀,三全觀主無奈一歎。

“我若是在大漠裏死在你手下,連苦苦相逼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