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獨孤家陽神老祖輕輕一歎,麵對這種神通他也是無能為力,唯有轉身離去。

以眼下這種情況,獨孤盛頂多還有半個月的活頭。

時間在緩緩流逝,又是十五日過去,獨孤盛躺在床頭已經老得成了皮包骨頭,動也不能動彈,仿佛成為了寒風中的燭火,生機隨時都有可能會熄滅。

此時獨孤盛床前一眾妻兒老小、披麻戴孝哭嚎不停,眼見著獨孤盛氣機逐漸微弱,眾人哭嚎越加傷心。

一夜過去,第二日天邊一縷朝陽升起,獨孤盛胸口的血紅色太陽居然顏色轉變,化為了紫色。

浩然的天地紫氣裹挾無匹生機灌注而下,向著獨孤盛的體內灌注而去。

獨孤家

獨孤家家主與獨孤家老祖相對而坐。

“張百仁小小年紀出手毒辣,下手狠毒,也不知是誰**出來的弟子,絲毫不顧及世家、門閥麵子,不斷大打出手,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小小年紀潛力無限,你吩咐下去,這次算我獨孤家栽了,日後少招惹他。”獨孤家陽神老祖麵色陰沉:“老夫六七歲的時候還在玩泥巴呢!這小子卻已經名傳天下,人和人不能比啊!”

“老祖,咱們就這麽認了?”獨孤家主麵帶不甘之色。

“不然呢!魚俱羅坐鎮涿郡,威懾契丹、突厥、韋室,朝中有皇後娘娘為其撐腰,這小子動不得啊!聽人手這小子和李閥似乎鬧得很不愉快,李昞那老東西還以大欺小,以後自然會有人替咱們出手,咱們何必著急。爭一夕長短,逞一時之快,非智者所為。”獨孤家老祖背負雙手道。

“獨孤盛那小子好生的安葬了,無數獨孤家弟子在一邊看著呢,莫要寒了人心!這事情是做給活人看的。”獨孤家老祖吩咐了一聲。

“弟子知道!”獨孤家主點點頭。

就在此時,忽然聽得一陣驚呼,急促的腳步聲自大堂外傳來:“家主、老祖,大事啊!獨孤盛那小子居然活了!你們快去看看吧!”

一個獨孤家侍衛滿麵驚喜的跑進來,氣喘籲籲的道。

“什麽活了死了?獨孤盛死了嗎?”獨孤家主眉頭皺起。

侍衛連連搖頭:“沒死!不但沒死,居然生機逆轉,活了過來!”

“有這種事情?”獨孤家主與獨孤家老祖一愣,對視一眼後腳步匆匆的走出大門,向著獨孤盛宅院而去。

此時獨孤盛家裏人山人海,本來一個要死去的人居然活了過來,而且生機還在不斷增強,這種怪事當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大家都湊過來看熱鬧。

事情要從太陽東升之時說起,一縷太陽之炁灌注到獨孤盛的體內,生機倒卷,居然叫奄奄一息的獨孤盛精神了幾分,腹中轟鳴傳來一陣饑餓之感。

隻見臥病在床的獨孤盛居然坐了起來,硬生生的招呼自己餓了,唬得家人狼哭鬼嚎,還以為回光返照了。

不過當獨孤盛吃掉四個包子、一碗牛肉,一大盤子炒肉後,還精神奕奕的躺在那裏,怎麽看也不像是回光返照的樣子。

“老祖來了!”外麵喊了一聲,擁擠的屋子紛紛讓開一條道路,隻見獨孤家主與獨孤家的陽神老祖聯袂走進來。

“老祖!”獨孤盛躺在**,掙紮著坐起身抱拳一禮。

“無須多禮。”獨孤家老祖伸手製止了獨孤盛的動作,一把抓住獨孤盛三關所在,過了一會後眼中露出一抹精光:“確實是恢複了生機,枯木回春,非是回光返照,怪哉!怪哉!”

聽聞此言,獨孤盛家人一陣大喜,獨孤家老祖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又過了兩個月,看著逐漸恢複了青年模樣的獨孤盛,獨孤家老祖閉著眼睛,過了許久才悚然動容:“操縱生死,好厲害的手段,張百仁這是想給我獨孤家下馬威呢!這小子手段好厲害,咱們日後莫要招惹!”

摸了摸光滑的胸口,已經消失的太陽,獨孤盛呆呆的看著獨孤家老祖:“老祖,弟子身上的傷勢?”

“不過吃些苦頭罷了!沒什麽大礙,對方沒想著下死手,隻想給咱們一個下馬威罷了!”獨孤家老祖擺擺手,示意獨孤盛退下,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裏,過了許久才道:“他既然可以逆轉生機,不知可否為人添壽!老祖肉身已經接近大限,不知這小子能否添壽!這小子莫非是借助獨孤盛之手告訴老夫什麽?”

不提獨孤家的事情,獨孤家老祖的猜測,此時敦煌裏可謂是熱火朝天。

張百仁喝著涼茶坐在那裏,看著逐漸挖掘出來的古國入口,思考著大隋與門閥、世家、道觀、寺廟之間的關係。

納蘭靜靜靜的站在張百仁身邊,一雙眼睛安靜的看著張百仁:“小先生,也不知那獨孤家的探子死了沒有。”

“沒死!不過給對方一個教訓罷了!”張百仁撫摸水母,整個人縮在袍子裏:“納蘭小姐以為如今大隋如何?”

“小先生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納蘭靜眨了眨眼睛。

“真話如何?假話如何?”張百仁對於納蘭靜好奇的很,此時已經七月份,天氣酷熱難耐,納蘭靜坐在張百仁身邊仿佛身邊安了一個空調,所有熱量都被張百仁吸收。

有三陽火符在身,天知道四個月的潛修,張百仁三陽金烏大法進境到了何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假話就是大隋如今國力鼎盛,四海升平,萬邦臣服,乃天朝上國之表率,我大隋當有萬世之基……”

張百仁聽得膩味,擺擺手打斷了納蘭靜的話:“假話呢?”

“假話就是大隋已經埋下了禍根!而且還是禍根深種!”納蘭靜道。

“怎麽說?”張百仁不曉得禍根在哪裏。

納蘭靜摸了摸翠綠色的珠寶:“小先生可知,在開皇四年之時,先帝曾經下了一道詔書。”

“什麽詔書?”張百仁道。

“開皇四年,陛下敕複佛像,有詔書曰:周武之時,毀滅佛法。凡諸形像,悉遣除之。號令一行,多皆毀壞。其金銅等或時為官物,如有現在,並可付隨近寺觀安置,不得輒有損傷。”

說了一遍詔書,納蘭靜道:“小先生可知道這一道詔書意味著什麽?”

張百仁眉頭皺起:“楊堅是想要玩平衡!”

“所以楊堅死了!”納蘭靜輕輕一歎:“楊堅想要興起佛門,用來遏製道門,所以他死了,楊廣上位!”

張百仁眉頭皺起:“這便是你說的禍根?”

“足矣!”納蘭靜笑了笑。

張百仁聞言沉默,楊堅這舉動確實是犯渾了,道門好心好意支持你登上皇位,你倒是好,事成之後居然要將道門給踹了,道家能容忍你才怪!你不死誰死!

“這種事情咱們聽聽就好,當年之事叫一部分道門對大隋不滿,欲要另立王朝改天換日,還有一部分是上次開國沒有得到好處心有不甘,想要洗牌重來。”納蘭靜低聲道。

張百仁看著納蘭靜,這女子的智慧、眼光當真不簡單。

“我父親欲要叫我進宮,我豈能跳入這個火坑!”納蘭靜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不甘之色:“隻要我能獲得上古樓蘭的修煉之術,便可成就陽神,到時候我命由我不由天,誰能奈我何!”

看著倔強的納蘭靜,張百仁笑了笑:“你放心好了,即便是古國之中沒有你要的修煉之術,出來後我贈你一卷直指天仙的法門。”

“當真?”納蘭靜眼睛頓時亮了。

很亮!很亮!

“我這個人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說假話。”張百仁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