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張百仁一邊披著黑袍,轉過頭看向了納蘭靜。

“看到小先生練功的異象之後,很少有人會不想知道小先生修煉得是什麽神通!”納蘭靜把玩著手腕的玉珠。

“上古功法罷了!上古先輩觀摩天地大道,對於天地大道的領悟非我等後輩能及,各種玄妙功法、神通、術法不計其數,五花八門千奇百怪,我這神通雖然奇怪,但也沒有超出常理,不過是能量的一種應用罷了。”張百仁將腦後披風連帶的帽子緩緩拉起來,整個人都籠罩在披風中。

披風質地不錯,裏麵加入了銀線、金絲,即便是風也不能將黑袍吹起來。

說是披風,但卻帶有兩個袖子,納蘭靜確實對於張百仁的事情上心,昨晚連夜趕工才將張百仁的袍子製作出來。

“走吧!那些探子估計已經等不及了!”張百仁沒有多說,雙手戴上一雙鹿皮手套,率先走出莊園踏上了馬車。

醉花樓前,五百役夫匯聚,此時眾人閑著無聊坐在醉花樓不遠處嗑著瓜子。

“你們說,咱們會不會真的中了納蘭靜算計?”

“這小妮子手段、心機素來都是一等一的厲害,納蘭家族能發展壯大少不了她出力,多少家族都想著將納蘭靜娶回家中,若能將納蘭靜娶回家中,自家必然更進一步。”

“這小女子心機狡詐如狐,咱們不可不防,待到正午再不見正主露麵,咱們便衝入納蘭家莊園試探一番。”有人暗中開口。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日上三竿不久,忽然有人高呼一聲:“納蘭家的人來了。”

聽聞此言,人群頓時熱鬧起來,五百役夫瞬間站起身恭敬站好,瞧著遠處緩緩駛來的兩輛馬車。

朱紅色的馬車上雕刻著一朵怪異的花朵,那是納蘭家族的標誌。

馬車停好,納蘭靜自馬車中走出來,掃視著五百役夫:“每人每日十文錢,之前耽擱了一日,修整了三日,每人先記下四十文錢!”

“多謝大小姐!”

“大小姐活菩薩!”

“大小姐心地善良,日後必然長命百歲!”

人群沸騰起來,紛紛道謝。

聽著眾人言語,張百仁端坐在馬車中,看著一襲翠綠衣衫的納蘭靜,周身充滿了濃鬱的生機,仿佛是一個精靈。

“大家隨我走吧!”納蘭靜說完後吩咐一聲:“鐵軍帶路。”

馬車轆轤,人群中探子瞧著行駛在前的馬車頓時心中一驚:

“怎麽不見張百仁?”

“張百仁沒有出現,莫非納蘭家族當真是聲東擊西?”

“張百仁才是大頭,可以沒有納蘭靜出現,但一定要有張百仁身影!樓蘭古國張百仁絕對不會放心的交給納蘭家族,定會親自挖掘!張百仁沒有出現,事情必然有變數!”

“再等等,不著急試探!”

一大群人浩浩****的出了綠洲,向著南方而去,張百仁坐在馬車中不斷測算著樓蘭古國的入口所在。

走了大半日,進入了沙漠深處後,張百仁順著縫隙簾子抬頭看外麵的太陽,過了一會才道:“停下吧,大致就是這裏!”

“籲~~~”

鐵軍拽住馬車,掀開簾子,納蘭靜下了馬車,張百仁緊隨其後。

“樓蘭古國的入口就這裏嗎?”納蘭靜測過臉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心中默默推算地圖的方位,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不錯,就是這裏!”

“這裏?”納蘭靜看著荒無人跡的沙漠,法明和尚也跳下車來到了場中,其餘一幹納蘭家族的高手也紛紛湊了上來。

“就是這裏,大家向著下麵開挖,將沙土都給我挖開!”納蘭靜對身後眾人道。

“大小姐有令,命爾等挖掘此地,各位趕緊動工吧!”鐵軍高呼。

一聲令下,五百人齊齊動作,手中木頭做成的鐵鍬開始清理黃沙。

張百仁掃視著一窩蜂的五百人,看了納蘭靜一眼:“五百人裏五分之三都是門閥世家的人!”

“這麽多?小先生怎麽知道?”納蘭靜一愣。

“精!氣!神!”張百仁簡單說了三個字,就那般靜靜的站在一邊看五百役夫挖掘沙土。

“搞什麽鬼?那個身披黑袍的小子是不是張百仁?”有人暗地裏質疑了一聲。

“不清楚,誰知道是不是啊!沒準是納蘭家找人代替,故意吸引咱們視線的!”

“要不要找個人試試?”一個探子掄起鐵鍬,不斷揚起陣陣沙土。

“不親眼看到這小子的臉,我心中難以安心啊!”又有探子道。

“聽人說這小子不好惹,若真的是正主,一旦撞在對方手中,咱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有探子遲疑。

“我去!一擊不中立即遠遁,也好過在這裏做活計!”一個探子挖著沙子,臉上滿是抱怨,好歹自己也是堂堂獨孤閥精心培育出的探子,怎麽來做這種苦鄙活計?

“嗡!”男子在人群中穿梭,逐漸不著痕跡向張百仁靠近,眼見距離張百仁不足十步之時,忽然暴起發難,手中木鍬卷著呼嘯,裹挾陣陣音爆向著張百仁砸了過來。

“嗯?”納蘭靜與鐵軍麵色一變,法明和尚迅速後退。

“我來!”製止了納蘭靜與鐵軍的援手,張百仁靜靜站在那裏,盯著突破音爆的鐵鍁,誅仙劍意籠罩而出,延緩了武者的感知,時光在此時似乎扭曲,被無限拉長,一秒鍾仿佛過了幾年、十幾年那麽漫長。

沒有出劍,隻是一隻手掌帶著鹿皮手套緩緩伸出,五指結出一道怪異的法印,小拇指以及拇指向著掌心收縮,指掌間血紅色的夕陽之光蔓延,仿佛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力場,在男子絕望的目光中,輕輕落在了對方的胸口。

亦如無聲驚雷,沒有絲毫的異常。

此時男子手中攻擊緊隨而至,雖然扭曲了對方的感知,但對方之前發力出手,在慣性作用下依舊威能不減來到張百仁近前。

張百仁一個鴿子翻身避開,退出了場中,瞧著身前男子:“不管你是誰,膽敢襲擊我都會不得好死!一日一年,你從現在開始僅僅隻有幾個月的壽命了!從這裏到關內大概要浪費一個月的時間,再回到你的家族準備後事,又是一個月!本公子從不和死人計較,你速速回去準備後事吧!”

“小子猖狂!”探子卻是不信,手中棍棒揚起沙塵,樣做攻擊虛張聲勢了一下,趁機遠遁而去。

“就這麽放他走了?”納蘭靜疑惑道。

“他隻有兩個半月的生命,何必與他計較!”張百仁嗤笑一下。

“兩個半月?”納蘭靜一愣。

張百仁沒有解釋,中了自己的夕陽印訣,每次夕陽西下之時,大日都會奪取他的生機,一日一年,就不知道這小子能扛多久。

不過印訣給自己傳來的感應隻有兩個半月,也就是說此人還有七十五年的壽命!

張百仁輕描淡寫的化解了武者襲擊,場中眾人愣了愣,雖然沒有確定張百仁身份,但也心中安定了許多,聲音確實是張百仁的。

這般年紀便能搬運河車,與易骨強者對抗的也隻有他!

當然了

這是在納蘭家族沒有故弄玄虛的情況下,天下間精通口技之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但精通口技之人恰好是侏儒、又恰好在綠洲、又恰好是高手,這幾率太低。

卻說那探子跑遠,摸著自家胸口,隻覺得一陣灼熱傳來,熱的人心煩意亂,猛地扯開衣衫,男子瞳孔急劇縮了縮。

一輪雞蛋大小的太陽散發著紅光,烙印在自己古銅色肌膚上。這絕對不是紅腫,而是確確實實被烙印上了一枚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