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和哪位小爺打聲招呼?”李茂笑眯眯道。

“不用刻意,送飯的時候暗中提示一下就行!小姐什麽時候來?”鐵軍低聲道。

“快了!”李茂笑了笑:“說起來咱家小姐也是天才,小小年紀便道法有成,即便家裏幾位公子也比不得。隻可惜這世上有規矩,傳內不傳外,傳男不傳女,小姐在有天資,日後也要嫁為人婦,早晚是別人家的人,繼承不得我李家的家業。”

“聽人說敦煌那邊出現爛賬了,這事咱們可小心點,千萬莫要牽扯到咱們身上。”鐵軍抓了抓腦袋:“好在我隻負責運輸,不負責采買,所有事情想牽扯到我頭上都難,你這個管家可不一樣,最好小心些。”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見一輛馬車自人群中駛來,二話不說直接驅趕著馬匹上了甲板,來到船艙中,眾人根本就見不到納蘭家小姐的麵容。

參悟了一會劍意,張百仁打開天窗看著空中的太陽,運轉三陽大法,下一刻卻見天空中烈日滾滾,張百仁口鼻之間光線扭曲似乎化為了一條金黃色的綢帶,整個船艙的溫度在瞬間升高了不少,猶若自春天進入了酷熱的夏季。

“唉,我說老李,你有沒有感覺船上的溫度升高了?”鐵軍忽然開口。

“確實是升高了!熱得我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穿不下了。”李茂摘下頭上狐狸皮帽子。

“走,去看看大小姐。”鐵軍扯了扯衣衫。

不遠處船艙中

一襲綠衣,手中拿著翠綠色玉石手串的納蘭家大小姐忽然睜開眼,感受到外麵忽然升高的溫度,過了一會道:“有些意思,似乎有金頂觀的修士在修煉,不過這般氣勢可不是等閑之人能發出來的。”

“大小姐!”

李茂與鐵軍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原來是二位叔叔來了,進來吧!”女子聲如黃鸝,悅耳動人。

屋門轉動,一位婢女打開屋門,看著二人道:“小姐有請。”

鐵軍與李茂走入屋子,看著屋中翠綠的人影,連忙施禮:“見過小姐。”

“二位叔叔都是我納蘭家的老人,敦煌這條線二位叔叔走了十幾年,乃我納蘭家的支柱,咱們何必多禮。”大小姐撚著玉串,一邊侍女擺放好了茶盞。

李茂與鐵軍恭敬坐下,大小姐才開口道:“這次敦煌那邊出現爛賬,還需二位叔叔助我。”

“大小姐哪裏話,此乃我兄弟二人分內之事。關於敦煌之事,我兄弟二人也有所耳聞,三爺這些年在外麵花天酒地,銀子來路不明,或許就出現在了敦煌這裏。”李茂拿出一個賬本:“這是下屬十年來整理的所有賬目數據,想必對大小姐有所幫助。”

瞧著巴掌厚的賬本,大小姐眼睛亮了:“李叔不愧是家中的老人,做事就是滴水不漏。”

說完後將賬本小心收好,轉移話題:“隔壁不遠處船艙的是誰?”

鐵軍聞言一愣:“是張先生,大小姐怎麽問起這個?”

“張先生?什麽來曆?”大小姐道。

“沒有人知道張先生的來曆,隻是曉得張先生是涿郡新興權貴,在涿郡手眼通天,與大將軍魚俱羅關係莫逆,與涿郡侯關係交好,甚至於聽人說張先生能手眼通天上達天聽。”鐵軍從關外回來後對於張百仁可是做足了功課。

“交好大將軍魚俱羅!”大小姐手掌動作一頓:“這交情有多深?有多少水分?”

“小人覺得,大將軍與張先生的交情,可謂是比之親弟弟魚讚的感情還要深厚。魚俱羅將自家南征北戰積攢的家底都送給這小子做護衛了,那可是五十位易骨強者啊……”鐵軍說到這裏感覺牙花子有些發涼:“而且每次這小子從外麵回來,都會有大將軍親自下請帖,根據將軍莊園內的仆人說,這小子與大將軍同席而食,平等論交!為大將軍所倚重!”

“有這麽誇張?”大小姐滿麵質疑,大將軍好歹也是踏入至道門檻的大高手,出了當今天子那個能與其平輩論交?

“絕無半點誇張。”鐵軍連連搖頭。

“這可是條大魚,千萬莫要怠慢,本小姐欲要結識一番,還請二位叔叔代為引薦。”

聽了鐵軍的話,大小姐怦然心動,對方叫魚俱羅這般重視,若能拉攏,就等於真的拉上了魚俱羅這條線,賀蘭家族麵對著天下群雄的底氣不知道強了多少,必然可以一舉躍為大隋頂尖世家。

毫無疑問,作為大隋第一位突破見神不壞,踏入至道門檻的魚俱羅,絕對是各大勢力爭先巴結、拉攏的對象。

魚俱羅如今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結交的,甚至於各大家族連魚俱羅的麵都見不到,所結交的不過是魚家一些親戚朋友罷了。

魚俱羅常年駐紮在涿郡,魚家自家人想要見麵都難,這其中的結交有多大水分,唯有眾人自己知道。

聽聞眼前有一位和魚俱羅相交密切之輩,賀蘭家大小姐若能坐得住才怪了。

聽了大小姐此言,二人自然是樂得其見,鐵軍道:“大小姐稍後,我這就去為大小姐引薦一番,先生少年英才,大小姐見了之後必然會喜愛的。”

瞧著鐵軍匆匆忙忙往外走,李茂輕輕一笑:“鐵軍就是急性子,不過對家族的忠心天地可鑒。”

“鐺!”

“鐺!”

“鐺!”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張百仁的修煉。

“誰?”張百仁緩緩收功,運轉朝陽之力滋潤著自家經脈。

鐵軍推門走進來:“嘿嘿,小先生,我家大小姐想要請你過去敘話。”

“你家大小姐?”張百仁放下衣擺,走下了床榻:“走吧。”

“小姐,張先生來了!”鐵軍在外麵嚎了一嗓子。

“見過……咦?”納蘭家大小姐剛剛站起身正要施禮,一雙眼睛看著麵容稚嫩的張百仁,動作頓時呆愣在哪裏。

“這便是張先生!”李茂暗道失誤,居然忘了這茬,沒和大小姐說小先生的年齡。

好在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立即回過神來道:“小女子見到小先生麵容這般年輕,卻是被驚呆了,失禮之處還望小先生莫怪。”

“哪裏哪裏,很多人見到我之後都是這幅表情,我已經習慣了。”張百仁還了一禮,雙方落座,李茂與鐵軍趕緊退了出去。

“小女子納蘭靜,見過張先生!”

張百仁打量著大小姐,一張鵝臉蛋,眉毛不是尋常女子那種柳葉狀,而是那種濃眉,五官精致至極,再加上白皙的皮膚,確實是一個大美女。

“大小姐客氣了,大小姐這般年紀還不曾出嫁,都要成老姑娘了。”張百仁打趣了一句。

納蘭靜已經二十歲左右,在古時候可不是老姑娘了。

“小先生想錯了,小女子修煉道功,對於相夫教子可沒興趣,我倒是好奇小先生如此年幼是如何搬運河車的,之前船艙溫度忽然升高,小先生神通厲害得緊。”納蘭靜一雙眼睛猶若黑葡萄,轉悠著看向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小姐誌氣高大,以納蘭家族的財力,隻要潛修必然有所成就。”

“可惜了。”納蘭靜眼中閃過一抹落寞:“小女子身懷外族血脈,許多道觀都不肯收我。”

納蘭這個姓氏是外族姓氏!應該是蒙古族的血脈,也不知怎麽混入中原,而且還成為了頗為有實力的財閥。

“那倒是麻煩了,不過也有一些落魄道人,隻要姑娘有心,總歸可以找到名師。”張百仁岔開話題。

二人閑聊中,商隊終於離開了碼頭,向著西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