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修道為的什麽?

為的就是陽神大道,隻要修成了陽神大道,便可長生不死!任憑滄海桑田歲月變遷,我依舊永存。

陽神大道就在眼前,又有多少人在麵對著臨門一腳之時,能夠忍受得住邁步的衝動?

但眼前的小小少年卻忍住了!

這一點便是魚俱羅都要自愧不如。

張百仁帶著蕭家兄弟回到莊園,來到了偏殿,雙方落座。

“小先生這個月可是忙得很,咱們來了之後終於見到小先生了。”驍虎陪著笑臉。

“我已經辭去了軍機秘府督尉之職,也懶得為朝廷效命,你們兄弟來找我,怕是打錯了注意。”張百仁不緊不慢的站在那裏,端起茶盞喝著茶水,瞧著外麵的眼光。

“小先生,你就算是不為陛下,也要為皇後娘娘考慮啊。就算是不想顧及朝廷,那蕭家呢?蕭家可是全力支持小先生,所有的各種資源都支持於小先生。”驍龍苦笑:“你總歸要為娘娘、蕭家考慮吧!蕭家可是將寶壓在了你身上。”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此事沒那麽簡單,江都已經被五鬥米教把持,誰能插得進去手?要麽是見神不壞強者親臨彈壓一切,要麽就陛下下定決心鏟除王家,將王家的勢力連根拔起。此時叫我去江都,豈不白白送死?”

說到這裏張百仁道:“蕭家將寶壓在我身上,我自然不會叫娘娘失望,蕭家與大隋牽連到一起,一損即損,一榮即榮,此事我自然有考究。”

說完後看向了蕭家兄弟:“你們回稟娘娘,告訴她不要擔心,以大隋如今的國力,支撐十幾年絕對沒任何問題,十年之後我必然踏入陽神至道,那個能動蕭家半指。”

蕭家兄弟二人看著張百仁,霎時間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才聽驍龍道:“小先生不顧及朝廷、蕭家,那江都眾生呢?”

“一場大旱北地流民死亡無數,難道小先生忍心瞧那些左道之人禍害江都?”驍虎一句話擊中了張百仁的死穴。

張百仁聞言沉默,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修道尤其是修道有成之人,心必然是仁慈的,心中有大愛的!

張百仁性功已經明心見性,隻是命功跟不上而已。

“去了又能如何?江都乃王家的地盤,沒有朝廷支持,我去了隻能是九死一生。”張百仁看著天空中的太陽,能殺死人的辦法有很多,不一定要用道術。

“嗬嗬,小先生放心好了,此事陛下震怒,定然會全力支持你的!”說到這裏,驍虎苦笑道:“實不相瞞,要不是朝廷在江都已經折了一位陽神真人,陛下如今束手束腳,也不會來找小先生!見神不壞武者非同小可,鎮壓著天下河脈,若非對方造反,陛下是不會輕易派遣見神不壞武者的。尤其如今在開鑿運河,龍族虎視眈眈,塞外心急如焚,關內群雄躁動,見神不壞武者更是輕易不能露麵。處於未知之中的,才是最令人恐怖的。一旦見神不壞武者出動,那必然是雷霆一擊,徹底清場。”

大隋如今有多少見神不壞強者?

除了楊廣之外,各大家族絕不清楚。

正因為不清楚,所以才會心有忌憚,老老實實的安守著臣子本分。

江都

江都太守王弘坐在太師椅上,慢慢的喝著茶水,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

一縷焚香飄**,大廳中隻有喝水的聲音,侍女恭敬站立,不敢發一言。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大廳中的寧靜,師爺走了進來,站在王弘身前恭敬一禮:“老爺!”

“事情辦得如何了?”

“琅琊王家弟子來了。”師爺恭敬道。

“叫他進來吧!”王弘放下了手中青白色茶盞。

一襲道袍,麵容二十三四歲的男子,手中拿著拂塵緩步走入大堂,見到端坐主位的王弘恭敬一禮:“見過堂叔。”

“坐吧。”王弘點點頭。

男子坐下後,王弘眉頭皺起:“這次事情鬧得有點大。”

“上次事情鬧得有些過分!”王弘眉頭皺起,臉上滿是不愉之色:“北地幾十萬流民何其無辜!”

“堂叔,不是我王家做的,是李家勾引了金頂觀的叛徒,做下那等慘事!”王家弟子苦笑。

“莫說王家事前沒聽到半點風聲!”王弘眼中閃過冷厲:“我等修士,履曆紅塵,縱使是不能為善一方,也絕對不能作惡!”

“李家想要做什麽,咱們也沒有理由插手不是!”王家弟子悶悶道。

“砰!”王弘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胡說八道!路見不平有人踩,李家做下如此孽事,我等豈能見死不救!你我死後如何麵對五鬥米道的曆代祖師。”

“堂叔,五鬥米教已經是過去了,是外人對咱們的稱呼,你怎麽也跟著叫啊,咱們叫天師道。”王家弟子怯怯道。

“閉嘴!”王弘厲聲嗬斥了一聲,唬得王家弟子不敢多說。

“北地幾十萬流民,多少人易子而食,你等這般心性,早就走踏入歧途,這輩子也別想得見陽神,頂多是修成陰神法身罷了!”王弘深吸一口氣。

“叔父,我等若插手,到時候遭殃的就不是北地百姓,而是我王家治下子民,孰輕孰重您心裏應該有個尺寸吧。”王家弟子苦笑。

“哼,尺度……王家怎麽會有你等這般白癡。”王弘忍住殺人的衝動。

“叔父,事情已經過去了,誰也無法挽回,據說金頂觀的叛徒已經被人給殺死了。就連李家都不得不大出血,賠了不知道多少寶物,如今咱們要做的是肅清江都神祇,將大小神祇盡數正法,以儆效尤,也好贖罪!這不是叔父大人想看到的嗎?”王家弟子輕聲道。

“金頂觀!這道觀來曆可不簡單,日後沒事別亂牽扯。你等贖罪是假,想要另立邪神是真!”王弘深吸一口氣。

“叔父,您總應該為自己的妻兒老小、叔爺考慮吧,什麽邪神說得太難聽了,都是我王家的先祖。”王家弟子道。

聽了那王家弟子的話,王弘閉上眼睛:“你們別忘了,天師道是誰的天下,不論北天師道也好,還是南天師道也罷,張家才是天師道的真正創始之人,你若是作惡被張家發現,到時候找上門來,曆代先祖也護持你不得。”

“叔父未免太過於擔心了,張家早就不知道隱居在那個深山老林了,哪裏還會跳出來管咱們的事情?隻可惜我天師道最高法典,師祖張道陵親筆天書隨著張家一並消失,不然這天下早就是我天師道的了,哪還有各大門閥的事情。”王家弟子悶悶道。

“我已經派遣了軍中好手,你帶領天師道的人速去斬殺邪神,這些神祇為禍一方,我早就受夠了!”王弘深吸一口氣:“記得一下手利索,莫要傷及無辜平民。”

“侄兒曉得!”王家弟子應了一聲,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轉身走出郡守衙門。

當天,忽然有侍衛伴隨著一位位道人發動雷霆之勢,摧毀廟宇。斬殺神祇。

一時間江都境內烏煙瘴氣,不知道多少神祇被搗毀廟宇,斬殺了神體。

郡守府

王弘手中寫著奏章,上麵羅列了無數大小神祇的罪過,看著令人觸目驚心。

“三光山李家侄女、外甥女,被活活祭祀三光山神!”

“劉家媳婦祭祀了三光山山神!”

“某年某月某日,三觀山神做法害人,討要血食……”

“丙丁日,三光山山神吃嬰孩二人!”

“……”

一行行罪狀,形成了累累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