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法眼睜開,遍查大千世界,雖然身在涿郡,但卻將天地萬物盡數收之於眼中。

淮水中雖然有孫權禁法,但卻擋不住張百仁目光。

水神宮

馬祖端坐主位,手中浮現出一方錦盒,然後推到了孫權身前:“此次涿郡神胎爭奪戰,乃是閣下插手涿郡的最佳時機。在那涿郡,有本宮一位故人轉世投胎,你將此寶珠送給那人。”

此時萬水本源根本珠寶物蒙塵,縱使孫權也看不出寶珠有絲毫奇特之處,將那寶珠收起,孫權麵帶疑惑:“不知娘娘想要將寶珠交托給誰?此次神胎出世,憑借娘娘強大的實力,何不親自出手。娘娘若肯出手,必然馬到功成。”

“此次奪寶,定數早已經定下,沒有人能更改!”馬祖搖了搖頭:“去了也是白去,早就有人在千年前定下了今日結局。”

“好了,莫要多說,今日宴飲繼續……”馬祖輕輕一笑,一雙眼睛看向涿郡方向,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涿郡

張百仁收回目光,眼中露出一抹恍然,手指敲擊著案幾,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想不到,萬水本源根本珠竟然是馬祖交給我的,當年馬祖說我與其相識於上古……”

張百仁忽然間若有所思,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嘴角慢慢翹了起來:“有意思!有意思!著實是有意思!”

就在這幾日,朝廷大軍發動,有鳳西來,張百仁親眼看著那神胎出世。

地崩山摧,一道虹光直衝鬥牛,一場激烈的大戰爆發。

有蕭皇後鳳氣壓製,還有魚俱羅調動兵馬,各路來人紛紛被擊退。

在哪裏,張百仁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比如說警幻仙姑。

麵對鳳氣的壓製,朝廷大軍的力量,警幻仙姑這半先天神祇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爭奪在繼續,非見神強者不敢入場,警幻仙姑修為不俗,終究是掌握了一點先天法則,鳳氣未必能將其完全壓製住。

“砰!”

伴隨著地崩山摧的聲響,警幻仙姑一腳開山裂石,竟然深入大地,將那神胎拿捏在手中。

智慧魔神終究是要靠智慧吃飯,此次前來爭奪寶物之人不在少數,如張衡、尹軌、世尊等等佛、道強者,此時紛紛出手,縱使是朝廷占據著主動,但麵對莫測詭異的術法神通,也防不勝防。

“哪裏走!”警幻仙姑不知何時騙過眾人進入了大地深處,但其剛剛得了神胎便要遁逃,隻見虛空一尊散發著不朽之氣的寶塔鎮壓而來。

“砰~”

虛空震動,大戰爆發。

場中不朽之氣、法則之力、鳳氣、氣血不斷交錯,天地間力場一片紊亂。

“警幻仙姑若能得此神胎,便可借機化形而出,徹底蛻變為智慧魔神!可惜,其機緣不夠,氣數不足!”張百仁搖了搖頭,手指輕輕伸出,將那神胎攝入了手中。

“我其實很好奇,這一尊神胎是如何落在當年我自己腳下的?”張百仁打量著戰場,距離小村莊怕不是有五十多裏地,那神胎不論如何都不會落在小村莊附近。

看著山中捕獵的幼小身影,張百仁眉頭一皺:“管他呢!”

然後張百仁屈指一彈,神胎落在了小山中,恰巧砸在幼年張百仁腳下。

果然

劇情如自己記憶中一般,那神胎被自己獲取,然後氣運竟然暴漲。

轉頭看向戰場,戰場中警幻仙姑被人打得節節敗退,縱使憑借警幻仙姑的道行,也是各種破綻百出,整個人岌岌可危。

一場大戰終究是以警幻仙姑脫困而告終,各路強者忙著追殺警幻仙姑奪取先天神胎,一時間無數修士撤離北地。

張百仁終於清楚了當年的因果,怪不得自己在涿郡過了幾年安穩日子,那警幻仙姑被各路強者追殺,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為難自己,給了自己成長的時間。

他沒有斬殺警幻仙姑,隻是雙目中有些感慨,然後目光看向了小村莊。

在哪裏,他看到了張小草被一個仙姑抱起,向中原而去。

要不要阻止?

張百仁眉頭皺起。

阻止了又能如何?不阻止又能如何?

看著那鼻涕蟲一般,哭得稀裏嘩啦的張小草,張百仁竟然呆愣在那裏,雙目中滿是悵然。

他可以阻止張小草離去,但之後呢?

如何安置張小草?

隻要自己不會一直留在這方時空,諸般因果早晚會將一切被掰回去。

就算她不拜百花穀,去拜師別的門派,也一樣會忘記自己,一樣會瞧不起貧賤的自己,一樣會喜歡上那些長安城中的如玉公子。

不喜歡宇文成都,她還會喜歡上別的人,李公子、王公子,就是不會喜歡上那在鄉下玩泥巴,注定要地裏刨食的窮小子。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看向天邊,看著張小草逐漸走遠,一個人站在山巔許久不語。

此一去,物是人非!

所處的地位、所接觸的事情,將會決定未來的命運。

眼力高了,自然不會再瞧得起當年的同伴。

他終究沒有出手,隻是一個人看著張小草遠去,看了許久許久,直至夜幕降臨。

難得有時間空閑下來,張百仁在涿郡呆了五年,在這方時空呆了五年,陪叮當呆了五年。

親眼看著那小小少年負劍南下,此一去天翻地覆,大千世界霹靂響,乾坤世界就此新。

看著少年走遠,張百仁收回目光,五年時間他的修為又有精進。不過瞧著身邊眉目如畫的叮當,他卻是頭疼了。自己終究要離開這方時空,叮當怎麽辦?

總不能再叫叮當去過苦日子!

而且,這方世界他也沒有認識的人,不好貿然相托。

“叮當,哥哥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再去洛陽渡口等我十年可好?”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叮當,雙目中滿是感慨。

叮當聞言身子一顫,眼中點點淚光流轉,撲在了張百仁懷中,將其死死的抱住:“你要去哪!帶著叮當!叮當不會離開你!叮當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張百仁無言,一雙眼睛看向遠方:“一個很遠的地方!遠到哥哥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遠,隻能一個人孤身前往。”

空氣沉寂,許久後叮當紅腫著眼睛,抬起頭看向張百仁,淚眼婆娑道:“那說定了,十年!”

“十年!洛陽渡口!還是那個地方!”張百仁將叮當攬在懷中,久久不曾鬆開。

張百仁不缺錢,領著叮當一路徑直來到洛陽,在長安城中為叮當置辦了一套宅院,留下無數金銀、米麵,然後方才轉身離去。

雖然不知為何叮當未來依舊一貧如洗,仿佛乞丐一般遇見自己,但張百仁卻已經將自己能做的做到了極致。

而且他在叮當的身上施展了禁法,沒有人能謀害叮當的性命,沒有人能傷害到她,足矣!

隻要她能活到相見的時候!

“過去未來皆在一念之間,這便是真正的時光掌控製力嗎?”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長安城,周身虛空扭曲,他並不想改變過去,他覺得過去很好,雖然有很多缺陷,但卻是足矣曆練當年的自己。

“咦~”

張百仁正要轉身離去,卻是忽然一雙眼睛看向北地,看向了一個熟得不能在熟的小村莊,那一襲大紅袍,撞死在了轎子前。

這一幕如此刻骨銘心,叫其認識到了這個人吃人的社會。

張百仁眉頭皺起,瞧著那風中燭火一般怨氣衝霄的魂魄,再看看囂張叫囂的李昞,伸出手將小姑娘的魂魄攝取過來,手中因果法則打入了那新娘體內,然後魂魄消失在天地間。

此時張百仁心有所悟,怪不得她會投胎楊玉環,原來早就緣定三生,因緣已經定下。

“不論過程有多少波折,隻要事情到最後是好的,便足矣!”張百仁看著幼年自己的蛻變,然後身形逐漸隱沒,再一次回歸時光長河之中。

時光長河波流浩**,他什麽都沒有改變,隻是想著看看當年許多自己不曾看到的風景,僅此而已。

足矣!

張百仁雙目內露出一抹神光,掃視著浩**長河,心中雖然有遺憾,但卻也不在糾結。

“隻要我努力修行,終有一日,結果會是好的!”逆轉時光,張百仁騎跨白馬,不在隋朝留下半點雲彩,一路上繼續跨馬前行,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在這時光長河中獨自漫步。

“下一個地方,不知在何處落腳!”張百仁掃視著漫漫時光長河,無盡河水被其吸入體內,就連腳下白馬,此時亦開始發生了蛻變。

白馬體內似乎融入了一股玄妙莫測的力量,時光之力在改造著其血脈,不斷修改著其體內的諸般玄妙。

一縷金黃色本源血液流淌而出,不知何時自白馬體內浮現,流淌在白馬的體內。

然後更加浩**的時光之力被此血液牽引,盡數灌注於白馬體內,成為了白馬血脈蛻變的力量。

白駒!

白駒過隙!

“這匹馬竟然掌握了時光之力,化作了傳說中的神獸白駒!”張百仁麵色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