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仙子第一次覺得事情超乎了自家的掌控,恨得牙齒癢癢,但卻無可奈何,她現在尚未完全複蘇,如何是張百仁的對手?

“大都督,你成仙了?”張衡顫抖著身軀,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仙?

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隻是觸摸到幾分門徑而已,決戰已經落下帷幕,諸位散去吧,本座還有要事處理。”

沒有給眾位老祖糾纏的時間,張百仁還需找個地方閉關參悟自己這次大戰所得,說實話當初神性推演出的戰鬥法門還真是厲害。

隻要自己能合三千大道,三千大道加持於一身,到那時自己豈不就是天地意誌?

這一門靈機,還是自老聃留下符詔中感悟而出,當時神性推演老聃符詔,便發現了法則組合的玄妙,此次不過其小試牛刀而已。

不過法則三千,想要組合何其難也,有的法則相生,有的法則相克,若胡亂湊合在一起,必然會惹出大亂子,不等傷人,自己便要被法則道化了。

張百仁悄然遁走,但是這場風暴卻以一種恐怖的形勢擴散至李唐每一個角落,並且迅速向西域諸國方向蔓延而去。

大都督成仙了!

這則消息一出,天下駭然震驚。

中域內外震動,無數高真大德自深山老林中走出,欲要前往涿郡拜訪,卻告知張百仁根本就不在,一時間無數高手匯聚於涿郡,等候張百仁的回歸。

大戰風波回**不休,張百仁閉關半個月,武家女子的風波已經過去,李家人對武皇恨之入骨,怎麽會大肆操辦其儀式?

悄悄的立下一個衣冠塚,然後新皇登基,一切又都是新的開始。

眺望著長安城,張百仁站在長安城外一片沉思,然後腳步踏出一路徑直來到長安城門前,仿佛處於另外一個時空,守衛士兵對其視若不見,街上行人亦似乎不曾看到這個人一般。

張百仁一路暢行無阻,徑直來到大內皇宮,看到了一襲龍袍的李隆基,此時正端坐在案幾前批閱著奏章。

沒有說話,張百仁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大概過了一會,李隆基似乎察覺到不妥,猛然抬起頭看向身邊一側,看到了張百仁,頓時驚呼:“大都督,你怎麽在這裏?”

張百仁聞言笑笑,沒有解釋,隻是一根手指點出,還不待李隆基反應,這一根手指已經點在其眉心處。

過了一會,才見李隆基睜開眼,與張百仁對視一眼,你看我我看你,然後李隆基默默坐下繼續處理著奏折,而張百仁卻是一路行走,徑直來到後宮之處,循著龍氣感應,來到了楊貴妃的寢宮。

第一眼看到楊貴妃,張百仁便忍不住身形一顫,雙目內滿是不敢置信:“是她!”

你道是誰?

卻是其當年剛從涿郡走出,半路遇見那紅衣女子,被黑山老妖強行納妾,一頭撞死在了轎門上。

也正是那一次,才叫張百仁認識到世界的殘酷,這封建世界的“吃人”不吐骨頭,然後其精氣神開始發生蛻變。

張百仁眼睛裏露出一抹凝重:“因果,果然玄妙!”

想不到甲子之後,此人竟然轉世投胎,化作了楊貴妃的命格,完成死前夙願。

在那一刻,張百仁看著那紅衣女子,一雙眼睛竟然癡了。

前塵過往在腦海中流轉而過,刹那間一絲絲人性的力量在其眼睛裏回**而過,卻又瞬間被天道的力量泯滅。

“也好,李隆基代我了結因果,順便參悟天子龍氣的最終奧義!”張百仁心中念定,然後化作清風消散在李唐皇宮。

“那年今日,便是此地相遇。”張百仁來到當年的墳墓前,遠處村莊早就破敗,消失在戰亂中,留下了一堆破舊的廢墟。

墳前雜草已經沒入膝蓋,叫人看不出墳墓的樣子,路過人隻以為是小土堆而已。

張百仁停在墳頭,緩緩蹲下身子拔著墳頭青草,眼睛裏露出一抹感慨,似乎穿越時光,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那嘔血病入膏肓的軟弱無助。

“革命!”張百仁第一次真正體會到革命意味著什麽。

其實現在想想也覺得奇怪,仁義禮智信乃是儒家的思想,自己不是儒家的人,幹嘛遵守儒家的章程?

富貴不能**,威武不能屈?

富貴為什麽不能**?

沒道理嘛!

又不是儒家的人,為何要遵守那些聖賢之言?

好沒道理!

張百仁眼睛裏露出一抹奇異之色,在一刹那無數流光閃爍,聖賢之言隻是約束那些無知凡人、百姓,當官、狀元都是聰明絕頂之輩,那個不是左擁右抱美人在懷?那個不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聖賢之言,說到底還是幫助統治者去約束百姓,然後統治者背地裏卻做著齷齪的事情,而且齷齪到難以想象。

在這一刻,張百仁眼中的神光前所未有的強盛,露出了點點怪異之色:

“聖賢沒有錯,是統治者歪解了聖賢之言,‘**’理應理解為‘過分’‘迷惑’,即便是有了權勢,也不能有過分超乎常理的行為舉止,單單將**解釋為女色,未免有些歪曲聖人話語,會被聖人氣的從棺材板中跳出來削死你。”

雜草除盡,張百仁重新為小女子立了墓碑,布下陣法:

“時也命也!”

話語落下,張百仁身形消失。

“陛下,喝一碗燕窩吧!”楊玉環端著玉盞來到李隆基的案幾前。

李隆基聞言輕輕一笑:“愛妃有心了。”

“參悟命運最後的關隘,哪裏有那麽容易!”李隆基喝著燕窩,眼睛裏露出一抹愁容。

天竺

榕樹下

鍾離權手中持著蒲扇,眼睛裏露出一抹感慨:“想不到,大都督竟然天縱之資,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我等尚未蛻變完成,他卻已經觸及到仙路的門徑。”

對麵呂洞賓落下一子:“大都督修為莫測,我等雖然比其早生無數年,但卻也難以企及其萬一,他的機緣咱們是羨慕不來的。”

說到這裏,呂洞賓道:“軒轅準備的如何了?”

“五國諸位國主是絕不會坐以待斃的!”何田田周身不朽之氣繚繞,手中擺弄著荷葉:“隻怕還有一波強烈的反撲。”

“大都督如此威勢,他們哪來的膽子?”巧燕詫異道。

“不知,此事或許大都督知曉一二。”鍾離權搖搖頭。

現如今八仙信仰遍布西域,已經壓製住了大乘佛門與小乘佛門,成為了西域宗教界的霸主。

十萬大山

戰鼓敲響

一襲青衣的和尚不知何時來到大山深處,立於那妖王身後,無聲無息就好似自虛無中冒出來的一樣。

“你是何人,也敢擅闖我十萬大山?”妖王瞪著來人。

“青牛,別人不知你的來曆,我卻一清二楚,你莫要再我麵前擺架子,這大千世界還沒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我呢!”青衣和尚麵色淡然。

妖王變色,眼睛裏露出一抹忌憚,他的跟腳可是從未有人知曉。

“你莫要緊張,咱們有共同的敵人!”和尚不緊不慢道:“你欲要侵襲中土,終究勢單力薄了一些,張百仁即將成就仙道,天下間少有人敵!你確定闖入中土,能敵得過張百仁?能撼動涿郡的統治?”

“有話你便直接說,休要囉裏吧嗦的磨嘰。”妖王不耐煩道。

聽了這話,和尚輕輕一笑:“大王莫急,和尚來此是助大王一臂之力的。如今四海龍族自顧不暇,怕是沒時間相助大王,但西域五國可以與大王一道出兵,做最後一搏。”

“西域五國?”妖王聞言麵色變了變,西域諸國的實力可不弱小。

“是極,西域諸國被張百仁逼迫到了極限,願做大王馬前卒,相助大王一臂之力!”和尚話語裏滿是蠱惑。

“尚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妖王不問其他,先問了此人姓名根腳。

“閣下可以稱呼我為‘玄奘’和尚。”青年法師淡然一笑。

“玄奘?你不是被張百仁封印了嗎?”青牛聞言一愣,雙目中滿是不信。

“哈哈哈!哈哈哈!還要多虧那廝巧弄天機惹來了天罰,使得我借助天罰之力逃脫而出!”和尚大笑到:“金蟬脫殼,乃是我佛門無上秘法,先生不知也是真的。隻不過我逃出來的是一縷真靈,還要多虧了大自在天子的玄妙法則,否則那六字真言貼可不是吃素的。”

“好,有勞法師前往西域諸國走一遭,本王倒樂得與西域諸國聯合反攻中土!”青牛笑著道了一聲。

玄奘聞言輕輕一笑:“大王等我的好消息吧。”

話語落下,玄奘消失,留下青牛站在山巔默然不語,一張麵孔陰沉到了極點:

“大自在天魔果然是一根攪屎棍,當年諸神將其封印在正確不過,若非如此天下眾生在其眼中豈還有隱私?”

任誰被窺視到心中禁忌,都會惱羞成怒。

張百仁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虛空,過了一會歎息一聲:

“仙路慢慢,吾將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