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侯府

“砰!”

“砰!”

“砰!”

一陣陣摔砸東西的聲音響起,隻聽得涿郡侯怒斥道:“廢物!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要爾等何用!”

張百仁與魚俱羅才走入侯府,就已經聽到大廳中傳來陣陣乒乓聲音,涿郡侯暴怒之聲傳來。

“這老東西好大的火氣,看來事情不簡單啊!”魚俱羅走在前麵,眼睛微微眯起。

“喲,侯爺這是在玩哪一出?”魚俱羅與張百仁走入大廳,大堂中滿是瓷器碎片,一群侍衛低著頭不語。

“將軍與小先生來了。”涿郡侯點點頭,對著侍衛喝罵道:“還不快去找線索,愣在這裏做什麽!”

“發生了什麽事?”魚俱羅坐在大廳中,拿起案幾上的糕點毫不客氣。

“邊防圖紙弄丟了!”涿郡侯麵色難看。

魚俱羅吃東西的動作頓住,臉上的輕鬆瞬間退去,凝固在臉上:“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魚俱羅猶自不敢置信。

“邊防圖紙丟失了。”涿郡侯猛地一拍桌子,隨即仿佛泄了氣的皮球。

“呼!”魚俱羅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糕點:“見神不壞出手了?”

“這群廢物!若是見神不壞出手,這群家夥早就死了!而且見神不壞強者氣場那麽大,怎麽可能會被蒙蔽過去?不知是誰,居然使了下三爛的手段點了迷香,所有人都昏了過去。”涿郡侯咬牙切齒:“若是真刀真槍做過一場,我侯府即便守衛力量擋不住見神不壞,但也可以將其逼退,誰曾想到居然是府中一個不通武道的奴仆盜走了邊防圖!”

正是因為奴仆身份地位低下,眾人才不會有任何懷疑、防備。

“迷香!你這群手下也真夠廢柴的了!”魚俱羅麵色陰沉。

怪不得之前涿郡侯發那麽大火氣,若是換了魚俱羅,殺人的心都有了。

邊防圖是什麽?

整個涿郡地界的所有河段、強弱都在其中,甚至於涿郡軍隊駐紮、布置也都在其中。一旦被外族拿到手,大隋涿郡邊防猶若是燈下看花。

“還不快找!將消息壓製住,暗地裏找!封鎖涿郡所有邊關路卡。”魚俱羅麵色陰沉下來:“千萬不能叫河圖出了涿郡。”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幾:“侯爺可曾問過土地?本地神祇為何不出手阻止?區區一個凡人,土地想要阻止應該很簡單吧。”

“此事不能問鬼神,一旦問了鬼神,便會被天宮知曉。天宮知曉,陛下也就知曉了!”涿郡侯連連搖頭。

張百仁無語,過了一會才道:“叫陛下知曉,總好過讓邊防圖紙落入外族手中。”

“小先生說得是這個道理!要本將軍說,此事理應問鬼神!質問鬼神為何不提醒。”魚俱羅話語中滿是霸道:“幹脆直接將責任推到天宮的身上,這黑鍋叫天宮替咱們背了。”

涿郡撓了撓耳朵:“倒也未嚐不是個好辦法!不過咱們先去現場看看,將軍瞧瞧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魚俱羅能說不嗎?

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已經結成了利益聯盟,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都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戰友。

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穿過一道道樓閣假山,進入了一條條密道,然後左右彎折,來到了一座樓閣之中。

入眼看去,樓閣中牆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書架,一卷卷案宗擺放其上,差不多有三層小樓那麽高,一顆顆夜明珠伴隨著大紅蠟燭燃燒的亮如白晝。

“就是這裏。”涿郡侯苦惱的抓了抓臉。

張百仁放眼打量,過了許久後才搖搖頭:“此地風水設計很好,保密也很到位,但為何偏偏一個普通仆役居然能走進來?迷香再厲害,但是那一層層機關怎麽破開?”

“倒是這個理!”魚俱羅搖搖頭:“靠著迷香迷倒侍衛可以解釋得通,但這一層層機關,對方如何解開的?”

“莫非墨家高手攙和其中了?”涿郡侯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不像是吧!墨家兼愛非攻,沒有理由做這種事情!”涿郡侯搖搖頭。

“叫土地、夜遊神出來一問便知,省的咱們在這裏瞎猜。”張百仁打量著樓閣裏麵的書籍,露出些許好奇之色。

這裏麵的案卷、書籍都絕對是整個涿郡的秘密宗卷。

不過涿郡侯不開口,張百仁也不好擅動。

“好,那本官就召集神祇前來,一問究竟!”涿郡侯咬著牙齒,攥緊拳頭。

“不用問了,此地有風水大陣籠罩,神祇也進不來的。”魚俱羅進入密室後一直沒有開口,此時忽然說話叫人心中一驚。

“那……”涿郡侯麵露為難之色。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沒有人知道運河邊防圖紙丟失,除了那個盜走圖紙的人外!”魚俱羅在樓閣中走了一圈,上下樓梯到處打量:“當然了,還有那些鎮守此地的侍衛!”

“現在怎麽辦?”涿郡侯麵色頹然。

“郡侯不如派人暗中盯梢,一旦發現有人傳出陣圖失竊之事,便立即順藤摸瓜,不管是誰……隻要找到傳出流言的源頭,自然可以找到盜走邊防地圖之人。”張百仁揉著下巴。

“這倒是個好辦,所有聽到流言的人全部抓起來,然後嚴刑拷打!”涿郡侯眼睛放光。

“邊防圖紙既然已經丟失,那就急不得一時!本將軍的意思是,咱們眼下最為緊要的是趕緊調動邊防,打亂之前的布置,免得給某些人可乘之機。”魚俱羅緩緩道。

“對對對,大將軍一言驚醒夢中人,理應這麽做!”涿郡侯連連點頭。

“這裏有個腳印。”魚俱羅忽然開口,看著眼前的樓閣橫梁。

“哪裏?”涿郡侯順著樓梯蹬上去,張百仁緊隨其後,瞧著纖塵不染的橫梁,露出疑惑之色。

“你們不到本將軍的境界自然看不到,拿紙筆來!”魚俱羅道。

涿郡侯聞言快速跳下樓閣,拿起筆墨紙硯跑了上來。

魚俱羅拿著筆墨在橫梁上一陣塗抹,控製之力妙到了巔峰,不多時一隻栩栩如生的腳印出現在橫梁上。

“看此腳印,盜賊應該身高五尺左右,腳印偏前,證明此人體態輕盈,左側的線條模糊,證明……”張百仁囉裏吧嗦一大通,叫魚俱羅與涿郡侯頻頻側目,頓時刮目相看。

“我說小先生,神了啊!你可莫要蒙騙我,區區一個腳印就能看出這麽多?”涿郡侯的臉上滿是不信。

按照張百仁的說法,此人身高、體重、肢體習慣等等都已經出來了,在找起人來肯定簡單得多。

“你不懂,這東西隔行如隔山。”張百仁搖了搖頭,隨即一愣:“之前侯爺不是說你家奴仆盜竊的寶物嗎?你家奴仆如何上得來橫梁?”

“不是我家奴仆盜取了寶物,而是那奴仆點了迷香。”涿郡侯搖搖頭,家門不幸啊,誰家沒有幾個別人安插的探子呢?

“這樣一來倒也解釋的通了。”張百仁瞧著涿郡侯:“侯爺找到那個仆役,自然可以找到同黨。”

涿郡侯翻翻白眼:“本官又不是白癡,那仆人已經死掉了,被同黨殺人滅口了。”

張百仁聞言無語:“可曾找仵作驗屍?”

涿郡侯搖搖頭:“家醜不可外揚,已經將那仆役火化了。”

張百仁無語的低下頭,很想一劍將涿郡侯劈死!

每個人的地位不同,考慮的事情也就不一樣。

“算了,先更改邊防,免得給塞外之人可乘之機。”魚俱羅無奈一歎,轉身走出了樓閣。